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强短暂地清醒几分,被扇了巴掌后,又陷入了昏迷。
警察一脸为难看着延夏:“姑娘,他是坏,也不能这么扇吧,要负法律责任的……”
延夏被程助理架住,双脚拎空,恨不得给方大强补个飞毛腿。
“我、受害者家属!扇他不行?你说我有没有这资格吧!”
“大小姐……先别管方大强了,老板下来了!”
程酩的呼喊声救了方大强一命,他被抬上救护车,两名警察随车一起前往医院。
延夏挣脱程酩,呲溜冲进雨里。
躺在担架上的白未已紧闭着双眼,仿佛睡着一般。
“小舅,已已她怎么了?!”
思庭樾面色很冷,只说了一句:“我先带她去医院。”
“程助理,你留这里收个尾,老杨有一条狗受伤了,你跟进一下。是它找到小白的。”
程酩看到担架上的女孩子,不由一愣。之前见过几次,女孩子鲜活的样子似乎就在眼前。
这才多久,被方大强害成这样!
延夏哭出声,“靠!刚刚应该揍死那个畜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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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邵简是被思庭樾的电话吵醒的。
“谁?你说谁在医院?”
“小白。”
“她怎么了?骨折啦?”
厉邵简是骨科医生,他没多想。
思庭樾坐在救护车上,左手拉着白未已冰凉的手,她的手指纤细葱白,指尖没有月牙,呈现粉灰色,他垂眼看了一会,轻轻揉她手背,想把她的手焐热。
他对厉邵简道:“不太好说,需要全身检查。”
救护车上的急救人员忙忙碌碌,正往女孩子脸上挂氧气面罩。
思庭樾只能暂时松开她的手,“她从3米多高掉下去,没有太明显的伤口,人昏迷了。”
厉邵简一听,拿车钥匙要出门。
被厉夫人一把拦住,“邵简,好不容易回家吃顿饭,你怎么急着走啊?你爷爷还等着跟你下棋呢。”
“妈,我回趟医院,有个急诊病人——”
“什么病人,你手都折了还得给人看病?”
“思庭樾他——”对象两字差点说出口,厉邵简回想到那天在病房看到的,思庭樾有那心思,人姑娘说不定还没有呢。
单相思,一定是这样。
一听思庭樾三个字,厉夫人立刻合上嘴。
“庭樾啊,他腿又不好了吗?那你赶紧去,好好给他看看。”
“……”
有时候,厉邵简真觉得思庭樾才是他老妈的亲儿子。
“妈,你怎么会喜欢那块又臭又硬的木头?”
“前年你爸公司遇到困难,是谁什么都没问,拿出10个亿给你爸的?”
“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
“你不知道的事儿,可海了去了!赶紧去给庭樾看病!看不好你别回来了!”
思庭樾没把白未已送到公立医院。
有方大强在的医院,他嫌晦气。
他把白未已送到白城最好的私立医院。这家医院有思氏的注资,平时思亓川会到这里检查身体。
他一个电话,惊动了医院院长。
院长专程从家中赶来,见到思庭樾相当客气:“思总。”
思庭樾没空寒暄,“李院长,我家小孩就拜托你们医院了。”
院长一听,神情严肃了好几分,“思总您放心,交给我们。”
女孩子躺在担架上,被推进急救室检查。
思庭樾坐在急救室门口,时不时透过玻璃,向里面望一眼。
这个角度,看不到里面的动静,可他就是想看一眼。
厉邵简的声音从走廊另一边响起:“啧,都成望妻石了啊。”
见思庭樾脸色极差,他敛神,无比正经,“怎么回事啊?小白白好好的,怎么搞成这样了?”
思庭樾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经过。
“靠!!!”厉邵简爆竹似的,原地炸了,“人呢?那渣子呢?这不得把他片成就烤鸭啊?!”
思庭樾:“拉你们医院急救去了。”
厉邵简坐不住了,拨通电话。
“喂?急诊谁在啊?邱医生?你让他听电话。”
半晌,邱医生才说话:“厉医生,我这是急诊,不是10086!”
厉邵简:“邱医生,刚拉进来一男的,40多岁,情况怎么样?”
“有警察跟着的那个?”电话那头忽然安静了几分,“你问他做什么?”
“我是受害者朋友,你就告诉我,那人死不死吧!”
邱医生:“死呢是死不了的,左右大腿骨折——”
“嘶——”厉邵简两眼发光,八卦之魂雄起,他捂住电话,头凑到思庭樾面前,“小白白那么牛逼啊,把那人渣两条腿给废了!”
思庭樾白眼翻到天上,淡声道:“我废的。”
“……”
邱医生沉吟须臾,道:“不过那还不是最严重的。”
厉邵简瞟了思庭樾一眼,不太敢接话了。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那人下面两颗,全碎了……”邱医生说,“你确定你是受害者朋友?刚送进来那会儿,我还以为他才是受害者。”
“他全身上下没一处好的,这得有多恨啊,下手那么重。”邱医生最后说了一句,“他也是倒霉,咱们医院泌尿科厉害的那几位,一个在外省开研讨会、另外几个全阳了,我得去摇人了,看谁还能过来替他做缝合手术。”
厉邵简挂掉电话,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思庭樾,强压住声音:“你有钱也不能把人往死里搞吧?”
思庭樾坐在急诊室外的长凳上,心思全在里面,对于厉邵简的话,他不太在意,“不就断了他两条腿吗?要是小白有事,我不会饶了他。”
“两颗蛋全碎了……急诊那边不确定能不能及时做缝合,这会儿缺人。”厉邵简抱臂,挨着思庭樾坐下。
思庭樾没说话,他并没有太高兴。
想到白未已苍白的脸,裂开的嘴唇,她像一个破碎的布偶。
她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侵害,顽强反抗。
她很勇敢,很好地保护了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急诊室医生出来了。
“病人家属?”她问。
思庭樾忙起身,一个趔趄,厉邵简扶了他一把,视线落在他的右膝盖上。
“病人右手脱臼,轻微骨裂。浑身上下多处软组织挫伤。脖子这边,局部软骨损伤,伤到食管。最严重的问题是舌头,她咬到了舌头,伤口比较深,缝了三针。病人从高处跌落,脑部照了CT,有轻微脑震荡……”
闻言,思庭樾肩膀微塌,攥紧手,骨节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厉邵简气得咬牙切齿:“艹!小白白被人欺负成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