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筠叹了口气，引起了文凯乐的注意力。
“怎么了？”
高筠微微蹙眉，注视着河上夕阳的倒影，心里生出一种奇怪的孤寂感来。
“我在想，我未来会做些什么呢？”
沉默了几秒，她看向文凯乐。
“文哥哥，你觉得我应该去学点什么东西吗？考个证书之类的？”
文凯乐的眉眼弯弯，嘴角带笑地调侃道：“原来我们竹竹是开始考虑未来了。”
他看了高筠一眼，声音比晚风还温柔：“你想学什么都可以，不学也可以。人生呢，就是不管怎么走，反正都有路。”
被文凯乐看得脸颊莫名发热，高筠收回视线，嘟囔道：“……说了和没说一样。”
文凯乐冁然而笑：“我想耍个帅，你怎么一点都不给我面子？难道你不应该像小时候一样，说‘文哥哥真帅！文哥哥说的真有道理！’吗？”
高筠睁大眼睛，笑容里带着诧异：“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
“你小时候常常这么说啊。”
“真的吗？我怎么没印象……”
“现在就说自己忘了，你很狡猾嘛，竹竹。”
“我是真的没印象！”
两人对视上，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又随意聊了两句之后，高筠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看向文凯乐，眼神里满是兴奋。
“文哥哥，我想考驾照！我也想带你们兜风！”
文凯乐笑脸盈盈，很是支持。
“可以，我等着坐高师傅的车。”
“嘿嘿，好。”
……
文凯乐带着高筠去了当地一个比较靠谱的驾校报了名，抱着“说不定以后能开赛车”的奇妙想法，高筠选择了报考C1。
刷了整整一个星期的题库后，高筠成功以96分的好成绩通过了科目一的考试。
郑晨钰学的也是C1，她下周就要参加科目三考试了。
作为过来人的郑晨钰，在高筠第一次练车前，给她分享了不少知识。
周末，教练特意开车过来，接高筠去驾校练车。
教练是个中年男性，他体态微胖，戴着遮阳的蓝色帽子。
走进驾校，高筠的心情突然紧张起来。
她从来没碰过车，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
教练抽着烟，白烟从前往后飘，高筠微微皱眉，掩住口鼻。
室内左边的大厅里放置了几台模拟训练机。
教练笑眯眯地带着高筠来到了训练机前：“你跟着这个机器先练一下。”
机器还需要扫码投币，这又是另外的价钱。
机器里的引导女声传来，教练拍了拍高筠的肩膀，然后就离开了。
高筠坐在机器前，练了几遍灯光，中途有几个新学员也被各自的教练带到了大厅训练。
高筠听着耳边重复的女声提示音，心下突然有些迷茫。
她教练去哪了？
她今天是要在这里练一个下午的灯光吗？
高筠又扫码，训练了两次，然后她忍不住站起身来，去办公室找她的教练。
教练正坐在桌前刷手机，高筠的语气带些微弱的不悦。
“教练，我练了好几遍了。”
教练斜叼着烟，挥了挥手：“哦，那你可以回家了，今天就先练到这吧。”
高筠迷茫地眨眨眼，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
就这样训练了好几次，每次教练都让高筠坐在机器前练习灯光，练了几遍就让她回家。
光是模拟机器的费用，高筠都已经付了快一百元了。
高筠躺在宿舍的床上，皱眉思索着。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想换个教练。
高筠在手机上预约了明天的训练时间，心里又有些紧张。
万一教练生气，或者不同意怎么办？
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应对那种场面。
犹豫片刻，高筠给文凯乐发去了消息，希望他能陪自己一起去驾校。
第二天，文凯乐开车到校门口来接高筠。
高筠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略带抱怨地和文凯乐说着驾校的事情。
“所以我想换个教练，我还想早点考完证呢，结果到现在都没碰过车。”
文凯乐认真地听着，偶尔附和地点点头。
“放心，我会帮你的。”
车开进了驾校，引来了不少教练的侧目。
“那不是杰玛的轿跑吗？”
“豪车啊！谁的学员这么壕？”
文凯乐和高筠前后脚下了车，盯着他们的教练表情有些震惊。
“……外国人？”
“我们驾校生意都做到国外去了？”
“什么外国，人家那明显是混血。”
“混血不也是外国吗？”
几个教练还在七嘴八舌地讨论，高筠和文凯乐已经上了楼梯，走向了办公室。
教练躺在椅子上，斜叼着烟，歪头刷视频，一副休闲的样子。
见到高筠进来，他的动作也没变化：“你来了，自己去练吧。”
文凯乐跟着高筠走进来，办公室的门高只有两米一，将近一米九的文凯乐几乎挡住了门外所有的光线。
教练皱眉抬头，看到文凯乐的那一刻，一股莫名的压迫感促使着他紧张起来。
教练这才放下手机，换上亲切的表情，站起了身：“hello，你是？”
文凯乐打量了教练几眼，神情淡漠：“我是陪她来训练的。”
教练笑着点点头，一改刚刚冷落高筠的表现，热情地带着两人走向模拟训练区。
他用余光瞟了瞟身后的高筠和文凯乐，边抽着烟，边僵硬地开着玩笑：“今天怎么还带家属一起来了？”
白烟顺着空气往后飘散，高筠被呛得咳嗽了好几声，没空回答他的问题。
文凯乐皱起眉头，把高筠拉远了些：“师傅，上课的时候，就别抽烟了吧？”
教练尬笑了两声，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掐灭了手中的香烟。
来到训练区，高筠又练了一遍灯光，然后她转头望向教练，鼓起勇气开口道：“教练，我已经练这个很久了，可以教我开车了吗？”
教练看了文凯乐一眼，后者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正面色不善地盯着他。
“当然可以，我们走吧。”
高筠终于摸到了驾校车，她坐在驾驶位上，心情很兴奋。
文凯乐坐在后排等着她，教练从副驾驶位上伸出头来，笑容带些胆怯的谄媚：“这外面很热，你也可以去大厅里等她，里面有空调吹。”
文凯乐双手抱胸，拒绝得很快：“不了。”
教练讪讪地收回目光，开始教高筠调试座位。
一般来说，文凯乐的表情不会这么严肃，他如果一直皱着眉头，就代表他现在心情真的很不爽。
这所学校是他给高筠找的，没想到分配到的教练居然是这个鬼样子。
文凯乐心里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烧，眼神死盯着副驾驶上的教练。
教练耐心地指导着高筠，时不时偷看一眼后视镜里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的高壮男生，心里很是紧张。
这人老盯着他干嘛？
高筠第一次成功发动汽车，她踩下油门，心里既兴奋又紧张，完全没意识到车内弥漫的奇怪气氛。
高筠在教练的指导下，以比走路还慢的速度，围着驾校内的大路绕圈。
虽然速度很慢，但是她的心情很好，好几次想踩油门都被教练拦了下来。
训练结束后，文凯乐带着高筠去自动贩卖机买饮料。
他扫码按下按钮，机器“哐当”掉落了两瓶气泡水。
“竹竹，你不是要换教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