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了对儿子念念不舍、满眼担忧的程母后,五人一车奔赴北京而去。
这座在皇城古道中彰显霸气,在琼台楼宇中诉说故事的古都,对所有华夏儿女来说,都充满着神秘与诱惑。
下午六点钟,在程新的指引下,车子直接开进了濮树乐队的排练场地。
这是一处废弃于五环之外的半封闭式汽车修理厂,院落与外墙显得斑驳不堪,里面却很干净饱满。
想必濮树他们也是花了大力气做的内部重装。
一下车,余佑等人便感受到从厂房内部传来的音波震荡,偶尔低频,偶尔高亢。
程新走在前面引路,回头对四人笑了笑。
“老濮在音乐上就是个疯子,都这个点了,不放大家伙儿去吃饭,还排练呢。走吧,带你们去会会这帮老家伙!”
厂房的大门早就被焊死了,只留了一道不显眼的小门供人出入。
进了小门,是一条幽暗弯曲的通道。
走在通道里,乐器敲打的声音反而没那么震耳了,只是更清晰了些。
余佑愣了一下,他似乎听到有女生在唱歌。
当五人转出通道后,映入眼前的是一座整体布置像极了小型演唱会现场的排练舞台。
舞台上,鼓手、贝斯手、键盘手、吉他手、歌手,一应俱全。
其中吉他手由濮树暂代程新的位置,而歌手,则是一名三十四五岁的花衣长发气质美女。
余佑一时没认出来,云澄却激动得小脸红扑扑。
台上五个人和台下五个人,十目对十目,歌声、乐器声戛然而止。
“柚子橙子,你们到啦?快上来。”
濮树放下吉他,走到舞台边沿,蹲下身去迎接众人。
当他看到程新时,眉头却是一皱。
“阿新,你好像又瘦了。”
程新笑着摆摆手,先把余佑云澄等人推到了台上,才凑到濮树跟前低声回复。
“我没事,紧赶慢赶,总算把老妈给安顿好了。等演唱会结束,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看我能不能重新吃成个大胖子!好了,赶紧招呼客人吧,我到旁边定点儿饭菜回来,你跟小佑他们好好聊聊明天演唱会的事儿。”
程新说完,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
濮树引着余佑四人分别和自己的乐队成员做了互相介绍,当轮到那名女歌手时,云澄终于绷不住了。
“你是戴妮老师吗?”
“嗯,是我,小橙子同学,见到你很高兴!”
戴妮说话的声音比唱歌还要好听,并且主动朝云澄伸出了手。
余佑恍然大悟。
原来是她!
戴妮,马来西籍华语歌手,创作型才女,和濮树一个类型,她的身上也承载着一代人的青春回忆。
余佑早知道这场演唱会的主题是“树与花”,树自然是指男歌手濮树,而花则是指某位受邀而来的女歌手。
云澄没有正式出道,还担不起这个花名。
现在看来,北京的这朵花,应该就是戴妮了。
云澄和戴妮两手相握,笑得傻呵呵。
“戴妮老师,你可是我爸的超级偶像啊,我也很喜欢听你的歌,你的歌我都会唱!”
一旁的濮树难得急了眼,立刻出言打断。
“你爸的偶像不是我吗?怎么又变成阿妮了?”
“濮老师,你别吃醋嘛,我的偶像,有且只有一个,就是你。至于我爸,他就比较花心了,有两个偶像也正常,回头我替你说说他……”
云澄的逗趣可爱让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活泼轻松了许多。
排练暂停,众人围坐成一圈,聊起了天。
冉俊宏的主要功能是对外,在余佑云澄和这帮朋友交流期间,他则甘愿当个小透明,坐听了一会儿后,便拉上沙懒依,参观起濮树的这个排练基地来。
作为临时增加的助阵嘉宾,主办方起初对云澄并不重视,甚至要对她验资后才能考虑安排其上场。
是濮树的强硬表态以及戴妮的合力举荐才让主办方最终妥协。
“橙子,我和阿妮原本只帮你争取到了一首歌的上场时间,也就是跟我合唱《清白之年》。后来主办方从网络上看到了你在听风少年首唱会的表现,才算认可你的场控实力和市场影响力,同意安排你再独唱一首成名曲《星辰大海》……”
“那《云烟成雨》怎么办?我更想唱这首歌。”
云澄急了。
这次助阵,一首合唱一首独唱的安排,她是知道的。
但她最近迷上了《云烟成雨》,就想着把这首新歌在濮树的演唱会上好好表现出来,至于现场的观众爱不爱听,会不会唱……
唱肯定是不会唱的,但听应该都爱听吧?
毕竟这是专门为濮树的粉丝准备的民谣歌曲。
于是在《云烟成雨》完成录音的第一时间,她便征得余佑同意,把音频传给了濮树,希望能用这首歌替换下《星辰大海》。
然而直到他们今早从北安出发前,北京这边也没有回复确认消息。
难道这事儿要黄?
濮树神秘一笑,朝戴妮点了点头,示意她来接着说。
“橙子,你不要急,听到你那首新歌的第一时间,我跟濮树就跑去见主办方了。他们当场敲定,再给你多留一首歌的时间出来,《云烟成雨》将作为整场演唱会的压轴歌曲。”
“压轴歌曲?不不不,不能这么安排,最后一首歌肯定是你和濮树老师来唱,我上去算怎么回事呀?”
云澄着急忙慌地拒绝,余佑和其他人更是一脸疑惑。
于情于理来说,都不应该由助阵嘉宾来做谢幕演唱吧?
这个主办方到底是怎么想的?
戴妮好像也没听懂云澄话里的意思,秀眉微蹙,摊了摊手。
“你笑什么?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戴妮戳了戳一旁低头捂嘴偷笑的濮树胳膊。
其余众人也将目光尽皆投向了他。
濮树又咯咯了两声之后,清了清嗓,抬起头来。
“你们谁也没说错话,就是对‘压轴’这个词的理解上有偏差而已。咱们国内一般都认为压轴歌曲是最后一首歌,而阿妮是马来西人,她说的压轴,指的是倒数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