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云溪在交手之时就看过顾曼舞的枪尖。
不得不说顾曼舞的银枪的确特别。
一般枪头都以金属制作,顾夫人的枪却是用一种奇特的石头制成。
所以楼云溪就大胆猜测了一下它的成分——冰晶蓝银枪的枪头,要么是带着淡淡蓝光的钻石,要么就是颜色较为浅的透亮的蓝宝石。
这二者的硬度都很高,加上剔透美丽,用来做顾曼舞的兵器的确适合。
但再坚硬的钻石和蓝宝石,都耐不住高温炼化。
而她的鬼火经过操纵能达到罕见的高温。
莫说烧熔当初捆绑墨河的铁链,就算是用来炼钢都行!
顾曼舞的长枪刺向她时,她将鬼火的力量全部集中。
她形成的屏障只是障眼法。
她真正想做的是将顾曼舞的灵器烧毁!
如果眼前的枪尖是钻石,它的主要成分就是碳原子,那么她的鬼火就能将其烧得灰都不剩。
如果这是蓝宝石,它的成分就是三氧化二铝,那么经过高温加热膨胀之后……
它就会炸!
这就叫知识改变命运!学习才有活路!
幸运的是她猜对了,顾曼舞枪尖的材料必是这二者其中之一!
在将顾曼舞的枪尖烧钝之后,灵器的力量也大大减退。
只不过楼云溪此时也没讨着什么好。
她本就有内伤,加上刚才强行调用身体难以负荷的力量,此刻一股气血已经冲上了她的心头。
咚咚——
咚咚——
她的心脏跳得太快了。
好痛。
“唔……”
楼云溪呕出一口浓血,身体却没有半步后退。
不仅如此,她屏障的光芒反而更强了。
楼云溪:“老娘烧烂你个破枪!”
顾曼舞眼皮狂跳。
“贱种!”
“我这就杀了你!”
她加大力量推出冰晶蓝银枪,势必要用狠劲将这道碍眼的屏障击碎,却不知此举正合楼云溪心意。
两股力量强行对冲。
“轰!!”
以枪尖为圆心,四周十米为半径,炸开了一朵巨大的蘑菇云。
顾曼舞的枪,炸了!
被灼烫的气流冲飞之时楼云溪脑海里划过一个想法。
验证了:是蓝宝石。
她的身体重重撞在一棵树上,后背乃至全身都疼的像是被人抽了骨头。
一阵浓烟过后。
四周景象渐渐清晰。
她身边的树木被燎了大半,到处都是焦土和草木浑浊的气息。
楼云溪趴在地上,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但呕出这口血后,她竟然觉得胸口的痛感减退了许多。
“咳咳……”
楼云溪把伞抱回胸前,再次感谢它救了自己一命。
爆炸发生之时,红昭伞竟然能自动撑开。这倒是为她挡了不少伤害。
谢家神兵,牛!
但也许是这次爆炸太强烈了,气流对她眼睛产生的伤害不小。
楼云溪只能看见近处物品,看远处却是一片模糊。
“娘!!”
浓烟之中,楼云娇大步跑向顾曼舞身边。
她通红的眼睛泫然欲泣。
“娘,您不要吓我!”
顾曼舞被扶起来时一身是血,冰晶蓝银枪的不少碎片都在爆炸时嵌入了她的身体。
她伤的比楼云溪还重!
“娘……”
谁也没想到一个九阶上的修士对战一个六阶的晚辈会是这个结果。
顾曼舞身受重伤,一双眼睛却恶毒地盯着远处同样爬不起来的楼云溪。
她不信。
她怎么可能会输。
该输的是楼云溪才对!
楼云娇慌张地说:“娘,我带你回营地,那里有药,我能救你!”
顾曼舞呕出一口鲜血,却没有答应这个请求。
她揪住楼云娇的衣袖恶狠狠道:“云娇,杀了她!”
楼云娇一愣。
顾曼舞:“杀了她!!”
小小年纪能有如此能耐,再任由楼云溪修炼下去,楼家的人迟早都要死在她手里!
不能留下这个孽障!
眼下楼云溪身受重伤,是他们解决楼云溪最好的机会!
楼云娇看向远处虚弱的楼云溪,拳头逐渐紧握。
娘说的对,楼云溪绝不能留。
楼云娇放下顾曼舞。
她抽出身后的楼氏追踪箭,将冰冷的箭头对准了虚弱无力的楼云溪。
今天她就要用楼家的东西亲手除掉这个贱种!
而楼云溪此时根本看不清几十米外楼云娇在干什么。
她只知道楼云娇站在自己面前,她在看着自己。
耳畔的风呼呼而过。
楼云溪粗浊的呼吸在山里显得那么轻微。
忽然,一个背影横在她身前,伸开双臂挡住她的身影。
“不要伤害神医姐姐!”
季寒衣去而复返。
他知道自己很没用,但他绝不能当懦弱的男人。
没有一个男人该在女人遇到危险的时候当缩头乌龟。
楼云溪一愣。
“不是早让你走了吗?你在干什么!”
季寒衣低着头,他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但他狠不下心,他舍不得走。
季寒衣:“是我不知好歹,是我自己要跟着你。所以我的死活,你不用负责。”
楼云溪身体一僵。
他抬眸继续看向楼云娇,声音一如楼云溪保护他时那样坚毅。
“我不会让你伤害神医姐姐。”
楼云娇眸光阴毒,“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楼云溪把她娘害成这样,今天就算是是个季寒衣拦在她面前,她都要杀!
等解决季寒衣这个庶子,她再杀楼云溪!
楼云娇毫不留情射出一箭。
季寒衣紧闭双眸,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他不后悔!
“当——”
就在他的呼吸快要停止之时,黑羽箭突然被一把宽刀挡下。
一身赤红华服的男子挡在了季寒衣面前。
他将三寸宽刀收入鞘中,周身气息如那宽刀一般凌厉如风。
“谁敢伤我季家人!”
季寒衣缓缓睁眼:“大哥?”
看清眼前身影,季寒衣呜哇一下哭了出来。
他嘶吼着抱住季寒云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大哥,你终于来了。这两个毒妇,她们想杀了我呀!”
季寒云瞥了他一眼,“亏你平日里捣鼓的那些焰火有用。”
要不是那信号弹面积够大,他还真不一定能来得及救这小哭包!
楼云娇脸色一变,“你是……季寒云?”
来人面容刚毅,脸上线条分明。
他像历经淬炼的一棵雪山松,虽然只年长季寒衣几岁,但显然比季寒衣沉稳数倍不止。
楼云娇一阵心慌。
季家人怎么会来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