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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黑鸦神(1 / 1)


(背景架空,不映射现实任何地点和物品。)

黄昏时分,夕阳如同一颗燃烧的金色巨球,将半边天空染得血红。南潇看着红色笼罩下的黑鸦庙,庙里有一道黑影闪过。

身后的风声中夹杂着沙沙声,远处村子里的狗吠声此起彼伏,如同点燃了一串串爆竹。庙里有东西,南潇知道,但眼睛就像蒙了一层灰,即使已经靠近到快要踏进庙里,还是模糊不清。

当她终于一只脚踏进庙门,却突然眼前一黑,连带着呼吸困难、心跳加快、濒临死亡的慌张。

她大口呼吸,猛地挣扎,却从床上坐起来。是梦。

南潇按了按太阳穴,渐渐从梦境中抽离出来。今天是四方镇祭庙的日子,祖父特意嘱咐她睡个午觉,结果睡得太久了,还做了一个这样不吉利的梦。她起身拉开窗帘,窗外天已经黑了,正下着蒙蒙小雨。

突然,房间的门被敲响,祖父慈祥的声音传来,“潇儿,醒了吗?该出发了。”

“来了!”南潇抓紧收拾好东西出来,院子里已经挤满了四方镇的镇民。

祭庙仪式一年进行一次,为祈求庙中神明保佑镇子平安。祖父作为镇长需要主持仪式,只不过最近几年不太平,所以今年仪式的规模格外大。每家每户都派出了代表,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镇子口的黑鸦庙。

南潇紧跟在祖父身后,雨水滴到身上湿漉漉的,脚下的路也变得泥泞。前方的路一片漆黑,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的梦,越靠近镇子口,南潇的身体越觉得奇怪。手变得冰凉,感觉连带着整个胳膊都泛冷气。她不自觉地蜷了蜷手指,上前一步拉住祖父的袖子。

祖父看看南潇,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南家一贯摸山定脉看风水,你曾祖父80多年前举家搬迁来到这,建庙祭祀保一方平安,选的日子不会有错。”他把手里的手电筒亮度调到最大,“祖父天赋不高,懂得不多,但按规矩办事就不会出大问题的。”

一行人踩在泥土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有人在小声的讨论。“这次能有用吗?听说镇子北边常常看到黑影闪过,老李家亲眼看到了,就隔了两三米。”

“对呀,三户家的家禽都死了,说突然病死谁信啊。”“这两年的邪祟越来越厉害了,但是好在每次祭完庙能消停一阵,唉。”

南潇默默地听着,也不由地担心,四方镇几十年平安顺遂,近两年突发的怪事确实使他们有点手足无措。

随着人群叽叽喳喳的声音,黑鸦庙慢慢显现在眼前,它比以往更寂静、更神秘。

“十一,”祖父轻唤一声,一只黑猫从人群中跑了出来。南潇抱起它,轻轻抚摸它的脑袋,猫咪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没问题,”祖父点了点头,“大家进庙吧。”

在庙宇深处,他们点燃蜡烛,摆放好祭品。蜡烛的光洒在斑驳的祭坛上。祭坛上摆放着一个古老的铜鼎,鼎中燃烧着熊熊烈火,火光映照在围观众人脸上,镇民们双手合十祈祷,希望这场祭祀,可以保佑他们村子风调雨顺。

突然,一阵狂风挤进庙里,蜡烛的火焰摇摇晃晃,好像下一秒就要熄灭。所有人的情绪都变得紧张,连南潇怀里十一的身体也绷紧了。

祖父迟疑了一秒,表情一僵。他走上前,拿起一把锋利的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将鲜血滴入铜鼎之中。而随着血液的滴落,铜鼎中的火势愈发旺盛,仿佛被赋予了某种力量,照亮了庙里的一大片地方。风渐渐停了下来,蜡烛的火焰也变得稳定,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只有南潇回头看了一眼,那根指示吉凶的长生蜡熄灭了…………

仪式结束了,大家纷纷解散回家,祭祀过后镇民们都觉得更加心安,只有祖父不同,他一言不发,脚步比来时沉重很多。

一进家门,祖父就催着南潇去睡觉,“刚刚不是没睡醒吗,快去休息吧。十一,你陪着潇儿睡。”

“祖父,你的脸色难看,仪式有什么不对吗?”南潇试探着问。

祖父上前摸了摸南潇的头,严肃又温和:“潇儿,还记得祖父一直告诫你的话吗?”

南潇点头:“浅识之知,不为惩恶,只求自保。”

祖父轻轻笑了笑:“我的好孙女,南家世代不太平,祖父只想让你过平凡普通人的日子。”

南潇越听越不对劲,不自觉地眉头一皱。

“哈哈,没事,你知道的比平常人多,麻烦也就比平常人多,祖父每天都要嘱咐你一下才放心。好了,熄灯睡觉了!”

……

时间过了好久,夜已经深了,南潇抱着十一站在窗边,看着祖父鬼鬼祟祟地推开家门。

“我就知道。十一,你去不去?”猫咪“喵”了一声,从南潇怀里跳出来,拦住了南潇出门的路。南潇蹲下摸了摸十一的脑袋,“你放心让祖父一个人去?我们就在后面悄悄跟着,不会有事。”

雨还在稀稀拉拉地下,祖父穿着黑色的衣服在黑漆漆的夜里很难辨认。南潇怀里抱着十一,跟的很困难。

猝不及防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南潇一时没反应过来,直直地撞了上去。那人身量很高,南潇没站稳,狠狠地摔在地上。她立刻伸手拽住那人的穿着的黑色雨衣,那人明显一愣。还没等茫然的南潇出声询问,她的手就被狠狠甩开了。

直到十一在耳边不停地叫,南潇这才反应过来,“祖父呢?!往哪走了?刚才那是什么人!”祖父和那人的身影都已经不见了。

南潇从地上爬起来,呼吸急促,祖父会有危险?!可是祖父会去哪?她来不及多想,抱起十一,快速冲向最有可能的黑鸦庙。

黑鸦庙里静悄悄的,也没有亮光。南潇的脚步慢了下来,祖父难道不在这?

怀中的十一似乎闻到了祖父的味道,一直用脑袋示意南潇。

南潇紧张地踏进庙里,脚下的木地板咯吱咯吱地响。地板的缝隙中还有杂草钻出来,草上似乎沾染着血迹。

她脑子里嗡了一声,急急忙忙顺着血迹往里面走,而血迹的尽头是一扇门,一扇南潇从没见过的门虚掩着。

“祖父,你在吗……”南潇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却发现里面别有洞天,不但空间很宽敞,甚至有烛灯照明。在最中央有一个两米高的泥像,像是一个人长了个乌鸦头。

“黑鸦神……”这是南潇第一次见到它,镇子上的大人说它是四方镇长达百年的神灵。南潇慢慢凑近观察,黑鸦神雕像通体用黑色玉石打造,乌鸦的头部栩栩如生,人类的双手自然合十,全身刻满了古老的符文,散发出黑色的光。

“咔嚓”,身后传来开门声,紧接着是祖父震惊的声音:“潇儿,你怎么在这?”南潇急忙转身,发现只有祖父一个人,她长长地舒了口气,或许那个黑色雨衣人真的只是简单的路过。

“潇儿,祖父不是让你在家睡觉吗,怎么跑这里来了?”祖父皱着眉轻声呵斥。

“您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就跟来了。”

祖父奇怪地沉默了一会,又好似突然下定决心,开口说道:“既然你还是来了,那就好好看看,看看能瞧出什么。”南潇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绕着雕像观察了一圈,最终停在雕像脚下。那里供奉着一个铜碗,里面装着红色的液体。

南潇蹲下身来仔细查看,这液体,是血。

顿时她的眉眼间闪过一缕诧异,虽然她懂得不多,但也知道赐福的神明绝不会用血做祭品。

“为什么神明要用血祭祀?”

祖父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他转身将房间门从里面锁好,叹了口气:“因为这根本不是神明,是你曾祖父压制的邪祟。每年一度的仪式也不是祈求保佑,而是压制邪气。”

“当年为了不让镇民恐慌,才说它是镇子的‘庇护’。”

南潇有些意外,黑鸦神一直以来都被称为村子的“守护神”,现在突然变成了被压制的邪祟?既然一直被压制,近几年的灾祸怎么越来越多,今年的仪式又怎么会有异常?

南潇的眉头不由得越皱越深。

看出她的疑惑,祖父缓缓说道:“在我们的山川河流中间有一条看不见的龙脉,龙脉保证周围生气不断。但是前两年的大地震导致龙脉发生了变化,原本靠生气维持的地方渗入死气。想必我们这里也受到了死气的影响,这邪祟越来越难压制了。”

“不过好在邪祟还没伤人,你看,铜碗能保证血不凝固,这里面的是南家人的血,当时你曾祖父以南家人的血作祭从而压制它,使其出不了这个庙。”

“可是您今天举行仪式时见血了,长生烛还是灭掉了……”“那长生烛已经太久了,不好用了也是有可能的。只要铜碗里还有南家人的血,就表明邪祟还没出来。”

“等一下!”南潇突然想到了什么,走上前用手指沾了点血放进嘴里,“祖父,这里面的已经不是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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