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里一外的住着,倒也相安无事。
莫染状若无意的问起那假人,泽天才想起已许久未曾见过。
更甚至遍寻了整个魔域都不见假人的踪影。
‘会不会让凤兮给带走了?’
莫怪冰月有这猜测,那日他追出去似乎看到凤兮将什么东西揣入怀中。
那假人顶多算是躯壳,没有魂更不懂思考,会惯性的回到殿外也不是没有可能。
闻言泽天脸色随之暗下,冰月忙宽慰道:
‘不过一纸人罢了,没了便没了呗,如今主人就在您身边,帝君又何必记挂那贝西货。’
冰月这话不无道理,可泽天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要坏事。
他越发的后悔让凤兮逃了!
‘说来奇怪,主人那日明明那般紧张您,为何迟迟不愿与您相认呢?’
‘莫不是在吃假人的醋?’
老头揶揄的笑声在识海里响起。
“吃醋?”
泽天自嘲摇头。
“她那是在怪我,怪我还是走上魔君一途。”
她重生而来,费尽心血极力改变着每个人的命运,却没能改变他的,定是恨死了的。
不然,也不会闭口不愿相认。
‘那是您没带她出门看看。’
‘主人倔的很,素来只相信眼见为实。’
‘若见了如今的魔域,她定会对您这魔君有所改观的。’
“可能吗?”
‘老朽好歹跟了她万年,主人就算再活无数世,再改无数面孔,内里的性子也不会变的!’
大抵是将冰月的话听进去了。
泽天隔天就带着病愈的莫染出门巡视魔域,说是让她随行伺候,却什么事也未吩咐,只让她一路跟着。
他走得很慢很慢,慢得莫染都要以为他的脚是否生了暗疾,却不知他只是怕她累着。
魔域的一景一物与莫染前世的记忆一次又一次的重叠,直到走到一片田地,莫染才露出惊讶之色。
这位置不应该有个巨型的决斗场吗?
怎么就成了田地?
绿油油的一望无际,辽阔程度更胜当年。
她以为这是一片因繁茂而纠缠在一起的菜地,却见劳作的人用力一扯,带出一手的地瓜。
地瓜?
不对,她记得在魔域它们有了另一个名字——魔薯。
魔域盛产地瓜,还是那集市上的魔族男子说的。
如今亲眼所见,那人倒是没说谎。
只是这拔地瓜的怎么是名人族女修?
莫染放眼看去,散落在田地里的人影,有魔族也有修士。
只是……
前几日不还喊打喊杀的,怎么就成了如今相处融洽的景象?
她好像错过了什么……
那一役她呛水昏迷,自然没看到泽天的高光时刻。
故而无法理解眼前这些女修在看到某位魔君时的眼神。
那发亮的眸子里倒映着的莫不是——崇敬?
让修士崇敬的魔君?
莫染心道,这绝对是天方夜谭!
她第一时间想到当年在西伯利亚挖土豆的小日子,又或者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作祟?
故而,她问:“你们是被俘虏了吗?”
没想到回答她的是众女修的相视而笑。
“你是从哪个疙瘩里蹦出来?”
“看着像是个凡人?”
“莫不是哪家宗门新进的小弟子?”
“我看八成是,瞧这话问的,还以为他从异象那日一直睡到今日呢?”
银铃的笑声,此起彼伏。
莫染被笑得有些不自在忙转了话题。
“不知暮云宗的李宗主可回去了?”
“李宗主?你问的可是暮云宗太上长老李忘川?”
“是哦!”
她倒忘了,如今的一宗之主确实是端木青。
“你这人真奇怪,你不知那日所有的船只都被风浪打烂了吗?”
“就是,这黯海领域无法使用灵力操控灵舟,各大宗门要想回去,也只能重新造船。”
“不过……不得不说,这魔域还真让人意外。”
“对啊!若不是魔族的弟兄主动帮忙,恐怕再过个一两个月也不一定能离开这里。”
“对对对,作为仙门百家又怎能落人后,所谓投之以桃,抱之琼瑶,我们这些女修虽做不来造船的活计,但帮魔族收收墨薯还是可以的。”
“是呀!她们的男人都去造船了,总不能让这魔薯烂在地里吧!”
这你一言我一语的,莫染算是听明白了。
可怎么就突然两族一家亲了?
这未免太过魔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