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楠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安敬之在一旁想去安慰她,却又觉得是那样无力。
可能真的太过伤心,又加上本身就有病,她哭着哭着就歇了气儿。
“周楠……”安敬之看着昏倒在地的周楠,焦急的叫了一声,赶紧把人抱在怀里。
知夏也注意到这一幕,虽然说着不再把他们当成父母,却也没想去要她的命,见状赶紧把房门打开,却出乎意料的看到爷爷奶奶还有哥哥他们都在门外,一脸复杂的看着她。
知夏这才警觉,刚刚说的太痛快,竟然忘记控制声音了。
安敬之抱着周楠出来,两个哥哥赶紧过去帮忙,匆匆忙忙的人就走了一半。
老太太眼中闪着泪光,她早就猜想到孙女儿年幼的时候日子过得不会太好,却也没想到,竟被人虐待到如此地步。
老爷子也是气得双手直颤,却又不知道该怎样去开口安慰她。
发生的事情已成事实,说的再多好像又只会揭开曾经已经痊愈的伤疤,再次在她伤口上撒盐。
知夏走过去抱着老太太,主动开口安慰她,“奶奶,我没事的,你也不要心疼,因为那些都已经过去了,都说人生就是苦辣酸甜,我相信我人生的苦已经过去,余下尽是甜。”
“说得对,有奶奶疼你呢。”老太太颤抖着声音拍着知夏的胳膊,真是用了很大的耐力才不让自己哭出来,“好了,你妈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有你爸和你哥照顾着呢,你和小景赶紧收拾收拾走吧,以后要多注意,有什么就往家里写信。”
柳灵抱着文清,看着爷爷奶奶都走了,她也安慰的对知夏笑笑,就跟着去了客厅。
刚到客厅,就听奶奶再跟爷爷说,“把时间留给他们小两口吧,刚刚那些小景也都听到了,也不知道他心里……”
特别是那句被老男人欺辱虐打。
老太太从未问过知夏曾经的事情,不是不在意,反而是太在意了,怕孩子再次想起那些会难受。
她悄悄问过周婆子知夏找到家里的状态,就已经猜到自己的孙女曾经过的日子了,所以她用自己最大的耐心去弥补这个孩子。
这时候,她真正心疼这个孩子,却也担心,知夏在裴景之前还曾被人欺负过,会影响他们小夫妻以后的感情。
老太太有那个能力照顾知夏,她虽然年龄大了,可是她有钱,就能保证即使知夏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会过得很差,但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孙女儿已经吃了很多的苦,往后余生能过得幸福。
她给知夏和裴景留有说话的空间也是想要试探,如果裴景真的介意和知夏吵架,那她对他们这段婚姻也要重新审视定位,好提早为自己的孙女做好打算。
柳灵还得赶着上班,只能把孩子先放在这边。
屋内,知夏看着裴景进来。
第一次,他主动靠近她,修长的大手在她背上拍了拍,安慰道:“别怕,以后有我。”
“嗯。”知夏点头,得寸进尺的搂住他劲瘦的腰身,还把脸颊埋进了他怀里。
裴景明显愣了一下,却没推开。
许久,知夏问他,“我刚刚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裴景点头,“听到了。”
“那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知夏仰着头,刚好看到他下巴上的胡茬,已经开始微微冒头。
“以前的事儿都已经过去了,以后咱们也都不再提,知夏,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裴景依旧淡然,只是心中无限感叹。
他原本就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照顾她,可知道了她的曾经,真的很难不令人动容。
知夏的曾经太苦了,也让他心里涩涩的。
“不是这些。”知夏道:“你不问问我,是否真的被别的男人欺负过?”
裴景皱着眉,“那不重要,既然娶了你,我就会对你负责,你也不要过于忧心,我裴景不是那么迂腐的人。”
他只想着,就算真的有,那也不能怪她,只能怪那些伤害过她的人。
这个女孩已经够令人心疼了,如果他再去计较这些,那他还能算是个人吗?
虽然明知道他此刻对自己还没有多少感情,但是能说出这番话,还是让知夏非常感动。
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能活的那么理智的。
知夏前世知道的最恶心的事情,就是有人竟然会觉得被害者有罪论还有道理。
女孩子受到了欺负,不怪欺负她的人,反而怪女孩子太过招摇勾引了别人,简直就是奇葩。
如果真按照这套定论来行事,那这世上就没有坏人了,因为坏人都是被引诱了才会去作恶。
心里感动于裴景的理解,但知夏还是得解释清楚,“裴景,不管你迂不迂腐,但我还是要向你解释清楚,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情景相信你应该记得,我说的就是那天,我被偷偷灌了药卖掉,醒来之后就看到一个老男人对我动手动脚,不过我没被欺负,我趁其不备砸伤了他,然后跑上了山,后来就遇到了你,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我说这些不是强调自己什么,只是没有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我也不想套在自己身上。”
“我知道,我信你,你也别多想了,咱们赶紧收拾东西走吧,不然要赶不上火车了。”裴景确实是不怀疑知夏的话,仔细回想那天,两个人同样生疏的表现,但凡有一点经验,也不会搞成那个样子。
而且醒来之后,他棍子上有血,刚刚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些话你要不要跟奶奶解释一下?她怕是也误会了,我怕她心里会多想。”
裴景的话让知夏也很赞同,东西也收拾好了,让他拿上,自己先往外走。
等和老太太解释完之后,老太太整个人的精神气儿明显不一样,笑呵呵的总算是松了口气。
没被欺负就好,只要孩子好,让她少活几年她都高兴。
反正活了这么大的年纪,怎么着都够本儿了。
拿上知夏的东西,还要先回一趟隔壁。
屋里,裴景看着知夏不离手的箱子,问她,“东西很重要吗?”
知夏当着他的面打开,露出里面的珠光宝气,“奶奶给我的嫁妆,说让我自己收着。”
裴景想到安家曾经的底蕴,也没有过多意外,只叮嘱道:“木盒子太显眼儿了,把东西拿出来塞到行李里吧,火车上人多,咱们得看好点。”
老太太原来就顾及到不好存放,所以给知夏的也不多,但嫁妆是女人的面子,没有可不行,更没打算让她瞒着裴景。
知夏应了一声,就趁着他去和老爷子说话把盒子收进空间。
东西只需要在他面前过个明路,万一以后用到了也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