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是辣椒炒“牛肉”,主要知夏也第一次吃这种肉,总得先试试是什么口味儿,再决定接下来的具体做法。
好在,做熟的肉除了更嫩更好吃一些,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她就尝了一口,是这么感觉的。
只是饭桌上裴景提了一句,“很好吃,这牛肉的味道不错,肉很嫩,就是不太像是老牛。”
“我用淀粉腌了一下,特殊的腌制手法,这可是我的独家秘方,腌过的肉就很嫩,好吃还不是应该的。”知夏俏皮的解释着。
整个下午,知夏都一个人在厨房忙碌,除了使唤裴景洗了两个坛子,就让他去屋里守着两个孩子。
却不知,有时候越想隐瞒,却越容易出乱,特别是对象还是个侦查能力极强的军人。
她是很小心,但以两人之间亲密的关系,还是能轻易的发现许多细小的线索来。
除非,她真的能守着宝山而不用,不过那样有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呢?
知夏先把板油炼成油渣,然后把油都装进罐子里,油渣上撒了盐,她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特意扒出一点端进屋去给裴景吃。
肉酱做了五香味和香辣味的,其中又添加了不少调料以及辣椒,当然,为了防止荤油凉了会凝固,用的是空间里的植物油。
最不好的就是邻居都离得太近,做饭没有一点隐私,整整一个下午,家里的香味儿都不断,好在大家还都挺有分寸,一般不会在人家做饭的时候上门。
裴梦倒是来了非要帮忙,却被知夏打发回去蒸点馒头,晚上男人去杨军家里吃饭,她们俩就在家就着肉酱吃点儿得了,刚练好的肉渣加点儿门口的青菜还可以包成包子。
知夏这里的锅正煮着肉酱呢,只能让她回去做。
大人还能忍得住,小孩子鼻子本来就灵,被这香味刺挠的可不好受。
有胆子大的跑过来,小心的趴在厨房门口问她,“婶婶,我能不能用螺蛳跟你换块肉吃?我都摸上来养了两天了,刚好能吃,不用你自己在养。”
这东西在夏天可不稀罕,河里随便都能摸上来一盆,还没流行打农药呢,田里河里都是野物,小孩子缺肉吃,去抓田鸡钓黄鳝的,自己在外面生火直接就烤了吃了。
“你要用养好的螺蛳跟我换肉吃,你妈同意吗?”为了避免纠葛,知夏还是得问清楚。
其实她也不是不能直接给他,但她怕开了这个头,等会儿附近的小孩子都跑过来了,到时候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的,平白惹是非。
“我妈不管的,她正不乐意给我烧呢,说太费油,家里的油都不够这个月吃的。”
“行,那你去拿吧,再拿个碗过来,别忘了跟你妈说好。”知夏道。
于是,十来岁的小孩子跑回家,直接端了一洗脸盆的螺蛳过来,惊呆了知夏的下巴。
也不好意思给的太少,她就给装了半碗的肉酱。
如她所想,还好刚开始没有心软白给。
因为后面又来了个拎了几条大黄鳝的,还有十来只田鸡。
她其实不爱吃田鸡,看着太吓人了,却又架不住小孩子那眼巴巴的眼神,而且给别人都换了,不给他也有点伤人,于是她就象征性的留下了两只,剩下的让他拎回家去了。
裴景从屋里出来,看着被拴了腿捆在一块的田鸡,问她,“不怕吃这个了?”
前段时间他也去捉过几只,但是她不乐意吃这个,还不让他吃,就都给别人了。
还说有什么寄生虫之类的,但是吃野鸡和兔子的时候,她可没这么说,裴景自动把它归于这玩意儿长得太丑,女生不喜欢也正常的原因上。
“当然怕,反正咱们家绝对不吃这个,你拿去放生吧,然后回来把那盆螺蛳洗洗,等会儿我煮上,黄鳝就先养着吧。”知夏说着,无奈道:“这孩子也太诚实了,我就是怕等会儿都跑来要了,才想着让他回去拿点东西来换,没想到会拿来这么多,等会儿煮好了留点我和梦梦改善口味儿,剩下的还分给他们吧,也就费点油和功夫的事儿。”
“明天在弄吧,今天隔壁请吃饭,咱们家搞这一出也不好看。”裴景提醒她。
“那也行,听你的。”知夏刚才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裴景拿着田鸡也没去放生,刚好隔壁杨军正在弄这个,他就直接拿过去了。
知夏不敢吃田鸡也不是什么秘密,毕竟有人叫裴景出去逮他每次都拒绝,附近都知道了。
天色刚暗,杨军家的饭菜就备好了。
两家离得近,隔壁的叫喊声传来,裴景赶紧应了一声。
也没有空着手上人家吃饭的道理,除非那种脸皮比较厚的小气鬼,毕竟大家粮食都有定数,客人吃的多,主人家就得勒紧裤腰带。
裴景端了一碗知夏熬的肉酱,又拿了几个刚蒸好的包子,算是他和赵鑫两个人的。
杨军家来的人也有十来个,坐了满满的一大桌子,都是附近的邻居和较好的战友,每家也就象征性的来了一个人。
大家都带着馒头,酒菜就得杨军出了,都是些时令蔬菜,还有河里田间的野物,所以说夏天请客吃饭才是最好的,不会给自己造成太大的负担。
傅云棋是以沈红梅对象的身份也在,沈红杏要去叫知夏,被裴景几句话安抚住了。
看着挤得满满的样子,沈红杏和沈红梅姐妹俩都没上桌,她过来了还真不如自己在家吃的自在。
沈红杏和杨军的复婚宴,但大家谁也没提恭喜的事儿,毕竟离婚又复婚,其中还傻了一个杨大伟,弄的也不好看,有些事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饭桌上,傅云棋打趣裴景是个妻管严,媳妇不吃田鸡,整的他也跟着不敢吃了。
裴景淡淡的问他,“我还真不知道,我的家事都已经传到文工团那边去了呢,傅同志是不是关心的太多了?”
傅云棋被噎了个正着,收获了一众若有所思的表情。
沈红梅端菜过来刚好听到这一句,赶紧解释,“抱歉啊裴副团,这不前天我们过来说抓田鸡的事情,就听我姐说了一句知夏不吃田鸡的事儿,所以就记住了。”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不吃田鸡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也不值当拿出来议论。”裴景道。
沈红梅和傅云棋都弄了个没脸。
一出来,沈红杏就拉着沈红梅质问,“红梅,我也就是昨天咱们备菜的时候多嘴说了一句知夏不吃田鸡,也值当你又告诉傅云棋?知道他是你对象,可也不能什么话都说吧,你老实跟姐说,你不会还惦记着裴景呢吧?”
“姐你说什么呢?他都是两个孩子的爸了,你妹妹我是这么没节操的人吗?”沈红梅明显没有了刚刚的淡定,反而显得有些烦躁。
“这样最好,我可警告你,人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但是不能没有道德底线……”
沈红杏心疼妹妹,也怕她万一像自己前两年一样走错路,一时就说了许多,只可惜,看沈红梅那表情,也不知道究竟又能听进去几句。
知夏忙了一下午倒不怎么饿,就吃了一个肉渣茄子馅的包子,又冲了一碗麦乳精,裴梦就着肉酱光是馒头就干掉四个,还怪知夏做的太好吃了。
看着她像个孩子似的把自己撑的难受的样子,知夏让她趁着天色还早赶紧出去转一圈去,免得晚上积食了难受。
门外是孩子们跑来跑去的嘻哈声,偶尔还有哪家大人骂孩子的声音,隔壁隐约传来男人们喝酒的声音。
两个孩子饭前刚刚吃饱喝足睡得正香,知夏在院子里伸着懒腰,就看到沈红梅从菜地边上过来,身边还跟着傅云棋。
傅云棋本来就和部队的人不熟,在经过刚刚那么一出事儿,他也没脸坐下去了,干脆学了个不能喝的理由出来。
实际上,除了杨军还真没人在意他,杨军也是看在沈红梅的面子上,心底还真看不上小姨子找的这个对象,但作为姐夫又不好多说。
“知夏,你吃了没?刚才我姐还非要过来叫你呢,裴副团说你在家看孩子才拦住了。”沈红梅依旧是笑意盈盈的模样,但比起以前的美丽大方,现在明显有种容颜失色的感觉。
由此可见,以往的美貌,又有几分是她自己真实的呢,而从她失去系统之后,她的姐姐沈红杏反倒是越来越好了,包括相貌和身材。
“吃了,他们喝酒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我正准备洗洗关门休息呢。”意思就是,我都要休息了,你也别打扰了。
很显然,沈红梅并没有这个觉悟。
傅云棋在一旁开口,“安同志的孩子应该刚满月不久吧,这个时候的孩子躺在床上又不会乱动,也不妨碍安同志出门呀。”
的确,特别是需要上班下田的妇人,把孩子往屋里一关,或者拴在床上,一点都不会妨碍做其他事情。
知夏却道:“我这人心细,把孩子单独放家里我不放心,反正我也没什么可忙的,刚好看着他们。”
“这样才好,不然单独把两个孩子放家里,哭了都没人看,也怪可怜的,还记得我小时候……”
左右都离得近,说话声音大一点都没什么秘密,知夏也不能直接开口赶人落了个刻薄的名声,就只能站在这里听着沈红杏在忆苦思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