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冯谖走后田文更是颓废,整日的唉声叹气。可忽有一日,齐王的使者突然造访,宣布恢复田文的相位和封邑,还给田文增加了不少封邑。
这幸福来得实在是太突然,田文直接呆立当场久久不能言语。
最后,在田文的再三追问下,那名使者告诉田文,“这全都是冯谖的功劳。”
田文听罢大为感动,同时心里还惭愧非常,想当初自己最瞧不起的就是冯谖,从来没给过人家一个好脸子,可如今救自己的就是冯谖,自己甚至还不要脸的怀疑人家,这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想到这,田文走出了家门,打算去临淄王宫拜谢齐缗王。
可刚出了家门,就见自己最喜爱的四马豪车就在家门口,再看车旁,冯谖正保持着弯腰做揖的礼仪迎接田文。
田文一见此景,顿时泪奔。他含着泪,飞速跑到冯谖身前将冯谖扶起,紧紧拉着冯谖的手而不能言语。
田文现在已经将冯谖看成了自己的生死之交,一个唯一可以托付大事的忠诚心腹。
主从之间一顿寒暄后,田文长叹交心道:“先生,您是知道的,我这人一向好客,待门客从来没有过半点儿差池,所以我才有食客三千。可这些臭不要脸的看我失势就全都走了。最让我气愤的是走的时候竟然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如今要不是托先生洪福,我哪里还能重得相位?那些宾客们还有什么脸来见我?如果他们敢重新投靠我,我他X的吐他们一脸唾沫。”
冯谖一听这话,扑通一下对田文跪了下来。
田文看到这一幕,赶紧将冯谖扶了起来,忙问道:“先生这是干什么?你我乃至交,何必行此大礼?难不成你是要给那些门客求情吗?”
冯谖看着田文非常严肃的道:“主公,我并不是要给他们求情,而是因为您刚才失言了,我是要纠正您的错误才跪下的。”
田文一愣,“啊?我哪里讲错了?难道这些臭不要脸的不该被羞辱吗?”
冯谖道:“主公,在这个世界上,不管是人还是事都有他运转的规律,有些事情本来就是如此,是不可改变的,这您知道吗?”
我去,要不是史书上记载的这些话我都不敢相信这是千年以前古人说的话,冯谖说的这是什么?这是哲学!
那田文听了这话是一脑瓜子的问号,什么运转规律,什么事物的必然性他听都没听过,只能愣的喝的道:“这个,真不懂。”
这时候,冯谖也站了起来,对田文一拜,“主公,人活着就必然有死的一天,这是物的必然规律,您富贵了,宾客自然就多,真正的朋友自然就少,这是事情的基本原理,您难道没见到那些去赶早市的人吗?天一亮,他们就肩并着肩挤过去。黄昏后,大家却疲惫的走了,甚至连看都不看市场一眼。然而他们并不是喜欢早晨而厌恶黄昏,而是因为黄昏市集上已经没有他们需要的货物和利益了。之前您相位被废就相当于黄昏,门客们都离开了您也不要怨恨,否则就会白白阻碍了门客前来投靠你的道路,您积攒一辈子爱才的名声就全没了。”
听听!听听!这说的,全都是真真儿的哲理,那田文被冯谖说的膛目结舌,深深对冯谖一拜,“先生言之有理,文岂敢不遵?”
就这样,田文的三千食客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