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早上醒来,就看见林依依坐在床边发呆。
立夏揉着眼睛坐起身柔声说道:“起的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一会?”林依依转过头对着立夏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头有点疼,睡不着了,昨晚辛苦你了,我喝的太多,后来断片了,都不记得怎么回来的。”
立夏没有答话只是默默挪到床边,和林依依并排坐在一起,她拍了拍自己的左边肩膀,笑着对依依说:“来,给你靠靠。”林依依看着立夏,眼圈微红,将头静静靠在立夏肩膀上。
立夏温柔地摸摸她的头,指着窗外说道:“依依,你看,太阳升起来了。”说完紧紧握住林依依的手,两个人,就那样静静依偎在一起很久很久。
20年前的某一天早上,坐在家门口小石凳上的林依依,睁着青紫的眼睛,认真的看着天上的太阳,她对坐在身边的小女孩说:“四月你看,太阳照样升起来了,只要它还在,我就不怕,我们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安抚好林依依,立夏立刻赶到公司,将之前和贺司南聊天时候获得的启发和大家分享了一下,所有人如醍醐灌顶,迅速重新投入到新方案的修改中。
一下午头脑风暴,出会议室的时候,立夏感觉自己的腰和脖子都要断了。好在大家重新整合思路,总算是有了不错的方向,未来几天恐怕是要常驻公司了。
立夏先给林依依打了电话,嘱咐她好好吃饭,自己这几天回家可能会很晚,让她好好休息几天,先不要回自己的房子去。
电话里林依依虽然满口答应,还安慰立夏不要担心自己,可是立夏听得出林依依语气还是恹恹的,没什么精神的感觉。挂了电话,立夏只好打起精神努力做事,争取早点下班回家去陪林依依。
等立夏忙完手头上的工作,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陈风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抱怨说:“不行了,我要困死了,今天咱们就干到这吧,拉磨的驴也得休息休息了。”站在一旁的辛小北也哭丧着一张脸:“我都长了好几个痘痘了,眼袋都要耷拉到胸口了。”说完就去抱着立夏卖惨了。
“好啦,好啦,知道你们辛苦了,今天就到这吧,赶快回家休息。”晓丹姐一发话,大家立马感激涕零,开始收拾东西回家。
立夏给林依依发微信:“依依,我现在下班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一会带夜宵给你?”等了几分钟,林依依也没有回复,立夏马上打电话给她,电话那边却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立夏有些慌了,给同事们匆忙告别,飞快地跑下电梯在公司门口打车,太晚了,叫车软件也迟迟无人接单。
“贺总,你看那个人是立夏小姐么?”叶飞惊奇的发现在路边打车的人有些眼熟。贺司南看了一眼车窗外,他竟一眼就认出远处的身影是立夏,明明他们也就见过几面而已。
陌生又熟悉,单薄却倔强。
贺司南刚要让叶飞开车离开,却见立夏着急地朝着他们的方向跑过来,立夏一脸焦急地拍打着副驾驶的车窗,叶飞按下车窗问道:“立夏 小姐你有什么事么?”立夏慌忙说道:“对不起,我打了半天车也没有打到,我现在着急回家,你能不能带我一程?”
“这......”叶飞为难地看向车后排。立夏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后排做的是贺司南。立夏赶紧向贺司南说道:“贺总,对不起,打扰您了,我实在没办法,您能不能载我一程?”贺司南看着满脸慌张的立夏,拒绝的话还是无法说出口,他示意立夏上车,立夏立马谢过上车。
立夏坐在副驾驶,上车以后一直在打电话,叶飞听得出,电话一直没打通,立夏肉眼可见的地越来越着急,到底林依依去哪里了,立夏心里无比地担忧,开始联系她认识的林依依的朋友。
一圈电话打下来,没有一个人知道林依依的行踪。叶飞小心翼翼问道:“立夏小姐,这是在找人?”立夏无奈答道:“我联系不上我的朋友,我担心她出事了。”贺司南淡淡接话:“是昨晚在问渠的那个朋友?” 立夏朝着他点点头。
到家楼下的时候,立夏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推开车门就往楼上跑去,贺司南望着立夏飞快离开的身影,对着叶飞说:“再等一下吧。”
又过了三分钟左右,贺司南听见立夏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他和叶飞下车,看见立夏身体探出窗外,焦急地呼喊着:“叶助理,求你们,快上八楼,我朋友出事了。”
闻言,贺司南脸色一变,和叶飞飞快上楼,到了八楼,看见门没关,径直进入,客厅内,立夏抱着一个女孩子,正大声呼唤着女孩子的名字,见他们进来,立夏立马奔向贺司南,拽着他的衣角哀求道:“依依他吃了安眠药,我怎么也叫不醒她,我扛不动她,你们帮我送她去医院,求你们了。”
贺司南没等立夏说完话早已来到沙发前双手抱起林依依,疾步下楼,叶飞和立夏紧随其后。三人开车火速前往最近的医院,林依依被急诊医生拉进抢救室洗胃,立夏他们三人被医生拦在一边等待。
叶飞在贺司南的授意下,先行去处理林依依的住院事宜。此时急诊门口只剩下立夏和贺司南。
贺司南看了一眼站在急诊门口焦急等待的立夏,此刻她形容狼狈,刚才着急来医院,脚下的高跟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丢了一只,没穿鞋的那只脚的脚踝肉眼可见的肿的很高。
贺司南眉头一皱,强行将立夏搀扶至急诊等待区的椅子上坐下。
立夏不想离开,却耐不住身体虚弱扭不过人高马大的贺司南,只得乖乖就范。贺司南轻轻触碰她的脚踝,“嘶”,立夏疼的下意识地叫了一声。贺司南轻声问道:“很疼?”立夏眼中泛着水花重重点头。
从发现依依自杀到送进急诊室,立夏没有掉一滴眼泪,此刻贺司南只是问她,疼么,她的泪水却顷刻间如决堤般奔涌而来。
贺司南刚想安慰她两句,立夏带着哭腔自顾自地说起来:“你说,我扭伤脚踝都这么疼,依依她吃了那么多安眠药,她得多难受?她怎么那么傻,为了一个男人,能狠到想杀了自己?”
立夏越说越难受,眼泪像开闸的洪水倾斜而下,贺司南忽然一把将她搂入自己怀中,将她的头贴近自己胸口,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抚道:“都会过去的,会好的。”
立夏靠在贺司南怀里,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肆意发泄着她的担忧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