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莫要自寻死路,你绝非我的对手!”
赤松子轻抚胡须,笑着说道:“听闻鬼谷纵横的二位徒弟有着惊人的实力,盖聂先生已为我大秦效力,不知卫庄先生可有此意?”
“闪开!”
卫庄单手握着剑,将鲨齿横在身前,大有动手的架势。
赤松子也不愚蠢,他清楚自己并非卫庄的对手,侧身让开半个身位,主动对上了紫女。
就在这时,九天之上,传来一声凤鸣,一个踏着青鸾的女童缓缓降落。
天宗晓梦。
卫庄的神情没有变化,如雪般苍白的头发随风飘动。
“道家难道已经落魄到要让一个小女孩来送死了吗?”
对于这个女童,他没有产生丝毫的怜悯之情,在他看来,敌人不论年龄大小、身体强弱。
不过赤松子并未回应,倒是晓梦开口说道:“听闻你的剑术颇为高强……”她的眼眸转动,似乎有一道光芒射出,眼神清冷地直视着卫庄。
“我若出手……你或许……会丧命!”
卫庄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巨大的压力,仿佛身边竖起了四堵墙,将他紧紧围住并不断压缩着空间,这种感觉即便是以往面对盖聂时都未曾有过。
晓梦神色冰冷,语气毫无波澜:“我从未战败过!”
卫庄背剑站立,白色的头发随风舞动。
“如此.甚好!”
晓梦左手拿着雪霁立于身前防守,右手缓缓举起玉剑,剑发出嗡嗡的鸣声。
“我只出一剑!”
卫庄如临大敌,此时他背后的另一把取自神剑山的剑,竟然与晓梦的玉剑产生了共鸣。
他心中一震,这般反应,只能表明,那女童的剑同样取自神剑山。
直到此刻,他才刚刚发现,除了那把玉剑外,女童的另一把剑,竟然是道家的雪霁。
没等他发出惊叹。
下一瞬,晓梦出剑。
漫天的剑光如同狂风般肆意席卷,冲向卫庄,恐怖的剑意直冲向云霄。
在旁人看来,晓梦并没有施展多少复杂的招式,只是径直地向前刺出一剑。
不知为何,卫庄既没有举剑抵挡,也没有侧身躲避,他手中的剑“咚”的一声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咻啉!
玉剑距卫庄的咽喉仅差毫厘。卫庄败了!
败得极为彻底,甚至连出招的机会都未寻得,便被晓梦的剑意所笼罩。
就连卫庄自己都未曾料到,自己会这般惨败,面对晓梦刺来的那一剑,脑海中一片茫然,仿佛回到了初入鬼谷面对师父之时,那种瞬间的感受难以言表。
失落与绝望此刻将他吞噬。
为何?
为何?
自己就如此无能吗?
卫庄的内心在怒吼,他不甘心地抬起眼眸,盯着晓梦,问道:“那剑招叫什么?”
战胜卫庄后,晓梦的神情毫无变化,似乎胜利对她而言是理所应当之事。
“你还算不弱,已触及剑道的边缘,只是杀伐之意过重,搅乱了剑心!”
她纵身一跃,再度踏上青鸾背部,缓缓说道:“今日我不杀你,至于刚才那剑招,并无名称!”
“杀伐乱我剑心……”
“杀伐乱我剑心……”
卫庄对后面的话语仿若未闻,只是喃喃自语,甚至连赤松子随晓梦离去都未加以关注。
两三息后,他才从恍惚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只是身上的气息愈发冰冷,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撤!”
他明白,韩国已然无望,但韩非不能死,他必须助其离开韩国。
随即带着紫女跃下城头,消失在新郑城中。
另一边,血衣侯白亦非的处境可谓凄惨至极,他独自面对四位宗师境界高手的围攻,虽未身亡,但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
暂且不论肩头、手臂以及腿部的伤势,单单脸上那一道从眉眼处延伸至嘴角的伤口,便让人不寒而栗。
“咳咳……”
血衣侯大口咯血,身上的战袍已完全被鲜血染红,此刻红色重叠,甚是悲惨。
“白亦非,我劝你一句,乖乖束手就擒,说不定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天泽阴笑着舔了一口刀上的血迹,亲手复仇的 ** 让他的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呸!”
血衣侯持剑的手已开始颤抖,这是力竭的迹象,他朝天泽吐了一口血沫,骂道:“百越余孽,当初姬无夜就不该留你们性命,如今背叛秦国,倒是做了一条好狗!”
“唔……”
天泽不仅未怒,反而笑道:“说起做狗,谁能比得上你白亦非啊?同为夜幕四凶,竟被姬无夜当作一条狗般呼来喝去……”说着,天泽又出一剑,刺中白亦非的膝盖。
除了身体倾斜了一下,白亦非并未发出惨叫,疼痛已让他变得麻木。
陷入这般境地,白亦非深知今日怕是必死无疑,但求生的本能使他一边挥剑抵挡四人的攻击,一边向后退去。
谁会甘心赴死呢?
不得不讲,血衣侯确实配得上夜幕四凶将的名号,放眼看这天下,有谁能够独自面对四大宗师而不死的呢?就算是姬无夜,恐怕也难以做到吧?
时间缓缓流逝,白亦非抵抗得愈发艰难,他身上的伤越来越多,直到他退无可退之时,才发出一声咆哮。
斯吟!噗……
突然。
一道寒光之剑照亮九州!
天地之间,剑气肆意纵横,一抹血光在血衣侯的咽喉处爆开。
一剑之下,名震韩国的夜幕四凶将之一,血衣侯,竟然就这么直接死了……
天泽眼皮猛跳,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嗡!
顺着天泽的目光,虚空之中,一个身背神剑的潇洒身影缓缓显现……
道家天宗,晓梦!
她冷漠地扫视众人,从鼻中哼出两个字:“废物!”
这话自然不是毫无缘由,四大宗师耗费了这么多时间,竟然都拿不下一个血衣侯,确实当得起这样的形容。
此时此刻,在场的四人没有一个人回应,他们着实被这一剑的威力所震撼。
试问,一剑斩杀宗师,尽管血衣侯身负重伤,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此强大的力量,令人惊叹!
但“废物”这两个字也让人感到恼怒。
天泽和阴阳家的三人脸色如冰霜般寒冷,气氛变得极为诡异,能够达到宗师境界,谁不是杰出之人?谁又没有一点脾气呢?
然而四人毫无例外都没有开口,此女子身上无时无刻不散发出一种神秘莫测的气息,刚才那一剑若是换成自己,恐怕也是必死无疑。
这一剑的威力,如同用刀刻斧凿一般留在他们的脑海中,心底的恐惧也不知不觉地蔓延开来。
*
新郑城外,大量的秦军开始涌入城内,与血衣军展开激烈厮杀……
虽然秦军的装备精良,但是城门甬道狭窄,能够通过的人数并不多,所以一时间血衣军虽然有伤亡,但凭借着人数上的优势,竟然真的将秦军阻挡在城门处。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进入城内的秦军逐渐增多,血衣军的伤亡也越来越严重。
血衣军发现,任凭自己的刀、剑、斧、钺砍在秦军身上,除了在铠甲上留下一道痕迹外,秦军毫发未伤。
而反过来,己方的铠甲在秦军的兵刃下,就如同破旧的砖瓦一样,全部破碎。“啊,怎么会这样?”
“天兵,他们都是天兵……”“不……不……打不过他们……”
都说死亡并不可怕,未知的恐惧才最为可怕!
随着前方的血衣军像切瓜砍菜一样被秦军斩杀,血衣军渐渐难以支撑,从城门处开始逐步后退,而恐惧也开始蔓延开来。
就在这时,天泽站在城门上,身上灰色气息弥漫,一具**随着蛇骨锁链的扭动而被高高举起,他朝着新郑城内仍在奋战的血衣军大喊:“血衣侯已死,你们还不赶快投降?”
入城的秦军听到这番话,士气立刻昂扬起来,血衣侯都丧命了,韩国还有什么指望呢?紧接着他们也高声呼喊起来:“血衣侯已死,你们赶快投降!”
“将军阵亡了……”
“不……不可能,侯爷不会死的!”
“那……真的是侯爷!”
当仍在奋战的血衣军看到城楼上的那具 ** 后,军心瞬间瓦解,溃败的态势如同江河决堤一般无法遏制。
“投降,我投降了!”
“饶命,饶命啊!”
“不打仗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放下武器跪地请求投降的人不计其数,只有少数校尉级别的将领还想拼死抵抗,可悲的是他们最后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
从王翦攻城,到血衣侯战死,再到血衣军全面崩溃投降,仅仅不到两个时辰。
城楼之上,天泽放声大笑,他的心中百感交集,没想到,自己能够亲眼看到韩国 ** 的这一天。
韩国。
要覆灭了……
兵败如山倒!
城被攻破之后,新郑城中,一片混乱。韩王宫。
“大王,大王……”
宫内,一个老太监匆忙地冲进大殿。
“大王,秦军已经进城了,大王快跟我逃走吧!”“不然,秦军包围王宫,就,就……”
老太监自幼入宫,侍奉韩王安已经数十年了,可谓是忠心耿耿,此刻韩国即将 ** ,老太监赶来,怀着拼死也要送自己主子出城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