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季寒云就敲响了楼云溪的房门。
楼云溪正美滋滋地涂着保养皮肤的自制面膜,打开房门一看,对上的却是季寒云愁眉苦脸的模样。
季寒云看到她被涂抹式面膜占满的半张脸先是一愣,又很快恢复平静。
她那么好的皮肤,养护方法异于常人,也不是不能理解。
“进来吧。”
楼云溪留了个门,转身去把另外半张脸也涂上。
好美一张脸,她可不能养废了。
“什么事,为何夜里来找我?”楼云溪问道。
“你可算是出名了。”季寒云坐在桌边道。
“我?”
楼云溪有些不解,她什么也没做,安安分分地在屋里休息,能出什么名?
“谁注意到我了”楼云溪直接问道。
“几乎所有住在梨花镇的人都注意到了吧。”季寒云说。“今天傍晚你是不是出手收拾了几个小修士?”
“胡说八道!”楼云溪自证清白道:“我是看他们要打起来了,在劝架而已。”
季寒云抿唇看着她,“你劝架的方式就是用飞刀威胁人呀,还挺特别。”
楼云溪一愣:“他们是这样传的?”
她什么时候威胁人了!
她还没追究那些人差点用飞刀误伤她呢!
“是啊,如今整个梨花镇都说我请了个有本事的女人来帮忙。怕是要觉得我是个靠女人吃饭的没出息的家伙了。”
楼云溪嘴角抽了抽。
“太过分了!”
“他们竟然只说你吃软饭,不说我是个看轮廓就一等一勾人的美女!真是不懂得欣赏!”
她今天倚在窗边的模样美如画,怎么没人夸她好看!
“嗯!嗯??”季寒云张了张嘴,一双深邃的眼底充满了诧异。
这件事情是这么理解的吗?
楼云溪瞥了一眼他,也觉得此时说这个有些不妥。
她又安慰道:“但你也不要太难过,他们说你吃软饭,也不过是嫉妒你而已。一定是觉得你请了个他们请不到的靠山。要是别人能吃上软饭,还巴不得顿顿吃呢!”
季寒云一阵沉默,“你要是实在不会安慰人,可以不用强迫自己安慰的。”
她的安慰听了实在像是一块更大的石头压在他身上。
楼云溪怔了怔。
“真的吗?我的安慰技巧这么拙劣吗?”
她还一直觉得自己挺会安慰人的呢!
“我现在气恼的不是别人说我吃软饭,那些谣言我日后自会用实力澄清。我奇怪的是你出手制止修士内斗不过是傍晚的事情,怎么谣言会传得那么快,不过几个时辰就人尽皆知了。”
梨花镇虽然不大,但也不至于人人都知晓他请了个高手来的程度。
怎么这事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你现在就像个活靶子,人人都想来探一探你的虚实。在上狮岭山之前,绝对会有人来摸你的底细。”季寒云担忧地看着她,“我只怕给你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楼云溪听完不在乎地摆摆手,“无妨,在上山之前我都不出去见人便是。”
彼时。
角楼一侧。
蒋西北兴奋地走进墨见川的卧房,邀功道:“我刚刚办了一件了不起的好事。”
墨见川已经褪去外衣准备安歇。
瞥见他那不怀好意的笑脸就觉得准没好事。
“干什么了?”
蒋西北:“我刚刚放出风声,季寒云请了个了不起的高手做外援,还是个女人。如今梨花镇的人应该都把目光放在他们身上了。”
墨见川抿了抿唇,“这算什么好事?”
“当然算!如今梨花镇里还是云启国的人比较多,我们牧风国的人在这里没有多大优势。要是能让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季寒云带来的人身上,肯定更少人关注你我。我们上狮岭山行动不是更方便?”
墨见川叹了一口气,“随你吧。”
反正他在这些事上也管不住蒋西北,只要他不给自己捅娄子就行。
他转身走向床榻,正准备休息,又忍不住回头道:“你放出这种消息,真不是因为觉得自己白天被下了脸面,带着一点私心报复?”
自己看不到那女子的模样,便让别人去烦她。
这很符合蒋西北的行事作风。
蒋西北一怔,蓦地抬眸向天花板看去。
这……
他有权保持沉默!
楼云溪还是天真了。
她以为自己不出去见人,那些人就抓不住刺探她的机会。
没想到那群人竟然会自己找上门来。
就比如现在,她躺在屋里的床上,全无睡意地听着第四个人从她屋顶的房檐上跨过。
但那些人无一例外地都没敢进来,只敢趴在她的房顶上小心观察。
看来她这个“高手”的人设在大家的心底立的很稳。
不过,这次刺探的人似乎有些不同。
前几个来观察的人待上半盏茶功夫就会自动离去,这个却在她头顶上蹲了足足有一炷香功夫。
楼云溪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同时将头埋入了被子里。
对方似乎放下心来,开始朝窗台靠近。
“吱——”
窗户被人推开一条细缝,月光从外面泄了进来。
哟,这人胆子还挺大。
不仅敢来探查虚实,还敢进她的屋子!
是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子?
楼云溪听见那人跳进了屋子里。他的脚步声在迅速逼近。
不错,听这沉重的呼吸,必定是个男人。
越是靠近床榻,那人就越是小心。
灵力高强的人都容易察觉周围的异动,他有这种警惕性不奇怪。
“呼……”
涌进屋里的风吹灭了仅有的一盏蜡烛。
男人回头看了眼烛火,一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上。
确定没什么异常,他才回头看向床榻。
不看倒还好,这一看男人差点吓得三魂七魄都飞出体外。
就在他回头的那一瞬间,一张碗大的惨白脸庞骤然从床上弹起。
它的眼眶黑黝黝的,空荡荡的像是被人挖空了眼珠。惨白脸庞上唇色却十分殷红,简直像刚吃过小孩。
“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
诡异的冰冷的笑声从鬼脸下传出,男人吓得大叫一声,连着往后退了数步。
“啊!!!”
他大惊失色,撞到桌角险些摔到地上,抱着手里的剑就跳出了窗户,连床上具体什么模样都没敢再看。
可怜那窗户本就年久失修,再被男人这么一撞当场殉职,哐当一声砸到地上。
“?”
看着那人落荒而逃的背影,楼云溪百无聊赖地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了嫌弃的目光。
就这点胆量还来偷看她的模样。
还是个修炼之人。
也太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