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世界入眼一片雪白,鹅毛般的大雪还在不停落下,而站在门口的裴景身上也落了一层雪。
刚想开口说让他赶紧进来,自己整个人就被他抱了起来,进屋了才把自己放下,反手关上房门,“发什么愣呢?赶紧回屋躺着去,这么冷的天,别冻感冒了。”
确实很冷,但知夏还是道:“没想到你会突然回来,我给你倒点热水泡泡脚吧,睡着也暖和一些。”
裴景拿过一旁的毛巾擦了擦脸,拉着她的手朝屋里走,把她按到床上坐下,“我自己去弄,你不用管我,先顾好你自己,赶紧钻被窝里去。”
裴景的目光放在床铺上,被子虽然是摊开的,但依旧非常整齐,不像是有人刚从里面钻出来的样子。
但他没着急问,让知夏躺好给她掖好被子,这才出门。
刚从外面回来的他带着一身寒意,身上的军装都隐隐被打湿了。
两个热水瓶里的水都是满满的,他稍微给自己洗漱一番,又拿了泡脚的盆子泡泡脚,舒适的感觉瞬间从脚底下穿遍全身。
穿了里衣回到房间,他又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睡觉穿的秋衣秋裤,转头往外走,就听知夏半仰着脑袋问他,“还没收拾好吗?”
“嗯。”他闷闷的应了一声,又往外走去。
再回来时,身上已经换了拿出去的秋衣秋裤。
知夏也被他这一番操作给弄得没了脾气。
好像是故意赌气似的,她从床上下来,打开柜子,拿出自己给他新做的睡衣,递过去,“你身上的衣服都起毛了,抱着一点都不舒服,这是我给你新做的睡衣,你穿这个睡吧。”
裴景愣了一下,却也没有反对,只是接过衣服道:“那我去换一下。”
赶在他出去之前,知夏开口,“外面这么冷的天,你一会儿开门一会儿关门的,屋里面好不容易有点热气儿也都跑出去了。”
他开门的动作一顿,转头看着知夏,沉静的眸子里透着深渊般的深邃。
知夏被他看得突然紧张,跑回床上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就换个衣服嘛,我又不看你。”
知夏躲在被子里是真没打算偷看,但屋子里本就昏暗的灯光依旧被拉灭了,床尾悉悉嗦嗦的声音传来,片刻之后安静下来,伴随着的是他走过来的脚步声。
被子被掀开一角,裴景躺下来,就感觉到知夏的身体在瑟瑟发抖。
往她那边探去,身上一片冰凉,没有丝毫温度。
裴景紧皱着眉,把人拉进怀里,“怎么冻成这个样子?这段时间你都是这么一个人挺过来的?”
“也不是,本来也没这么冷的,就是下午的时候突然下雪了,空气也降温了,然后我就暖不热被窝。”实际上,她刚从温度适宜的空间里出来,面对着凉飕飕的天气,还有冰凉的被窝,不适应也很正常。
裴景把她拉进怀里贴得更紧,试图把自己身上的温度传递给她,“不然你还是回锦城去吧,这边和那边的天气温差的确很大,你还有着身孕,估计很难适应,而且家里人都在那边,回去也有人照顾你。”
这一个冬天才刚刚开始,他后面说不定还会有任务,在家的时候还能顾着点她,不在家又能怎么办呢?
安知庆在是亲哥,他也有自己的事情,不可能天天往这里跑,而且来了也只能待那么一会儿,不起什么作用。
毕竟不是真的很冷,知夏有些心虚,“我真的没事,而且奶奶已经把被子寄过来了,上次我和凤霞嫂子都去了一趟邮局,不过太重了,我怕自己拿不动就没带回来,凤霞嫂子说初一十五的邮递员都会过来送。”
“这一下雪,估计得耽搁一段时间。”裴景道:“算了,先睡觉吧,明天雪停了我去拿回来就好。”
其实他们盖的已经有两床被子了,早就听说这里很冷,所以准备的也很充足。
裴景怕知夏会冷,把人紧紧的贴在怀里,温度很快就提升上来。
半夜里,知夏感觉自己都有点发汗了。
实际上,裴景更不好受。
怀里的女人只穿了一个吊带,肩膀和大腿全都裸露着,他一手枕在她的颈下,动都不敢动。
偏偏,因为正常的生理反应,他又怕会吓到她,只能弓着身体。
知夏动了动,裴景顺势把她放开,侧着身体一手搭在她的腰上,两人沉沉入睡。
清晨,部队的号角声响起。
知夏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半个身子都已经扑到了他身上去。
下意识的睁开眼睛,也发现对方正沉沉的看着自己。
知夏僵硬的收回手脚,掩饰道:“你今天不去集合吗?”
因为从来的那天开始,他每天都起得很早,自己醒之前就已经不见踪影。
“不用,可以在家休息两天。”裴景刚醒来的声音有些暗哑,犹豫了一下,嘴唇贴近知夏的耳旁蹭了蹭,“知夏,我听战友说过,孕期前三个月不能同房,你……再等等。”
裴景又不是傻子,不是察觉不到她一直在尽力接近自己,但他怕伤害到她。
知夏瞬间瞪大眼睛,转头去看他。
她是一直想亲近他没错,但也没有……想那种事情啊!
她只是想让他习惯有自己的存在,不要总是抗拒。
但此时解释,好像又有些过于刻意。
内心还有着微不可查的蠢蠢欲动。
两人的第1次接触并不美好,甚至还有些痛苦,但并不代表,对那种事情就没有好奇心。
特别是,已经有过一次经验,就犹如心底划过一丝羽毛一样,而身体的好奇更大于心里。
看着她呆愣的模样,裴景想了想,把唇印在她的唇上。
如蜻蜓点水,浅尝而止。
他逃离似的起床穿上衣服,说自己先去打饭。
知夏手指轻轻抚过唇瓣,想着他青涩的动作,笑了一下。
突然,就有些期待了呢。
等她起来收拾好,裴景已经打饭回来了。
一夜过去,门外的积雪堆得很深,一脚踩上去都能盖住脚面。
吃完早饭,他拿着铁楸去铲雪,把院子里的雪全都堆成一堆,门口路上各家也清理出一条小道,连房顶上的都清理的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