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望着小女孩,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女孩怯生生地望着萧云,目光有些躲闪,小声道:“茵茵。”
萧云怜惜地摸了摸了茵茵的小脑袋,凝视着她脸上的瘀青,怜惜道:“很痛吧?”
茵茵低下头,眼里含着热泪,她咬牙低声道:“不痛。”
真是个倔强的女孩子,浑身都是淤青,哪有不痛的。
萧云也看出来了,茵茵戒备心很重,他将手中的荷叶包放到她手中,微笑道:“饿了吧,这是给你的,吃吧。”
茵茵抬起头,水灵灵的大眼睛小心地望了眼萧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接过了荷叶包,但她却并没有吃,而是将荷叶包紧紧抱在怀里。
“谢谢你!大哥哥。”
她希冀地望着萧云,沉默了一阵,才又小心翼翼道:“大哥哥,你是仙人吗?”
仙人?
萧云哑然失笑,就自己这点修为,离着仙人还差十万八千里呢,但他也不想打破小女孩的幻想,便含糊道:“算是吧。”
茵茵突然眼圈一红,语气带着哭腔道:“大哥哥,你能救救我爹爹吗?爹爹被恶人打伤了。哥哥也被恶人抓走了,呜呜呜,茵茵不能没有爹爹......”
“你娘亲呢?”
“死了。”
唉,命苦的孩子,他今天要是没有路过城西,她就要成孤儿了。
萧云怜悯道:“你爹爹在哪里?”
茵茵哽咽道:“在家里,爹爹吐了很多血,还不停咳嗽,吃不了东西。呜呜呜,他会饿死的,阿娘就是吃不下东西就饿死了。”
傻孩子,这哪是饿死的,吐血又咳嗽,很显然内脏受了重创嘛。
萧云虽然很赶时间,但终归是放心不下小女孩,也只好出手了,能帮就帮,虽然他对医术不太在行,但有钱,总能解决很多事情的。
他说道:“你家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吧,或许我真能救你爹。”
“太好了,大哥哥,你随我来。”
茵茵顾不得伤痛,拉着萧云的手,挤开人群,就往家里跑,一路跌跌撞撞,很是急切。
茵茵的家很是偏僻。
萧云在茵茵的带领下,在狭窄的小巷子中穿行,左拐右转,像迷宫一般,周围的房屋密密麻麻地紧靠在一起,只有微弱的天光从头顶照下来。
走了一刻钟,才终于来到一间低矮潮湿阴暗的土屋前。
说是土屋,其实算抬举了。
看起来更像他小时候家里的牛棚,几根木桩子顶着茅草棚,四周用黄泥混合着干草糊成墙。
由于年久失修,墙上的黄泥巴大片大片的脱落了,露出了里面的干草。
“爹爹,弟弟,我回来啦!我带了仙人回家,爹爹有救了!”
茵茵欢呼雀跃,还没到家,远远就喊了起来。
推开破烂的木门,茵茵拉着萧云就走了进去,入屋就是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以及陈年的霉味。
屋里很是黑暗,没有窗,也没有油灯,根本看不清。
萧云适应了好一阵子,眼睛才勉强能看清一些东西。
屋里的境况,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油腻的桌子,熏黑的陶罐,散乱没有收拾的碗筷......没有值钱的东西。
唯一稍有价值的东西,或许就是墙上挂着的一把锯子。
低矮的木板床上,躺着一个头发斑白的中年人,眼睛紧闭,面容苍白憔悴,微弱无力的呼吸,嘴唇边还残留着血迹,床边的地上还有一摊污血。
在中年男子后面,还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子,穿着打满了补丁的破旧衣服,应该是茵茵的弟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怎么的,一动不动。
光线太暗,他看不仔细。
茵茵放下荷叶包,很懂事地在灶台里塞了一把茅草,点燃后,橘红色的火光才照亮了屋子。
萧云看到灶台旁的茅草并不多,估计两把就烧光了。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盏灵光灯,往底座的法阵放入一块灵石。
晶莹剔透的水晶上顿时绽放出明亮的光芒。
茵茵惊喜地望着萧云手中的灵光灯,感觉好神奇!
这就是仙人的手段啊!
萧云将灵光灯放在床头前,俯身握起了茵茵她爹的手腕,给他把脉。
这一手是跟陈大爷学的,陈大爷对医术略知一二,萧云在闲暇时间跟随陈大爷学了一阵子,尚未出师,只能说略懂医术。
茵茵安静地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一脸紧张地望着萧云和她爹爹。
萧云二指搭在茵茵她爹的脉搏上,不禁脸色一沉,皱起眉头,居然是无神之脉,脉率无序,脉形散乱。
无神之脉是真脏脉,真脏脉又称“败脉”、“绝脉”、“死脉”,暗示人体神气涣散,生命即将终结。
萧云急忙翻开茵茵她爹眼皮,果然瞳孔开始涣散了。
他心里一沉,回头看了眼茵茵,见到她紧张的小脸上满是希冀,内心不禁颇感沉重,如一块石头沉甸甸地压在心里。
若是茵茵她爹死了,她该怎么办?
萧云暗自叹了口气。
没救了,这三个字他难以说出口。他怕她失望,更怕她绝望。
忽然——
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烈阳龙血草还有一片花瓣没用,也不知能不能救活茵茵她爹,伤得如此重,濒临死亡了。
当初叶大娘被蛇妖伤了,用了两片花瓣才治愈。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
“茵茵,你转过身,闭上眼,哥哥给你变个戏法!哥哥没叫你转过身,千万不要转过来哦,不然你爹爹就救不了了哦。”
“嗯,大哥哥,我听你的。”茵茵乖乖地转过身,闭上了眼。
萧云迅速进入葫芦空间,取出装有烈阳龙血草的玉盒,打开,将烈阳龙血草上的花瓣摘下,放入陶瓷碗中,担心药效不够,又向茶壶讨要一滴灵参液。
人参本来就是补充元气,吊命的大补之药,灵参的药力则更强。
似乎看出萧云的急切,茶壶也不墨迹,招来灵参就给了他一滴灵液。
萧云端着碗,走到小湖边,往碗里加入冰灵泉水。
花瓣遇水即化,鲜红的药液中带着一抹金黄,飘荡出一股浓郁的灵参药香味。
萧云出了葫芦空间,道:“好了,茵茵,转过身吧。”
“哇,大哥哥,这是什么,好香啊。闻到香味儿,我感觉身体都不怎么痛了。”茵茵惊奇地望着萧云手中的碗。
“这是救命的仙水。”
萧云随口回答道。
他坐在床头上,随手将陶瓷碗放在木凳上,轻轻地将茵茵她爹上半身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用勺子取来药液,弄开他的嘴唇,将药液灌进他的口中,药液顺着喉咙流入了他的肠胃。
茵茵她爹毫无动静,一直灌了小半碗药液进肚,他脸上的死灰之色才渐渐退去。
萧云见状大喜。
有希望!
萧云不敢停,又灌了一部分,茵茵她爹才悠悠醒来,微微睁开了眼,见到萧云,声音微弱道:“你是谁啊?”
萧云道:“救你的人。你刚刚脱离险境,不宜多说话,先休息吧。”
“爹爹!呜呜呜!”
茵茵扑倒在她爹身上,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很伤心,似乎要将所有的委屈发泄出来。
床里的小男孩也不知怎么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刚才就有些担忧,之前由于茵茵她爹病危,他完全就顾不上小男孩了。
这时得了空闲,萧云连忙将小男孩给抱了出来。小男孩很瘦,也很轻,看身形,大概四五岁。
他翻起小男孩的眼皮,瞳孔并没涣散,又给他把了下脉,发现他只是饿昏过去了。
陶瓷碗里还有一小部分药液,萧云取来一勺子药液,给他喂下去,一连喂了两勺,小男孩才苏醒过来,一醒来就喊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