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说到，刘宏伟突然大喊了一声“程雯雯！”
只见卷卷毛神经紧张地扭头，四处张望了一下。
刘宏伟肯定地说：“你认识程雯雯！”
卷卷毛连忙使劲摇头：“不认识。”
这时，邱玥从暗处走了出来。
“好啊！臭小子！不认识程雯雯，怎么去撬她家的房门锁？”
程雯雯住过的那套两室一厅的房子，现在被邱玥买下来了。
通往阳台那扇房门的门锁，早就被人撬坏了。是个空壳子。
卷卷毛先是被程雯雯这个名字吓一跳。
继而，被自己故意绊倒过的邱玥，突然出现在面前，也惊到了。
一惊一乍之间，就说漏了嘴。
“不是我要干的！”
邱玥和刘宏伟兴奋地对视一眼。有戏！这人心理素质不行。
“不是你要干的，那是谁指使你干的？”
卷卷毛终于慌了神。
“是黑皮叫我干的！”
“我只是个跑腿的！”
当听到卷卷毛主动提起了黑皮的外号时，刘宏伟笑了。
狡猾的黑皮，终于还是被我逮住了漏洞。
将卷卷毛带走之后。
刘宏伟对一个手下说：“快去！将黑皮带过来来问话！”
黑皮现在虽然挂着建筑公司法人代表的名义，生活却没有多少变化。
还是一如既往地，晚上像夜猫子，不睡觉。大白天，睡到日上三竿，不起床。
公司的注册资金，他一分钱没出。公司的运作、人事安排、财务，都不要他管。
有任务的时候，马文德和聂胜益会给他打电话。
帽子叔叔上门找人的时候，黑皮还赖在床上睡懒觉，没起来。
听到敲门声。
黑皮极不情愿地睁开眼，撩开窗帘一角，朝外面看了一眼。
不好！条子来了。
玛德，卷卷毛！你个孬种，肯定是你将老子出卖了。
黑皮没处跑。只好穿上衣服，打开门。
一个帽子叔叔将手铐戴到黑皮手腕上。另两个帽子叔叔，搜查了黑皮住处。
没搜到失窃的日记材料。
到了问询室。刘宏伟亲自坐镇问话。
卷卷毛那边，已经将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故意绊倒邱玥，是黑皮指使的。赔给邱玥的住院费医药费，是黑皮出的。
程雯雯家阳台的房门锁，是黑皮让他撬的。
本来打算用钥匙开锁。
没想到，程雯雯家这个锁，是一把老掉牙的锁。生锈了，卡住了。用钥匙打不开。
只好强行撬开了。
帽子叔叔问：“你进去要干嘛？”
卷卷毛回答：“找一封信，举报信。”
“举报谁？”
“不知道，没问。”
“信找到了没有？”
“没找到。也许，压根就没有什么信。黑皮只是让我找找看。”
帽子叔叔又问：“你是怎么进的检察院那个档案室的？”
“没有啊！”卷卷毛再次否认，“我没进过什么档案室。”
“那你蹲在墙角内抽烟吐痰，是要干嘛？”
“我想爬进住宅楼里，看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
另一间问询室里，对黑皮的问话，也同时在进行。
刘宏伟问：“程雯雯碎尸案的卷宗材料，是不是给了你。那份材料现在在哪？”
黑皮和卷卷毛一样，莫名其妙的表情。
反问：“什么卷宗？”
“程雯雯碎尸案的卷宗。”
黑皮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听不懂。
邱玥坐在暗处，观察黑皮的表情，不像在撒谎。
两人心里纳闷起来。
很有可能，那份日记材料，不是这两天偷走的。
也许，早就被聂胜利的人，偷偷处理掉了。
卷卷毛那边，还在继续审。
“认识程雯雯吗？”
“认识。”
“在哪里认识的？什么时候认识的？”
“报纸上啊！那么大的版面。一整版的碎尸案案情介绍。”
……
刘宏伟换了个话题。
将审讯卷卷毛的录音，放了一两段，给黑皮听。
问黑皮：“你为何指使卷卷毛故意绊倒邱玥，致使她受伤住院？”
这件事，既然卷卷毛已经招了，黑皮无法隐瞒。只好实话实说。
那天，手下弟兄告诉黑皮，有个女的来找他。
黑皮估计，应该是程雯雯的同学，教科所的邱玥无疑。
肯定是来质问他，为何翻供的事。
他不想和她啰嗦，就派人使了个绊子。让这女的摔伤了，就没机会追着他问了。
刘宏伟又问另一个问题。
“让卷卷毛去二码头，撬程雯雯家的房门锁，是你的主意？”
黑皮沉默不语。
“撬门进屋想干嘛？”
黑皮心里骂道，玛德！卷卷毛，你等着。看我出去后怎么收拾你！
刘宏伟第二次追问：“撬门进屋想干嘛？”
“找一封信。”
“什么内容的信？”
“我写给程雯雯的情书。”
“不是举报信吗？怎么成情书了。”
黑皮故作严肃状：“就是我写给她的情书，我想拿回来烧掉。”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程雯雯的？”
这个问题，对于黑皮来说，也是一个要命的问题。
说程雯雯读高中时，他就认识了吧，势必会牵出些不愉快的往事。
很危险！
说在塑料厂认识的吧。又怕其他几个知道他底细的人，说漏了嘴。
谎言被戳破。
权衡了好一会儿。黑皮给了一个模糊的回答。
“认识好几年了。”
刘宏伟偏偏抓住不放，盯着追问：“认识几年了？哪一年认识的？”
黑皮只好敷衍道：“不记得具体是哪一年了。反正，有好几年了。”
黑皮狡猾。
刘宏伟见无法将话题引到马文韬、柴美丽、聂胜利等人身上，便换了话题。
刘宏伟问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是谁给你钱，让你翻供的？”
黑皮嘴紧。一口咬定，第一次是假供，受文剑指使。
第二次说的，才是实话。
于是，刘宏伟继续质问。
“在夜宵摊子上，你带了一帮弟兄，跟仇家打群架。”
刘宏伟盯着黑皮的眼睛，说：“对方被你打死一个。你却以正当防卫，无罪释放。”
“说说，怎么回事？”
黑皮最怕提起的，就是这段往事。
如果翻了案，他会和文剑一样，被送进监狱。
也正是因为，有贵人帮了他这个忙，他才答应翻供的。
从此，黑皮成了马文韬一根绳上的蚂蚱。
……
黑皮被帽子叔叔带走的事，不到一个小时，消息就传到了聂胜利耳朵里。
马文韬和聂胜利在品茗茶轩见面。
聂胜利夸赞道：“黑皮这小子，嘴紧，不错！”
马文韬附和：“他算得上是个讲义气的社会混混。”
马文韬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聂胜利沉吟着。
教唆卷卷毛以暴力手段，非法侵入程雯雯合法住宅。
能判几年？
教唆卷卷毛，街头无故绊倒邱玥，致使邱玥受伤住院，构成了轻微伤。
能判几年？
马文韬机灵，立刻明白了聂胜利的用意。
说：“那就，数罪并罚，判他个一年有期徒刑，立即执行好了。”
“一年时间，足够了。”
“刘宏伟为什么这个时候去查阅那两篇日记材料？”
马文韬也担心这个事，百思不得其解。
幸好，日记材料早就被聂胜利找人销毁了。
马文韬伸出大拇指，朝自己的姐夫举了又举。
先见之明！
聂胜利问马文韬：“最近，文剑那边，是什么情况？”
“天天忙着写申诉材料。已经收到了十几封。”
“嗯，行动要抓紧了。免得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