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笛刚进大门就被沈严喊住,他停住脚步,低着头看着地上的毯子,“爸,怎么了?”
沈严坐在沙发上,虽然已经五十岁了,头上的发已经白了,眼神里透露着的还是那种阴狠,“刚才去哪了?”
“没去哪里,刚从公司出来。”沈一笛稳住自己的声音,还好是低着头不用看着父亲的眼神,这时候要是看见了父亲的面孔,他绝对心里会害怕的。
“听助理说你三点就下班走了。”
沈一笛已经感觉脸上的汗滴慢慢滴落下来了,心跳声在寂静中显得如此清晰。
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沈一笛去上补习班的时候路过一家画室,看到里面有一个少年拿着画笔在画着向日葵,瞬间他就被这幅场景吸引住了。
上补习班是沈严的要求,说是自己本来生来就不如哥哥了,再不努力是要被哥哥远远甩在后面吗。
沈一笛察觉到后面还有保镖就叹了一口气走进补习班的地方,补习的老师是一个著名的教师,只是因为他不方便离开家,所以每次都是沈一笛去老师的家,保镖将他送到路口就目送他进去,等到点了再把他接回去。
那天沈一笛深刻记得他心思根本不在写作业上面,心里全部想的是坐在窗边画画的场景。
老师显然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亲切地问着,“小笛在想什么啊,今天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
“老师,是与学习没有关系的事。”
老师轻轻揉着小笛的头发,微笑地说着“小笛还小,可以尝试很多与学习无关的事,学会培养自己的兴趣爱好。”老师知道沈一笛是沈氏集团的二公子,有那样一个耀眼的大哥存在,他心里绝对被施加了不小的压力,沈先生也总是严格要求孩子成为人上人,但以他多年的经验,沈一笛在学习方面的天赋不大,即使再努力也不能达到学霸境界。
“老师,你不要跟我爸爸说,行吗?”
“好的,这是你和老师之间的小秘密。”
沈一笛伸出手上还有婴儿肥的小手,“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
老师也伸出小拇指,说了一句,“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
然后那天沈一笛就没有去补课老师带着他去了那家画室,拜托画室的人给他上了一节画画课。
本应该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被沈严知道了,沈一笛还是准点到了路口被保镖接回了家,可是一回到家他就看见父亲板着脸坐在客厅里,年纪还小的他也看出了父亲的生气。
“今天去哪了?”
“上课。”
父亲将手里的报纸一摔,对着沈一笛严厉地说着,“才多大就知道说谎了,说不说实话?”
沈一笛被吓的嗓子好像被粘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神碰到父亲的那一刻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一个男的怎么会这样不争气,动不动就哭,跟你妈就是一个德行,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儿子!”
沈严越说沈一笛的眼泪就越来越多像是金珠子一样落在手上,衣服上,地上,旁边的保镖看到这样的场景都无动于衷,那一刻沈一笛感觉桌子上的抽纸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