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坊。
老鸨子笑容满面,带着人抱着一堆东西来到了乔倾城的房间。
“倾城呐,这些都是妈妈帮你挑的衣料,明儿个就请师傅来给你量身做几套。”
两个仆从将几摞衣料放在了厅里的桌子上,又过来一个侍从,放下的是一些漂亮的首饰。
老鸨子眼光很好,不但会挑人,挑衣服和首饰的眼光也很好。那些东西仅仅是摆在那里,就十分吸引人。
“再过十天就要去何老爷家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妈妈放心,新的舞蹈已经编排好了,我和兄弟姐妹们再多练习几日就行了。”乔倾城娉娉袅袅的走了过来。
“你办事啊,妈妈放心。”老鸨子一脸欣慰。
这就是上次她说的“好消息”,洋州首富何家何老太爷过七十大寿,要在自家那个全城最有名的园子“何园”里,大摆宴席,宴请宾客。
何家还专门请了长乐坊的各种舞伎、歌伎,花了重金请花魁乔倾城献舞。
不愧是首富,这一场下来,都够长乐坊好几个月的收入了!
何家要场子,长乐坊要银子,俩家皆大欢喜,一拍即合。尤其是长乐坊这边,老鸨子很用心的准备。
乔倾城根据宴会的需要编排了专门的舞蹈,老鸨子则采购衣料,为那日表演的配上最新最靓丽的服装。
而领舞的花魁乔倾城,更是要认真打扮。
乔倾城那日要献四支舞,两支独舞两支领舞,加上谢场和参加宴会的衣服,老鸨子要给他准备八套新衣服,今日就把料子和首饰都送了来。
乔倾城检查过后,衣料和首饰先放在了桌子上,自己则去了另一间屋子泡澡。
精美的绸缎和轻纱摆在桌子上,每一件都那么好看,仿佛发着光,吸引着豆豆子走上前,不由自主的用手轻轻地抚摸起来。
太漂亮了!每一块料子都是那样的华丽,每一件首饰都是那么精美昂贵。可以想象的出,当它们穿戴在身上后,会是如何的光彩照人!
这都是给花魁的独一无二的优待。乔倾城独霸了所有的好,自己却捞不着一点点。
豆豆子的脸色忽然变得狰狞起来,心里脑子里,全是对乔倾城的不满。
他羡慕妒忌乔倾城花魁的地位,还有长乐坊给他优厚的待遇。
“凭什么他高高在上,而我只能给他当侍从,干些伺候人的杂活!
我长得也是很好的,要不是因为当初他非挑选了我当侍从,如今我在长乐坊里,应该也是个挺红的哥儿,也能穿金戴银,吃山珍海味!”
长乐坊里的其余的哥儿姐儿们,虽然待遇远不及乔倾城,但肯定要比当侍从的好。
啥活儿也不用干,还吃的好穿的好。
豆豆子越想越恨,仿佛自己原本应该有荣华富贵,有美好的人生,却都被乔倾城夺了去,耽误了。
他每日伺候乔倾城,见了太多众人对花魁的追捧,见了太多花魁奢华的生活。
那些才是他理想的生活,一直要追求的东西。可他只是个侍从,按着坊里的规定,只能有侍从的待遇。
他不甘心!
豆豆子又想起了千御对他说的话:他耽误了你,你若是不把这份阻拦除掉,你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豆豆子抽出手,紧紧的握紧了拳头。
‘事成之后,我亲自向妈妈推荐你,让你也做长乐坊里的红哥儿,吃香的喝辣的,穿绫罗绸缎,有别人伺候你,有单独住的房间。’
千御的话似乎有魔力,不断的勾出豆豆子内心深处的渴望。
‘公子,别怪豆豆子,豆豆子只是不想屈居人下。’豆豆子心中默念道。
这时,乔倾城卧室里的那扇窗户上,又扒上了两只手。
楚玉冒出头,四下里瞅了瞅没人,直接一个纵身跳了进来。
这个点,乔倾城肯定起床了,怎么没在屋里?
楚玉听到另外一间屋里有哗啦哗啦的声音,便悄悄的走了过去看个究竟。
门没有关,楚玉轻轻的推开了一条缝,把脸贴在上面,透过那条缝往里一看——
嘶!
屋里有个大大的浴盆,乔倾城正脱了衣服在里面泡澡呢!
他坐在盆里,背对着自己,露着后背。
就是那个后背,吸引了楚玉的目光!
它光洁白皙,细腻的仿佛剥了壳的煮鸡蛋。
它线条流畅,又薄又匀称,没有一丝赘肉。
“啧啧,这身材真是绝了!”楚玉望着乔倾城的仙背悟了。
乔倾城虽然是个男人,但不是那种硬汉型的。
他骨架小,所以身材纤细,仅从后背上来看,真是不输于女人,甚至比很多女人的线条都要优美。
那种薄背的轻盈感,穿衣好看,跳舞漂亮,难怪他的舞姿如此迷人!
楚玉甚至想起了云浅墨曾经说过,这种地方,老鸨子对大家的饮食控制的都很严,为了保持身材每天都只能吃很少。
看乔倾城这身材,就知道长年吃不饱。
“美丽也都是长期自律换来的啊!挣那么多钱,却不能吃饱,也怪可惜的。”楚玉喃喃道。
这声音被乔倾城注意到了,“谁啊?是豆豆子吗?”他转过身来望门口望去。
楚玉立马闪身,迅速撤离!
她本想原路返回,从屋子那头的窗户里跳出去,奈何乔倾城的声音已经唤来了他的侍从,这时候跑过去正好撞个正着,即便是她快成一阵风也太过明显。
所以,楚玉一眼瞄准了乔倾城的床!
江湖经验:床底下是个好地方。可以藏身、埋伏、听墙角。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豆豆子从落地的帷幔后出来时,楚玉往地上一扑,直接滑进了乔倾城的床底下,躲了起来。
“公子?您叫我?”豆豆子听到乔倾城在叫他,连忙换了副模样过来。
“刚才是你在门外吗?”
“没有啊,奴家刚才在整理那些衣料和首饰。”
‘难道是我听错了?’乔倾城想了想后继续泡澡,豆豆子也走了回去。
床底下的楚玉松了口气,正准备爬出来溜掉,结果又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