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摔泥炮”,就是取河沟边上的胶泥,制成碗状,高举泥碗,用力甩到平整的地面上去,碗底要朝下。
通常,摔泥炮需要两人一组,先拿同样多的胶泥。比较谁摔的泥炮声音更响。声音越响,底部的裂口就越大。此时,玩家就需要用自己的泥巴帮忙填补对手的,几轮下去,谁的胶泥先用完,谁就输了。
“原来的版本,是这样的。”安乙说着,眼神一凝,扫向面前六个看上去都在走神的同伴,“但是,我的顶级改良版是适合更多人玩的,更刺激,更有趣。”
“哈啊——”应释打了个哈欠,脑袋一点一点的,好像是快要睡着了。
“有事快说,我都快胡牌了。”应释旁边站着的女子双手抱胸,一脸不耐烦。
要不是为了给新来的白防己留一个好印象,谁会愿意跑来陪这幼稚鬼玩这种游戏啊?
说起来,白防己也怪可怜,都不知道被安乙逼迫着玩了几次闺房女子或者三岁小孩的游戏了。
“首先,大家应该都知道,今天新来的小十三吧?”安乙看向白防己,“小十三叫做白防己,据传是暗卫营最强的一个,今天在贵妃娘娘那里挨了五十鞭,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能力可见一斑。但是,他的身体还没有好全,我们来让他做裁判!”
“哦——”只有一位少年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其他人要么在发呆要么在打瞌睡,根本不给安乙面子。
“咳咳,我来说一下规则。”安乙完全不在乎这冷清的氛围,脸上的笑容依然活泼热情,“各位弟弟妹妹,请看我身后这堵墙。第一,它很平;第二,它很黑;第三,它很滑;第四,它很硬。也就是说,我们在上面做什么都看不出来。”
“......最后总要有人打扫卫生的吧?”一名青年插嘴道。
“别急,老九,让我说完嘛。”安乙乜斜了青年一眼,“我们一轮一轮的来,站得远一点,把泥炮摔在这堵墙上,比谁摔得更高,炸的更狠,反之,就是输家。最后,输的轮数最多的人需要打扫卫生。这个怎么样?”
一名眉清目秀的小少年一脸无语:“我看你真的是闲得慌了,我还是回去钓鱼吧,最近瞄到一个风水宝地。”
说着,少年便要走。
安乙急了:“哎呀,阿蘅!陪安乙哥哥玩玩又怎么了嘛,游戏游戏,人多才热闹嘛!而且你一天天说什么‘愿者上钩’,根本一条鱼都捞不上来,还不如陪安乙哥哥......”
“你说什么?”少年听到安乙的话,猛地回头,眉头紧皱,杀意弥漫,“谁说我钓不上鱼?我这是钓上了之后又放生,在做好事!行,我可以留下来陪你这亡(wú)赖,但我要加一条规定!”
“你说你说!”安乙十分兴奋。他一看若蘅这势头,就知道,这个游戏要更好玩了。
白防己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看着这位“阿蘅”有些失去理智的模样,难道说......
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啊喂!
“既然有输家,那么也会有赢家吧?赢家可以往任意指定的人身上砸三次泥巴,被指定的人可以躲,怎么样?”若蘅说道。
“行,我同意!”安乙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可以躲避不就没事了嘛,在场的各位武功都相当出众。
“我不同意!烂泥巴脏死了,甩到我身上怎么办?”在场唯一的女子嫌弃的摆手。
“你忘了你还要用手捧着你说的烂泥巴吗......”安乙无奈的说道,“更何况,你努力当赢家不就好了吗?”
最终,众人同意了这条规定。
白防己有些不安。
什么叫做,“任意指定的人”?
也就是说,他也有可能遭到袭击......
但愿这群大闲人不会丧心病狂到对他一个伤员出手吧......
“小十三,你说开始我们就开始。”安乙兴致勃勃的挑了一扁担从王府池塘边运来的胶泥,两只葱白的手掌都糊满棕黄。
有些反胃的白防己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低声念了一句:“开始吧。”
随后,他默默地离那堵墙站远了许多,生怕泥点子溅到他身上。
他是很爱干净的,只有在被欺辱时会提高容忍度。
“好嘞!”安乙眼睛放光,一把一把地将胶泥分给其余五位选手,带他们一起站到距离墙五米外的地方。
安乙率先捏了一个泥碗,双手高举过头顶,“呵呀”一声,将泥碗甩在本来就脏兮兮的墙上。
“嘭!”
泥碗的底部瞬间绽开,在墙上留下一圈屎黄色的印子,缓缓贴着墙面滑落,怪恶心的。
“啊——”站在安乙身边的女子尖叫一声,“安乙!你是不是把泥甩到我身上了?”
“哎呀,慌什么呀,你的手上都要抓着一坨,身上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安乙笑了笑,“脏都脏了,怕什么。”
女子用如刀的眼神剜了安乙一眼,胳膊抡了几圈,一把将泥坨子抡飞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泥点子甩了安乙一脸,不过,她的泥炮扔歪了,明显没有安乙的高。
“哇哇,七妹你这就刻意了啊。”安乙并未表现出不满,笑着用袖子擦净脸上的污渍。
面无表情地看着一群幼稚鬼将泥巴暗搓搓的甩在身边人身上的白防己:......
怪不得他觉得安乙和应释的性格都很奇怪,敢情裕王府的暗卫都是这样的。
完了,在这里待久了的话,他不会被同化吧?不要啊!
轮到站的离白防己最近的若蘅了。
若蘅紧紧盯着安乙,把手里所有的胶泥团成一个巨大的球。
“阿蘅,安乙哥劝你一句哦,泥炮太大是摔不动的哦。”安乙挑眉,调笑道。
“哼,”若蘅却是冷笑一声,“准备受死吧,安乙狗贼!”
紧接着,若蘅学着“七妹”的样子,把泥炮在手里抡了将近半分钟。
他原计划是抡一分钟的,谁知,泥炮一下子脱手而去......
白防己看着眼前越来越放大的泥坨,瞳孔微缩。
他连忙蹲下身,闪避过这轮攻击......
“嘭!”
泥坨子重重地砸在硬物上,炸了开来。
白防己小心翼翼地回头,看到满脸屎黄的周沐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