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云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场景,吓得退后几步。
楼云溪眉头紧锁,“不好,蛊王失控了!”
季寒云道:“它不是一直很疯吗?”
楼云溪摇摇头,“不一样,鼠王能操纵这么多老鼠,正是因为蛊虫。如今蛊师横死,蛊王失控,这些小鼠将不再受控制。它们很可能逃出坑洞,涌进村镇和淮州城!”
她话音未落,数只老鼠突然从高处跳下,落到季寒云肩上。
它们疯了一般见人就咬。
顷刻间季寒云就被咬了好几下。
楼云溪也没好到哪儿去,无论是手臂还是后背,无一幸免。
她撒的药粉能抵御蛊虫,却不能抵御老鼠。
楼云溪一边砍死扑上来的老鼠,一边往角落里退。
“墨河!好了没有!”
再不将这些老鼠消灭,它们就要跑出洞穴祸害百姓了!
她话音刚落,空中突然亮起一道刺目金光。
纵然楼云溪用手臂挡住双眼,依然觉得余光不可直视。
巨大的符咒充斥深坑上空,那些难记的符像被赋予了生命,在空中自动解离拆分。
符咒的每一道曲线,每一个光点都化作锐利的金锥,悬浮于半空。
那金锥成千上万,数量多得楼云溪无法估量。
鼠群察觉危险,动物敏锐的预感让它们开始不再攻击人类,转头冲进任何一条可能逃生的地道。
一个人影落到楼云溪面前,蓦地扣住她的手,牵着她往外跑。
“危险,快走!”
留在原地无人问津的季寒云:“……”
你礼貌吗?
哪怕不能牵他的手,知会他一声很难?
楼云溪别墨见川拉着飞速向前,在视线被阻隔之前,她往深坑看了一眼。
密密麻麻的金锥如雨点般落下,率先将鼠王刺成了满身窟窿的筛子。
随后金锥调转方向,开始向深坑里的鼠群发起攻击。
它们绞杀的速度极快,好些逃进地道的老鼠也不能幸免。
“吱——”
“吱—”
鼠群的惨叫在地道回响,而金锥数量依然多到骇人。
只要鼠群分开逃窜,金锥也会跟随它们分散,这阵法里形成的金锥竟然还带着追踪功能。
血腥味在地道里迅速蔓延。
楼云溪问道:“为什么我们要跑?”
墨见川:“这阵法杀伤力极大,只要是阵中活物无能幸免,我们也一样。如今阵型覆盖了整个鼠穴,要是不尽快逃出去,阵法杀完鼠群就会来杀我们。”
楼云溪瞳孔一缩,“你之前怎么不说!”
墨见川:“现在说也一样。”
耳畔风声呼啸而过,楼云溪的手被他握得紧紧的,一颗心也跟着扑通扑通地跳。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冲出地道。
墨见川掌心凝聚一团灵力,将地道出口封印。
跟在他们身后想要出逃的鼠群被挡在封印后,惨遭金锥击杀。
季寒云看着封印后的惨状,皱起了眉头。
须臾,淮山一震。
“轰隆!”
楼云溪大惊,脚下的土地晃动不止。她扶着墨见川站稳,眼前的地道出口骤然坍塌。
不止眼前,他们四周土地也凹陷下去。
接连的爆炸和强大灵力引发了共震,让地底的深坑彻底塌陷了。
“咳咳……”
四周尘土飞扬,楼云溪被呛得难受。
一只温热的手却带着手帕捂住她的口鼻。
墨见川静静地站在她身后,结实的胸膛抵住她的后背。
像是依靠,又像是怀抱。
直到季寒云走了过来,墨见川的身体才悄然后移,和楼云溪保持起应有的距离。
楼云溪:“山都塌了,这么大动静,知府明日一定会派人查。”
“那是明日的事了。”墨见川说:“只是不知蛊王如何。”
楼云溪说:“大老鼠都被捅成筛子了,蛊王应该也活不了。淮州城百姓染的只是小蛊虫,没了蛊王操纵,只需要下几贴对症的药,几日就能痊愈。”
好歹这件事解决了。
这时季寒云突然出声,“糟糕!寒衣!”
楼云溪一惊:“季寒衣怎么了?”
“他不会功夫,刚才山地塌陷,他不知摔下去没有!”季寒云紧张地说。
楼云溪心底一紧。
要是季寒衣站着的正是深坑的位置,真有可能摔下去。
墨见川皱了皱眉,“不止这些,刚才从地道里逃了一个男人,要是让季寒衣遇上了……”
对方拿着兵器,他又手无缚鸡之力,只会跟在楼云溪背后叫姐姐,姐姐。
几人打了个寒颤,“快去找他!”
彼时,山的另一端。
塌陷的坑洞里爬出一个满身尘土的男人。
出逃时他太过紧张走错了路,绕了好大一圈。没想到他刚从洞口爬出来,身下的泥土就陷了下去,他又掉了下去。
他环顾一圈,发现自己的剑被卡在石头里,压得死死的。
男人试图把剑拔出来,但他努力了两次,根本没结果。
“去你娘的!”
他丢了剑,嘴里吐出一句秽语。
来淮州这么久,他还没从这么落魄过。
虽然他逃了出来,没有跟蛊师一起陪葬,但不知回去该如何跟上面的人解释。
“楼云溪……都是拜你所赐!迟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男人看着塌陷的坑洞咬牙切齿地说道,拳头都硬了。
“嘶……”
地坑塌陷时他摔伤了手臂,现在一用力,他胳膊就疼得不行。
还是先走吧!
那群人不知什么时候又会追上来没,难缠得很!
男人爬出深坑,狠狠吸了两口新鲜空气。
簌簌——
身后传来活物在草丛里的蹿动声。
男人警惕回头,迎来的却是一块大黑石头。
“砰!”
石头狠狠砸上他的脑门。
男人应声倒地,额角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
再强的灵力也抵抗不了结实的物理攻击,男人怎么也想不到他有天会阴沟里翻船,倒在一个不会功夫的人手上。
看着昏迷的男人,季寒衣呼吸一滞,顿时吓得把石块扔到一边。
“怎么办,我杀人了?”
“我不想杀人呀!”
他像只受惊的小白兔,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伸手过去探他的鼻息。
咦?还有气!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季寒衣放下心来,又咬牙道:“敢说我神医姐姐,你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回头就把你交给神医姐姐处置!”
季寒衣把男人捆好,又找了个地方躲起来。
按照神医姐姐他们说的,周围可能会有危险,他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
他一向很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