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难熬!这样的学习环境太难熬了,她想回家了。
综合实验楼的天台上,一个穿着校服的微胖女生站在护栏边,浑身透着生无可恋的气息……
凌小妮紧紧攥着手握成拳,耳边回荡着早晨升国旗时的话语场景。
升旗仪式进行时,她的膝后边忽然被人用脚踢了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倾。敬着礼面向国旗的女生被她撞到,趁着学生乌泱泱的一片老师不会注意,不耐的回头瞪她。
女生本想凶她几句,见凌小妮后面的女生笑嘻嘻的扯了下凌小妮的马尾,无语的回过身,不想多惹事端。
“大妈!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告诉老师哦!”
“噗嗤!”
“你干嘛叫人大妈,过分了啊!嘻……”
“你看她厚实的肩膀,又缩头缩脑的,可不是个大妈!”
“佳婷你是不是故意的,人都要哭了哦!”
……
凌小妮低着头,嘴唇微颤腿发软,只觉得周围的目光是那么的刺人,升旗仪式怎么还不结束?学校老师今日怎么不在学生周围走动,检查仪容仪表?
周围若有若无的视线如芒刺在背,好想晕死过去啊,怎么不晕死过去呢?!
天台上,晚风微凉。为这炎热的夏天带带来了丝清凉。
现在正是学生用餐高峰,综合楼的一楼是大礼堂,也是去饭堂的必经之路。
每天都过得好难熬,不知道,也不敢和老师说被张佳婷几人合伙欺负孤立的事,更不敢向妈妈说学校里的事情。
妈妈一个人养家糊口,还要供她和弟弟读书已经够辛苦,她更不能给家里添麻烦了。
只要从这里跳下去她就解脱了,到时候再也没有人能欺负她了,而妈妈也会减轻负担,带着弟弟日子会过得轻松点!
就这样跳了吧!跳下去所有的一切就都结束了!
晚风吹拂着,天边的火烧云燃烧着,前方似有个声音在呼唤她,只要跳下去了就解脱了!
松开紧攥着的手,凌小妮什么都不想了……
只是她还没攀出护栏,身后忽然传来尖叫声,天旋地转耳鸣了瞬间……
当她回过神的时候,她被一个穿着高三校服的学姐拦腰抱住,二人摔倒在地,远处是杯插着吸管掉地上四溢的奶茶……
“同学你有没有伤着哪儿?”学姐扶起她,坐在地上目光担心的在她身上巡视着。
她看见学姐的胳膊肘磕破了皮还冒着血丝,却脸色发白的先关心她有没有受伤,凌小妮迷茫的眼睛泛起了薄雾,哽咽:“我……”
直到现在回过神来,她的后背生生吓出了股冷汗,她怎么会起轻生的念头呢?
骆明明看着忽然啪嗒啪嗒掉眼泪,轻颤着发抖呜咽的学妹。
刚刚被吓到的心神归位了,她小心翼翼的安抚着人:“不哭不哭,不哭了啊!”
“学妹啊,无论发生了何事都不要想不开,你觉得难受了或是没有办法解决了,就告诉家里人或者告诉老师。轻生是最愚蠢的,我们还那就么年轻做什么想不开?别让爱我们的人伤心啊!”骆明明一口气说了大段的话,生怕凌小妮真的想不开了。
天知道她只不过是和人约好了到天台吹吹风,没想过会遇见有人要轻生的,这也太可怕了!
听见陌生人的关心,凌小妮心中酸软,鼻子发酸的想大哭,有人关心的感觉让她莫名委屈极了。这会儿更是想起要是她出事了,妈妈和弟弟怎么办?
“谢谢你学姐……嗝……”凌小妮打了个哭嗝,有些不好意思的擦擦眼泪。
“现在好点了吗?”
“嗯,学姐你的手……”
“我的手没事,你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能和我说说发生什么事情吗?”骆明明见她情绪稳定下来,坐在她身侧温声问。
凌小妮吸吸鼻子,深呼吸了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叫凌小妮,高二九班的。”
见她没有倾诉的打算,骆明明也不追问,只轻声细语的叮嘱:“不管是学习压力太大或者是别的原因,都跟老师或你的家里人说一下吧,毕竟我们都还小是不是?”
凌小嗯了声,她想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别等到一千年以后,所有人都遗忘了我,那时候红色黄昏的沙漠,能有谁,解开缠绕千年的寂寞……”
“别等到一千年以后,所有人都遗忘了我,那时候红色黄昏的沙漠,能有谁,解开缠绕千年的寂寞……”
约十来平米的卧室,不停的响着来电铃声,停了大概几分钟又开启了连环夺命call,大有不把人叫醒不罢休的架势。
“别等到一千……”
也许是手机的主人被吵醒,也或许是手机的主人真的睡醒了,团起的被子里伸出了只纤细白皙的手在床头柜摸索,滑下接听键。
“喂……”迷糊的沙哑声在卧室响起。
手机那头的主人听着声音默了瞬间。
床上的人也终于清醒了过来,她瞄了眼来电号码,是妈妈,人也下意识的叫了声妈。
电话那头的主人显然知道她此刻意识回笼,人是真的睡醒了,遂扯着嗓门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妈?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凌小妮你一个大龄剩女,既没有男朋友也不打游戏做什么通宵?是去偷鸡还是去摸狗?你以为自己还年轻,不知道熬夜伤身是吗?不是说图书馆提前放年假吗?怎么也不见你回来?这都二十四号了,还有几天过年你”
凌小妮自床上坐起来,捞过玩偶叮铛猫抱怀里,打了个哈欠:“好几个问题呢,妈你让我先回答哪个?”
“还有六天过年了,你就说你哪天回来吧!”凌母在那边道。
凌小妮看了下时间,都十二点了,难怪她妈妈训人,眼睛有点涩,昨晚上熬到四点多,看来真的得听妈妈的话,毕竟不年轻了呀!
“我订了明天早上九点十分的票。今年是在乡下过年还是县城里过年啊?乡下的话,我到镇上可没车回去了,凌程在家吗?”
“你弟在家呢,上次不是跟你说过我们搬到城里以后就住这儿,有时间就回乡下住一两天,忘了?”凌母没好气的道。
凌小妮这才想起上回和妈妈通话时说弟妹怀孕了,城里医疗条件好点就干脆搬到城里住了。
而他们家几年前在城里分得了户房,留着也是留着就搬进去住,省得凌程和夏夏他们产检时来回往返。
“知道了知道了,我明天五点多就到县城了。”
“真的啊?!”
“真的,真得不能再真!”
“那好,明天到站了打个电话给你弟,让他去接你!”
“好。”不知道为什么,凌小妮总觉得她妈好像很开心,巴不得她现在就到家的架势。
结束通话后,摸了摸干涩的眼皮,她坐在床上陷入了沉默……
已经好久没梦到高二前的事了,昨晚上是怎么了,好像回到了过去的那个夏天般,这么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