姥姥终于坐不住了,打开门走出去对王二狗说。
“你要是想保住你儿子,就把你们家关的那个女人放了,埋在沟里的那个女人挖出来好好入殓,我就说这么多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么说有两个女人?我想到找到我的脏女人,她浑身脏兮兮沾着泥土,所以埋在沟里的那个女人就是她?
王二狗又带着儿子走了。
我跑去找山神。
“你想多管闲事?”
山神眉头一皱回头望我,是这么问我的,很快语气和缓地又补一句。
“既然你想管,就去把那个女人坟周围的四根桃木钉拔了。”
知道了该怎么做,我下午找杜老师请假,郑小韦问我去哪里,我把我要做的事情告诉他,郑小韦听完直接把下午的课翘了,这么好玩的事他想一起去。
我们俩摸到埋尸的大沟,郑小韦捡了根木棍边拍打草丛边往里走。
差不多把大沟找遍也没发现可疑的小土包,郑小韦奇怪的问我。
“难道我们找错了?但这附近就只有这一条沟啊。”
我思考了一会儿。
“那个女人很可能没有坟堆,现在重点找哪处草是枯萎的,说明土被挖开过。”
因为土一旦被挖开,生长在那一片的草肯定会枯萎。
我们在山沟里仔细寻找,越走越往里,草越来越高越来越深,忽然闻到一股恶臭,左侧方的草东倒西歪,带着土的根被翻出来,已经枯了。
“就是这里。”
我忍着恶心蹲在地上,用手翻土寻找有没有钉什么可疑的东西。
郑小韦面对这恶臭有点犹豫退缩了。
“白秀,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
“为什么不呢,那个王二狗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地底下的女人肯定是被他害死的,你别动让我来吧。”
昨晚找我的女鬼,模样一看就知道是被人虐待了。
我手指很快触到土里有一截硬东西,往下刨了刨,是木头,这就是桃木钉了。
捡根棍子开始往下挖。
郑小韦也过来帮我,我们齐心挖了半天,终于从土里拔出一截差不多有小臂长的桃木钉,与这个一模一样的木钉还有三根。
挖出第三根后,郑小韦忽然提醒我有人来了。
王二狗带了两个人朝这边走。
因为草高我们又蹲着的原因,王二狗他们并没有发现异常。
我和郑小韦猫着腰把挖起来的土给埋回去,拿着三根桃木钉往更深的草里钻。
王二狗与一个陌生男人,以及一个穿着黄色道士服的人走到埋尸地,听见王二狗奇怪的咦了一声。
“这里的土好像被挖开了。”
“可能是什么野东西挖的吧。”
旁边另一个男人说道,我的心猛地提起来了,刚才不应该把土埋回去,要是野东西挖的,不会主动把土埋回去啊。
王二狗哦了一声,竟然信了,三个人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那个被王二狗带来的道士,在土里插了三炷香,然后举着一个旗子,开始围着香跳着转圈,嘴里神神叨叨地唱一些听不懂的话。
我只听清最后一句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然后道士停了。
“好了,她的亡魂已经被我超度,不会再出来作怪了。”
看得我好像笑,王二狗从哪里找来的骗子这么搞笑。
道士拿了钱,他们就离开了。
天快黑了,我们趁天完全黑之前把最后一根桃木钉挖出来。
沟底下有茂密的杨树,因此树林里黑得比外面更早,挖着挖着,我忽然感觉到背后一股凉意袭来。
郑小韦手一顿,两颗眼珠子瞥向我。
“白秀?”
“别问我,赶紧挖。”
我心里也慌得很,表面强装淡定,推测女鬼应该不会伤害我们。
桃木钉还有半截埋在土里时,我和郑小韦一起合力往外拔,桃木钉被拔出的一瞬,由于用力过猛,我们俩一起向后坐在地上,笼罩在我们背后的阴冷感瞬间消失了。
郑小韦用袖子擦一把额头的虚汗,愣愣地问我。
“走了吗?”
“应该走了。”
离开大沟,我们朝王二狗家走,想看看王二狗家的情况怎么样了。
院子里静悄悄一切如常,待天色彻底黑后,有男人敲响王二狗家的门,王二狗从屋里出来开门,男人进来后直接钻进地窖,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很快又响起了。
听得我揪心,他们怎么能这么虐待别人呢,变态。
“喂你们两个干嘛呢?”
有一道人影到墙边撒尿,视线一瞥就看见我们俩整整齐齐地趴在墙头,竟然是舅舅。
舅舅也认出我了。
“白秀!你这个死丫头站住别跑!”
废话怎么可能不跑?
我和郑小韦撒腿狂跑,这时院子里却响起男人的惨叫喊救命声,舅舅停下了,我们也停下了。
舅舅也不管我们了,疑惑地回头打算去看看怎么回事。
就在舅舅折返半分钟,突然想起舅舅的惨叫,舅舅跑着摔了个狗吃屎,很快手脚并用屁滚尿流地往我们这边跑,他背后追着那个脏兮兮的女人。
我一见到这情况拉着郑小韦就跑,然而我竟然低估了舅舅的潜能,刚才费劲吧啦追不上我们的舅舅竟然迅速超过我们,并且向后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踏马!
重重一屁股摔坐在地上,郑小韦也停下来拉我,但是因为女鬼的目标并不是我们,直接经过我们去追舅舅了。
看到这,我才不慌不忙地站起来拍拍屁股。
“郑小韦,我们回去看看?”
“可是我想回家……”
郑小韦说话哆哆嗦嗦地,他害怕了。
我也不为难郑小韦,让他回家了。
在进王二狗家院子之前,我先趴在墙头上观察一会儿,见院子里黑漆漆地毫无动静,才忐忑着小心进入院中。
我想把地窖里的女人放出来。
地窖里有橘黄色的灯光,我刚靠近就闻到一股难闻的臭味。
忍着恶心踏入地窖,哗啦的铁链声吸引我的注意力,我寻着声音看到一个衣不蔽体,被铁链锁住的脏污女人,她蜷缩在角落里,眼神像一只遭受毒打后对人类充满可怜畏缩的狗。
我向她靠近,她朝后瑟缩,眼里充满戒备与恐惧。
即使表面脏污,但这绝对是一个年轻女孩,锁链拷在她瘦细的脚踝上,放她走我必须找到打开的工具或者钥匙。
于是我尝试出去寻找工具。
打开灯,我在王二狗家里到处翻找起来,正在我拿走桌子上的钥匙时,视线忽然瞥见床底下有个人。
王二狗的儿子龟缩在床底下,惊恐地看着我。
“别害怕,姐姐不是坏人,地窖底下锁了一个姐姐你知道吗?”
小男孩点点头。
“锁着那位姐姐的钥匙在哪里,你知道吗?”
他抬手指我手中的钥匙,然后看着我不吭声了,我想带他出来,留在这里不安全。
“王二狗?王二狗?”
院子里忽然有人叫王二狗,并且脚步声正朝这边来,我掀开垂下的床单也钻到床底下。
找王二狗的人进来看了一圈没找到,就出去了。
我在床下又等了一会才敢爬出去,拉小男孩的手,他虽然不说话却安静地跟着我一起出来了。
摸到地窖门口,我把事情想的很简单,所以当我看到地窖里的男女时,眼前一幕使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们在做什么?
小男孩爆发出尖叫,甩开我的手歇斯底里地大叫着跑了。
男人回头望向我,嘴里不干净地骂着怎么这里还有个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