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了,安同志。”听说赵润泽毕业之后也没有接受学校的工作安排,而是一个人离开了锦城,少有的几次同学聚还听人谈论起过他,就是不知道人在哪里。
没想到,今日竟会再见。
“赵同志。”知夏客气的点了点头,眉眼扫了一下将暗的天色,“天色也不早了,我就不耽误赵同志了,先行一步。”
知夏说着要走,又听赵润泽问,“下雪了,我有车子,送你回去吧?”
“不了,我家离的不远,走走锻炼身体也挺好的。”知夏拒绝道。
赵润泽苦涩的笑着,“安知夏,真的连做朋友都不行吗?”
好像一直以来,她都在拒绝他,即使他已经没了别的想法,她也不愿意放下冷淡的态度。
“赵同志,我很爱我的丈夫,也不想做出有任何让他误会的举动。”知夏想着,正如这些年他也非常洁身自好一样,感情是相互的,更要有自觉性,才会长长久久。
否则一旦有裂痕,就很难再修复了。
而且,知夏觉得自己的行为,对他们彼此都好,一味的沉浸在过去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更何况那只是一段凭空出现的记忆,并没有过什么实质的接触。
人活着,总要向前看才是。
看着知夏洒脱离开的背影,赵润泽明白,他这一生都不会再有任何机会了。
或许是他自己的错,所以导致两人之间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记忆中,得知她怀孕的消息,他犹豫了,所以错失了他,后来追悔莫及,却再无半点希望。
而现实中,他在拥有那段记忆之后反复犹豫,不知真假,又想着若是真的她总会来找自己,却不想再见时,她已经为人妻为人母,终究还是再次错失了机会。
或许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吧。
失去了一次,就再也不配拥有。
赵润泽这些年一直在外发展,如今也算是功成名就,这趟回来,就是为了看看已经几年未见的父母,顺便把他们接过去参加自己的婚礼。
这一次遇到知夏,也纯粹是意外而已。
对于感情,他早在选择离开这里的时候,就已经不抱希望了,只是没想到,他们竟连做朋友的机会都没有。
知夏回到家里,就看到一个身影正站在自家门外。
“你好,请问你是……”
“你好,你就是安知夏安同志吧?”30来岁的男人挂着一脸的笑,面容讨好的看着知夏介绍,“你好,我是锦城大学的副校长刘存,这次过来是为了找你谈出国留学生的事情,不知道安董有没有时间?”
“原来是刘副校长,幸会幸会。”知夏道:“资助留学生这个事情我想我们已经给出解释了,刘副校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知夏这几年一直有出资资助优秀的学生出国留学,虽然签了合同回国之后必须在公司满足工作年限,但真正有更好去处的,她也不会强留。
之所以签这个合同,无非也是怕自己出钱出力,反倒成了为国外输送人才罢了。
但从知道婉晴在学校所遇到的事情之后,她就让公司停了资助名额。
就是这一届的学生,不少人对婉晴冷言冷语嘲笑讽刺,她作为一个成年人总不好去找她们麻烦,而且法不责众,她也找不过来,但想在欺负过自己的女儿之后还利用她的金钱和资源出国留学,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对于锦城大学那边,她只字不提之所以停掉名额的具体原因,只一句话,经过公司开会反复思考决定,应该把这个出国留学的名额放到高中,这样也省得占用大学名额,还能多培养出一些人才。
刘副校长这次过来的目的,就是想要再次进行劝说,但他发现安知夏这个人说话完全滴水不漏,全然是为了学校以及社会考虑的态度,让他丝毫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等失望而归回家之后,无意间提起这个事情,才得知安知夏原来是高校校长安敬之的子女。
这一下,明明资助了大学这边好几年,却突然转到了高中部,原因终于找到了。
都是同一行中的佼佼者,刘副校长和安敬之也算是熟识。
他在知夏面前客气知礼,到了安敬之面前却是另一副模样。
本来明明是占理的事情,却在得知婉晴在学校的事情之后,刘副校长这才明白具体事由。
裴婉晴这个女孩儿他是知道的,和班级里的另外两位女生同样优秀,三人轮流或者并列第一,并且长得漂亮又开朗,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
这样的女孩子是极为优秀的,却在前段时间突然退学,理由是要出国留学,人家家里条件好,学校也不能硬留,而且又不占用学校的留学名额,便很积极的配合办理了一些相关手续。
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刘副校长再不甘心,也没脸再去找知夏了。
这件事情也让他意识到了,在学生的教育方面,不仅仅只是知识的传授,更要在人品上多加教导才是。
张嫂忙着去监督打包年礼了,知夏一大早就起来给几个孩子做,还在空间里给婉晴留了一份。
她有时候会到空间里去吃,不过大多数的时候饭菜都没有动,因为更多的时候都是和同学待在一起,吃饭什么的也在一块,只有在特别想家的时候,才会格外想念妈妈做的饭菜。
把几个孩子伺候看着他们出门,知夏刚松了口气,就见安敬之推着自行车进来。
“小六他们走了?”他问。
“才刚出门,你吃了吗?”知夏道:“厨房剩的还有包子,要不吃点?”
她心里是有些纳闷的,自从上次弄了头发之后,安敬之现在是看她们谁都不顺眼,有两次过来还是被周楠和老太太硬拉着来的。
相处时间长了才知道,他这人就是死要面子,把脸看的比命都重。
难得他过来一趟,知夏总得热情的招待下,毕竟上次的确把人气的不轻。
“你别忙了,我吃过来的。”安敬之跟她说了昨天刘存找他的事情,同时还问她,“你说要把那个出国留学的名额给我们高中部,不是为了故意气他吧?”
要说这几年,知夏干的捅他心窝子的事情还真不少,关于留学名额这就是其中一个。
偏偏当年他对不起她,有些事情也怪不好意思说的,只能被他硬生生的憋在心里,时间长了就憋屈自己。
“是有这个想法来着,就是不知道你们学校是否愿意。”
知夏张嘴说出去的话,当然不可能只是说说,或者为了气谁,她现在好歹也是个知名人物,对自己说出去的话是要负责的,不然闹出去了,丢人的不还是她?
这样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儿,安敬之怎么可能会拒绝,当即应下,“这是好事儿,怎么可能会不愿意,不过你说话可得算数,可不能一会儿一个想法,说不资助就不资助了,这对学校也是有很大影响的。”
他这个年龄也快退休了,能在退休之前迎来这样的好事,也算是他的功绩。
有了留学生的这个名额做宣传,他们高中绝对是人人争抢的学校,虽然现在也不差,但谁不想更好呢。
“这个你可以放心,我又不是出尔反尔的人。”至于锦城大学那边,要不是有些学生实在道德败坏,她也不至于釜底抽薪。
她虽不是万能的,但自己赚的钱给谁花,起码这一点还能做主。
“那就好。”安敬之叹了口气,“我也不是非得从你手中扣出点什么,但有句话还是得叮嘱你,你现在还年轻就有这么大的身家,要明白身在高处不胜寒的道理,为富者要仁,当初就是因为你太爷爷乐善好施才,有了咱们家这些年安安稳稳,这做人不管到什么时候都得有善心才行,赚了钱就要行善,如此方能长长久久,这一点你得跟季家学学,你看人家那整天不是援助山区就是慈善拍卖会的,反正钱花没花不知道,做慈善的名声倒是打个响亮……”
“我知道这个道理,我也一直在做慈善的,我们公司每年都会拿出一定的收益去救助贫苦,我只是没有像别人那样大肆报道而已。”知夏也是不想出这个风头,她做什么事情自己问心无愧就好,没必要闹得举世皆知。
就像季家上次的慈善拍卖会,说是为了帮助山区教育,她也每年都有运送大量的学习用具前往深处和一些贫苦地区,毕竟她有位面空间,弄来这些大量的东西也不过是花费一些极小的代价,甚至不值一提。
但是对于他们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许多东西却都是很难得的。
她还有和三哥的医院合作,对看不起病的病患进行救助,光是这一点,每年就是一笔不小的支出,毕竟这年头看不起病的人还挺多的。
“所以我要提醒的就是这一点,你做了,但是你不说,就相当于没做,同样的,不管你做没做,只要说出去了,人尽皆知,那就是你的功劳。”
他以为知夏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其实她什么都明白,但是有些东西,只是不乐意去争罢了。
安敬之该说的都说了,至于如何去做,这一点他还真做不了主,只能看知夏自己的意思。
但今天确定了留学生名额的事情是真的,这还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儿,他准备回去就宣布这件事情,明年就要面临高考了,此时宣布这个消息,也好给众位学子都打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