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公元前334年。
地点:魏国。
面对着近些年的接连失利,魏惠王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愣头青了,为了使魏国继续在乱世中存活下去,一向一根筋的魏惠王也学会了厚黑。
那什么叫厚黑呢?粗暴一点儿翻译就是脸皮比墙厚,心肠比墨黑。而当今天下哪个国家是最强大的呢?无疑的就是齐国和秦国了(排名分先后),这条东方巨龙(齐国)就杵在魏国东面,巨大的压力压得魏惠王喘不过气来。
这要是以前魏惠王还真就不鸟齐国,不服就揍你丫的,可是这几年连续被齐国坑了两把,几乎将自己国内所有的战力都干完了,魏惠王再也硬不起来了。
所以他整日的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终于有一日,惠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说大王,你这整天唉声叹气的也不是个办法,以前损失的咱们再补回来不就完了吗?现在魏国全国人民已成”哀兵“,每个人都拼了命的努力着想要恢复国力,照着这种态势下去,不出五年,我们的力量便会得到回升,虽然比不了以前,但起码还有希望,大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魏惠王叹息一声道:“相国,你是不知道啊,自从寡人继位以来,对外连番出战,四面树敌,其他国家还好说,我硬要防还是能防住的,关键就是秦国和齐国,这两个国家太过强大,如果在此时他们趁虚而入,我拿什么抵挡?再说人家凭什么给咱们时间让咱们恢复战力呢?”
惠施一听这话,做恍然大悟状,“哦--,原来是这事儿啊,大王忧虑的对,可也不用太过操心,鄙人心中已有定计!”
“哦?何计?快速速道来!”
“秦国方面没得办法,只能硬抗,而齐国方面却很容易搞定,只不过需要大王--”。
惠施话没有说完,故意看着魏惠王,这家伙给魏惠王急的,赶紧道:“需要我什么你就说,现在是危难之时,有什么我不能做的呢?”
惠施一看魏惠王说得痛快,心里的石头算是放下了,于是赶紧道:“那就是需要大王放下一些面子。”
魏惠王还以为是让他怎么样,原来就是放下一些不值钱的面子。面子这玩应是会随着一个人身份地位的变迁而增贬值的,魏惠王现在只想让周边列国给魏国一个喘息的机会,哪里还会在乎甚么劳什子的面子,于是连话都懒得说,直接示意惠施接着讲。
惠施点了点头接着道:“齐国这几年经过田因齐的治理,已经变成现在天下最强大的诸侯国,其称王之心早就存在了,可碍于名声,又怕周围的诸侯国不承认他,这才一直没有称王,如果大王自废王号,并尊田因齐为齐王,那对于田因齐来讲无异于雪中送碳,他一定会非常的感激您,这样便不会再来进攻您,咱们魏国也会得到喘,最起码不必害怕被两面夹击了。”
魏惠王感觉惠施的这个办法相当的靠谱,于是便派他为魏国使者出使齐国,表达了他们魏惠王愿意自废王号,尊田因齐为王,从此在田因齐的英明领导下共同前进。
田因齐一开始还不怎么搭理惠施,可是一听这话,心思立马活泛起来,可你要让他单独称王他可没这么大的胆量,便不同意魏惠王自废王号,而是想和魏惠王一起在徐州相王(相互承认为王)。
魏惠王一听这话大悦,奔儿都没打就答应了田因齐的要求,并派惠施出使韩国,忽悠韩昭侯也一起参加会盟。
现在韩国可苦了,之前被魏国打成狗,前一段时间还被秦国抢去了宜阳,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韩昭侯现在可真是如履薄冰,更加畏惧魏惠王这个山炮,谁知道这哥们头脑一热会不会再玩把飚的?所以,可怜的韩昭侯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惠施前去会盟。
于是,在这一年(前334),魏国率领韩国等三个附属小国来徐州承认田因齐为王,田因齐从此成为了齐王(后人称齐威王),并且也承认了魏王称呼的合法性。
这便是战国著名的事件,“徐州相王”了。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齐威王和魏惠王的这一举动却彻底的激怒了正在南方的楚威王。
此时的楚国,听说了徐州相王事件以后,楚威王狠狠地将面前的桌子给掀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地骂道:“奶奶个熊的!我大楚从称王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有得到中原诸侯的承认,他们都说咱们楚国人是什么劳什子的沐猴而冠!而现在呢?他们中原的诸侯们反倒是自己相互的承认了王位,他们问没问过周王室?问没问过老子我?!不行!这事儿完不了!来人!”
“在!”
“给我吩咐下去,调集全国可用兵力,我要拿下徐州,直接给田因齐和魏罃这俩王八蛋一个大嘴巴子!”
公元前333年,楚威王气势汹汹的带领着三十多万大军将徐州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打算攻下此地以后继续攻打齐国。
齐威王没想到楚威王这么彪悍,只能服软,用外交的手段暂时低头。楚威王得了面子,装了一把社会大哥,也不想彻底和齐国绝了交情,便率领大军撤退了。
同年,韩国高大门楼建成,韩昭侯也随之而去,彻底被大白鹤接走了,其子韩康继承了君位,是为韩宣王。
原来在上一年的时候(前334),韩昭侯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便想给自己修一座高大奢华的门楼,并从中迈过去,彰显自己这一生的功绩,可是他的手下屈宜臼却对他说:“主公啊,你肯定是无法迈过这座高大的门楼了。”
韩昭侯听了这话那是相当的不爽,脸呼啦一下就阴了下来,“你啥意思?你是咒我死还是咋地?我感觉自己还能活几年,怎么就迈不过这座门楼了?”
屈宜臼并没有被韩昭王凶狠的语气所震撼,而是依然淡定的道:“主公误会,我说你迈不过这座门楼并不是说您的时间不够用,而是应不应该的问题。人生总会有顺利和不顺利的时候,想当初咱们韩国刚刚变法成功,那时候国力强悍,你想盖多少奢华建筑都没有人会管您,可是如今咱们韩国连受兵祸,去年秦国夺去了我们的宜阳,今年又遭受了旱灾,您不在这时候体恤百姓的危难,反倒是奢华浪费,这可真是越穷越摆架子,所以我说你这个高大门楼修的不是时候。”
韩昭侯被屈宜臼气得够呛,根本就没有搭理他,还是继续修建门楼,可就在333这一年,高大门楼是修好了,可他也病死了,到了也没有迈过去,屈宜臼这张嘴,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