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河抱着楼云溪摔到地上,落地之时少年为了不让她受伤,一手还不忘紧护着她的头。
楼云溪听见一声闷哼,墨河的胳膊霎时被擦出一道血痕。
她回头一看,方才站立的地方赫然多了几片嵌入乱石的树叶。
楼云溪都不免一惊,好强的力量!
回想起被杀的乌衣特使死前动作,楼云溪笃定这多半是特使都会用的杀招。
那人当时想必也是想用树叶杀了她!
此时,树林里,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找到你们了。”
黑色身影从天而降,带着汹涌的灵力落到二人面前。
墨河眉心一拧,竟然来的这么快!
有过一次被楼云溪戏耍的经历,这次乌衣特使直接散出灵力感受周围活人气息,才能在短短时间里锁定了他们的位置。
这么做虽然耗费灵力,但对付两个无甚威胁的人,浪费这些灵力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多大影响。
墨河无暇多话,蓦地拉起楼云溪往树林外跑:“走!”
乌衣特使都有撷叶杀人的能力,林中每一片树叶都可能化为他的武器。这是最不利于他们的地点。
但只要逃出树林,只要逃出去……
那里有楼云溪的生机!
“哼,垂死挣扎。”
乌衣特使跃上树梢,抬手间扯下几片树叶掷向楼云溪!
被灵力裹挟的叶片破空而来,比暗器还快!
眼看树叶就要击中楼云溪身体,谁知楼云溪身手矫捷,加之对他的招数已有防备,时刻注意着风中动向,竟躲过了这一击。
乌衣特使怒不可遏,追击之时又摘下十数片树叶。
叶片如暗器般自他手中飞出。
就算她躲得开那三五道攻击,还躲得开这十几道吗?
这一次,连楼云溪也闪躲不及。
她极力避开攻击,胳膊和腿依旧被命中切开多道伤口,就连墨河也受了伤。
楼云溪手心起了一层薄汗,这么逃不是办法。
乌衣特使靠飞树叶都足以耗死她。
此时乌衣特使一道剑气砍过来,他们面前数棵巨木便被拦腰斩断,接连倒下的大树拦住了两人去路。
看着离他们越来越近的身影,楼云溪推开墨河:“你先走!”
乌衣特使眸光一寒,抽剑砍向楼云溪。
如今他已经不想知道墨河是如何逃出来的,他只想杀了这个碍事的女人泄愤!
楼云溪眉头紧锁。
拼实力,她全然不是对方的对手,乌衣特使应该也这么以为。
那就只能……
拼速度!
乌衣特使挥剑瞬间,强悍的灵力迎面砍下。这一剑下去,定能将她头颅砍断!
楼云溪呼吸骤停,在一瞬间将周身灵力与鬼火的力量凝为一体。
“呼啦——”
一团猛火突然从楼云溪掌中燃起。
在最后一瞬,冰蓝色的火焰直冲乌衣特使的面颊。
乌衣特使瞳孔猛地一缩,这是什么?
但他已经来不及闪躲,即便他下意识扭头,灼热的火苗依旧燎到了他的双眼。
“啊——”
特使一阵惨叫,双眼瞬间被烧成一片熟肉糊在了一起。
看不见楼云溪,乌衣特使只能狂乱挥剑,他周围的灵力变的更加凶恶,剑气斩过之处巨树接连倒地。
楼云溪乘势凝聚更大的鬼火将乌衣特使包围!
特使凄厉的叫喊响彻树林,却在最后倒下之前朝天空发射了一枚信号弹,之后身体便被火舌缠绕,活活烧死在树林里。
墨河神情一凛。
消息一旦递出,很快就会有更多特使将这附近包围。
他们必须尽快离开!
可楼云溪却因为短期内频繁使用鬼火和灵力,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云溪!”
少年迅速接住她倒下的身体,一潭死水般的眸底也浮现出一抹担忧。
楼云溪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了洞穴里。
墨河看见她醒了,解释道:“此地少有人知,可以歇息一阵。你再躺会儿吧。”
楼云溪这才放下了些许戒备。
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但楼云溪动了动,却觉得伤口处痛痒难耐。
“嘶……”
墨河看了她一眼,低头道:“我不认识草药,只能为你简单包扎,你忍忍吧。”
楼云溪:“我们离开葬龙山了?”
墨河:“还要走一天。”
如果选最近的路,他们现在也快走到葬龙山的边界了。
但为了避开可能在搜寻的乌衣特使,他只能绕向最偏远的地界。
两人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再次出发了。
路上楼云溪摘了些有灵力的草药疗养伤口,伤口很快就不疼了。
这一天楼云溪走得格外慢,时常在半路上停下来摘草药。
那些草药墨河大都不认识,也不知道她摘这么多灵草要干嘛。
不过一天功夫,楼云溪肩上的草药就捆得像个稻草垛子一般大了。
翌日中午,二人终于走出了葬龙山。
楼云溪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几次险些葬身的山峦,对墨河说道:“既然已经出来了,你我就各奔前程吧。”
墨河一怔。
她要离开自己?
他急道:“为何要分开?”
楼云溪反问道:“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为何要在一起?”
其实她到现在都还没放下对墨河的戒备,只是因为承了对方的恩情,必须要还而已。
如今恩情也还了,她也救出了这个少年,分道扬镳是最好的选择。
墨河苍白的脸低垂着,像一朵蔫萎的百合花。
“我不能跟着你吗?我不会给你惹麻烦。”
楼云溪一阵沉默。
他不主动惹麻烦,不代表麻烦不会自己再找上门!
刚救出他就惹上了大人物,一两个乌衣特使她能侥幸对付,要是再来几个,她恐怕九条命都不够花。
楼云溪打哈哈道:“我独来独往惯了,不喜欢有人跟着。况且你也有家人吧?不如回去看看亲人。”
墨河的眸光黯了下去。
“你只是疑心我的身份,所以不敢带着我。”
突然被说中心思,楼云溪的心咯噔了下,只能笑道:“你既然知道,就不要强人所难了。”
墨河一言不发,却在楼云溪转身时突然扯住她的衣袖。
他抓的那么用力。
用力到本就发白的指节愈发苍白。
“我想跟着你。”
如今他尚且不能自保,只有跟着楼云溪,他才能找到一条活路。
楼云溪粉唇一抿。
撇开少年。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