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韬摊开双手,伸了个懒腰。
“邱玥这个小妹子,有点厉害。竟然想到了,要做笔迹鉴定这种事。”
“她不相信文剑有嫌疑。可能,另有怀疑目标。”
柴美丽问:“昨晚,不知邱玥问了张淼些什么问题。”
“我猜,应该和问你的那几个问题,差不多。”
“你猜到邱玥问了我什么?”
马文韬笑道:“是不是问你,星期天晚上,我家人在不在家?”
“对呀!”
“你怎么回答的?”
“我当然说,你老婆孩子都在家呀!”
糟了!
马文韬心想,与张淼说的,不一致。
马文韬问:“你为什么要说谎呢?”
“我也没说谎。我们不在同一个单元,我说的是应该也许。难道有什么毛病吗?”
不过,也不要紧。要是回头问起,就说记错了。
就在这时,文剑的父母,突然出现在走廊上,朝厂长室而去。
不久,厂长侯鹤峰,来敲了一下马文韬办公室的门。
“马主任你来一下。文剑父母,找上门来了。”
“柴组长,你也来。”
文剑的父母,显得都很年轻。
两人没有正式工作,在文家巷家门口,摆了个固定摊位。
卖点牙刷牙膏、锅碗瓢盆之类的日用品。
文剑母亲一见柴美丽,试探着问:“你是?柴组长吧?”
柴美丽点点头。
“你作为塑料厂中层管理,怎么能信口雌黄,诬陷文剑呢?”
柴美丽明白,这女的指的是什么事,便耐心地解释了几句。
“我说的是事实。”
“我看见了一个酷似文剑的人,骑着摩托车,离开宿舍区大门口。”
“我又没有一口咬定,那人就是文剑!”
文剑母亲听得刺耳,非常不悦。
“可是,你这种说法,对文剑会产生多大的影响!你知道吗?”
柴美丽反唇相讥。
“那天,文剑约了程雯雯,在河边见面。第二天一早,程雯雯就失踪了。那又怎么说?”
文剑母亲气得两眼圆睁,怒目而视。
“那天晚上,我儿子在家里通宵打牌,哪也没去!你可不要乱说!”
貌似要吵起来了,马文韬冷静地插话。
“那天晚上,文剑和程雯雯都到一完小看球赛。这是事实。”
“现在,又发现程雯雯在日记中写到,文剑约她在河边见面,不见不散。第二天一早,程雯雯就失踪了。”
文剑父亲坐着不动,一言不发。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都是文剑母亲在说话。
听马文韬分析到这里,文剑母亲打断了马文韬的分析。
滔滔不绝起来。
“我儿子是到看了球赛。”
“看完球赛,就回家打牌。一整晚哪也没去!”
“怎么可能,在凌晨五点多钟,出现在二码头。而且,是塑料厂宿舍区的大门口呢?”
“这不是栽赃陷害,是什么!”
厂长侯鹤峰,听了半天,一直没有说话。
这时,问文剑母亲:“你们俩今天来,应该不只是吵架打嘴仗吧。厂里能为你们做点什么呢?”
文剑母亲擦了擦眼泪,回到正题。
原来,两人到派出所,想看看儿子。当面和儿子说几句话,问问情况。
但帽子叔叔不让看。
两人没辙,只好来到塑料厂。想请塑料厂领导出面,和帽子叔叔说一说。
先将文剑保出来。
侯鹤峰道:“人家办案机构,有他们的办案流程。我们出面去说情,不合适。”
“在笔迹鉴定结论出来之前,不可能放文剑出来。请你们理解,配合调查。”
“他们说,笔迹鉴定结论,最快也要半个月。也有可能,要一个月之久。”
马文韬安慰道:“不用担心,文剑在里面不会有事。”
“厂里的工作,会安排其他师傅,先顶一顶。”
“你们放心好了。”
文剑母亲依然担心,不能释怀。
“万一他们刑讯逼供,屈打成招,怎么办?”
马文韬心里没底,只好劝道:“不会的。你不要担心,保重自己的身体。”
这时,文剑父亲,颤巍巍地站起身,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我们能不能,见见程雯雯母亲,说两句话?”
“可以的呀!不知道在不在家里。”
柴美丽赶紧补一句:“刚刚从我办公室离开,应该在家。”
哈哈!有好戏看。
果然,程小英一见到文剑父母,等于见到了仇人。上前就抓住文剑母亲的衣袖。
“还我女儿!还我女儿!文剑将我女儿,藏到哪里去了?”
一帮人见状,赶紧将撒泼的程小英拉开。
文剑母亲说:“你女儿不见了,我们也着急。我儿子被抓走了,我们还想问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你儿子被抓走,活该!”
程小英一把鼻涕,一把泪。是真的着急伤心了。
“那天晚上,文剑尾随我女儿,到一完小看球赛。”
“后来,又在凌晨五点多钟,从宿舍门口离开。”
“文剑把我女儿怎么了?”
说完,又要扑向文剑母亲,拼命的架势。
看热闹的众人,只得再次将程小英拉住。
程小英往水泥地面一坐,“哇---”地一声,哭出声起来。
声音极为悲痛凄惨,甚是令人侧目。
几个眼泪浅的妇女,也陪着掉下泪来。
哀嚎声持续不断。
引得刚下课的二码头小学学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站在教室楼道上,看热闹。
侯鹤峰生气了,小声对马文韬说:“这是宿舍区,里面有学校。不是殡仪馆,像什么话!”
马文韬给柴美丽使个眼色,柴美丽会意。
伙同两三个女同事,将程小英强行架着,架进了四单元一楼门洞。
程小英甩开三四个人的手,掏出房门钥匙,开门。
嘴里嚷道:“不用你们抬,我自己回屋。”
说完,“砰——”地一声,将所有人关在房门外。
往那张油腻腻的沙发上一坐,想起没能从文剑手里弄到的两万元,心里一阵阵抽搐。
我的两万元呀!泡了汤了!
呜呜!呜呜!再次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站在阳台外面,还没有散去的文剑父母,听到了。
摇摇头,心里不免也很是唏嘘。
唉!算了,不要打扰她了,以免引得她更加伤心。
“咱走吧,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