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方没有和离的概念,只有一方死了另一方才能改嫁或者再娶,赵权思量再三,最终还是没有贸然闯进去,决定先找出奸夫,再做打算。
齐秦第一次参加恶人游戏,有些不适应,看着手里的浇花工具,依照记忆的样子,不动声色继续浇水,内心暗自盘算,就现在的信息来看,他是受害者,凶手是他的童养媳赵兰还有那个未知的男人,那他赢得游戏的方法,就是不被杀。
不被杀又有几种方法:藏起来,苟活9天;或者先下手为强,干掉凶手;要么就是杀掉三个游戏玩家,结束游戏。
当务之急是先搞清楚“奸夫”是谁,分辨赵兰和“奸夫”到底谁才是玩家,齐秦首选先下手为强,反杀凶手。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面对两个有心杀他的人,苟活9天,难度太大了,他吃什么,睡哪,可能露出的马脚太多,也可能让原住民存疑,遭遇杀机。
齐秦浇完水,按照记忆,回到家,果然看到赵兰已经做好午饭等她了。
和记忆中的一样,赵兰看起来脸色苍白,整个人纤细又瘦弱,齐秦像往常一样跟赵兰打招呼,“小兰,我去洗手,马上就来。”
赵兰眼睛弯弯的,笑着回答:“嗯,快去吧。”
齐秦没看出赵兰和平常有什么不同,借着洗手洗脸的功夫把草帽挂在墙上。
“权哥,我听收草药的人说,前院赵堂修房子时候把腿摔折了。”赵兰小口吃着馒头,兴冲冲说道。
赵堂和赵权同辈,是他姥爷弟弟的儿子,家境殷实,平时明里暗里看不上赵权这个堂弟,齐秦:“啊?那我一会午觉完了看看他去。”
赵兰睁大眼睛:“你啊,就是心善!我看他摔下来活该,平时眼睛长脑门上,不就有几个臭钱吗!”
齐秦兢兢业业扮演好赵堂这个角色,面露为难:“小兰,他是我堂哥,别,别这么说...”
“好好好,不说不说,那你别又空手去,临去之前去买点苹果。”
齐秦怀疑赵堂是玩家之一,他记忆里赵堂从小上蹿下跳,三十多年没出过事儿,就这么巧,他们进来游戏的时候摔了,恐怕是玩家不适应登高,一下踩空了,正好趁机打探打探。再说赵兰,齐秦没发现她有什么不自在的地方,看来还得继续观察。
午觉期间,齐秦闭着眼睛没有真正睡着,他在想怎么才能让局面更加混乱,混乱就会让人露出马脚,率先暴露在所有人面前的玩家,无疑会是一个靶子,吸引更多玩家,好在他和赵堂沾亲带故,他去探望才不会显得太突兀。
“唔”,赵兰一个翻身,把胳膊搭在了齐秦身上,齐秦太阳穴一紧,继续装睡。
一小时后,齐秦拎着苹果去探望赵堂,赵堂鼻青脸肿的躺在床上直哼哼,右腿高高架起来,见他进来,也不说话。
齐秦:“堂哥,你没事吧?我来看看你。”
赵堂:“咳咳,你,你瞅我像没事吗?!”
赵堂说话断断续续,一副底气不足的样子,和记忆力原本的样子大不一样,齐秦觉得不用再考察,他肯定是玩家之一。
齐秦憨厚的挠挠头:“哥,你别动气,我不会说话,你也知道,这是苹果,希望你快点好起来。”
赵堂:“哼哼,嘶,你,放那儿吧,没事儿别来找我!”
齐秦:“嗯,那你要是有啥事,就让嫂子去我家跟小兰说,我先走了。”
齐秦临走前又局促的和赵堂媳妇寒暄三两句,就离开了,往自家的铃兰地走,村子里的路并不平整,周围还有半人高的杂草,这时路边突然窜出一个人,死死抓着齐秦的手,佝偻着身体,用浑浊的眼睛看着齐秦,喝道:“铃兰村风景好啊!”
齐秦反应很快,“叔,您这是干什么。”
眼前的老人是村上的老乞丐,无儿无女,精神还有问题,靠捡垃圾和讨饭过活,齐秦覆过老乞丐抓着他的手,拍了两下,嘀咕道:“您这是...又犯病了。”
老乞丐不死心,凑近齐秦,直直盯着齐秦的眼睛:“铃兰村风景好啊!”
齐秦:“嗯...铃兰村...”
老乞丐咧起嘴角,以为齐秦要接自己的话,不自觉更用力的抓着齐秦。
齐秦:“铃兰村确实风景挺好的,您...您别这么抓着我了!”
老乞丐眼神的光黯淡下去,哆哆嗦嗦看上去很崩溃的样子,齐秦:“您饿了的话,就去我家,小兰在呢,她能给您点吃的,您这到底是怎么了呀?”
老乞丐却仿佛陷入了癫狂,沙哑着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我是个乞丐,为什么我是老乞丐!为什么?还是男的,男的!又臭又丑,啊呜呜呜!”念叨到最后竟然哭了起来。
齐秦心想:好家伙,这位也是玩家,知道原身有精神病,直接放飞自我了,倒也不会引起原住民的怀疑。
齐秦犹豫的拍了拍乞丐的肩膀:“您别哭了,去我家吃点东西吧,小兰在呢。”
老乞丐的泪水来的快走的也快,哭完之后重新振作起来,沙哑的说:“你是好人,好人,走了,走了,去吃饭。”
老乞丐不再理会齐秦,自顾自往反方向走。
齐秦挠挠头发,面露难色,然后才继续往铃兰地走,他不知道周围有没有其他人,任何时候,他都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从参加游戏的那一刻开始,齐秦就没打算和在场的任何人“结盟”,更别谈“口号计划”,老乞丐刚刚说,“还是男的”,瞧他哭泣的样子,也很难作假,看来他原本是个女生,十人中有三个女生,分别是:高跟鞋口罩女,书香气息女,风韵犹存女,刚刚乞丐哭完之后,撩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齐秦低头,草帽挡住了他含着笑意的眼睛:“风韵犹存女。”
低语融入蛙叫虫鸣,除了齐秦自己和正在实时观看的恶人玩偶,没人知道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