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厌一个后空翻身，堪堪躲开致命一击，可惜脖颈处还是被霸道的魔气所伤，留下三道爪痕，皮肉外翻，冒着森森黑气。
这魔气似乎触发了他体内的禁制，它此时已被启动，正快速吞噬南厌脖颈处的魔气。
数里之外，莫染随之一口浊气吐出，当下眉头一皱也顾不上赶路寻了块大石便盘膝打坐。
引路纸道人已先她一步寻到南厌，她只需闭目内视便可见那头影像。
崔小芸一击不成自然怒气更盛，回首再次袭来眼中的血红似要渗出血来。
“别动！”
南厌自知打不过自然是要躲闪的，可纸道人却附在他耳畔低语了一句。
那是师父的声音！
这一分神换来一吃痛，随后喉间的疼痛马上被压迫的窒息感所取代。
莫染你这坑货！
南厌在内心咒骂着，正心以为会被这坑货师父害死，却见纸道人顺着那条手臂，噔噔噔几个大跨步蹦起就直直贴在崔小芸额头。
毫无预警便被定住的崔小芸先是一愣，随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身上如乌云般的魔气正顺着手臂被对方一点点吸食。
窒息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股力量在体内对抗，南厌也不是傻的，当即明白了莫染的目的。
他天生魔种都能被她压制，更何况只是一邪神罢了。
或许适才她放任崔小芸将他带走，便是打着这主意。
即便想通了这点，南厌心中还是瘀堵得难受。
她对他的不甚在意果然如同前世一般……
“你身上的禁制……”
崔小芸艰难的挤出几个字，因魔气的流失，她脸上的青筋慢慢淡去，血红的眼中也多了几分清明。
“你是凡人之体，并非魔族？”
崔小芸若不是被术法定住，定要吐出一口老血。
此时她只觉得自己亏大发了。
原以为是混迹仙门的魔族，吸了他的魔气压制正邪之气对抗的疼痛，好过牺牲一对童男女，没曾想竟也是与她一样，不过是个被种魔的傀儡罢了。
那丫头也学会种魔了？
这倒是让崔小芸有些意外，继而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不可能，常雪绝不会如那些人一般！
她定神一探便能发现南厌身上的禁制有常雪的气息，这种禁制遇强则强，却是极消耗施为之人的灵力，换句话说便是以自身修为在替他压制魔气。
“你身上的魔气是谁给种下的？！莫不是要借你伤害常雪？”
此时她的眼眸已恢复湛蓝，身上的戾气更是如同隐匿起来一般，这才隐隐散发出地仙该有的祥和气息。
南厌糊涂了。
她在说什么？
竟然有人在探到他身上的魔气后，说他不是魔族？
她说的可是“种下”？
上一世他身为魔君，自然知道一些为修士所不齿的诡术，其中就有一种名为：种魔。
被种魔之人，会在魔气的辅助下，快速增长修为，可无论他修为再高，也无法摆脱种魔者的控制，换而言之，便是种魔者养的不人不魔的怪物罢了！
“你是说我并非天生魔种？而是别人有意种魔？”
体内两股气在乱撞，他刚问出这话，一口腥甜便随之涌出。
“天生魔种？”
崔小芸似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冷笑出声。
“就凭你？还天生魔种？哈哈哈…”
“可笑，就你身上那低阶的魔气，比我还不如，想来为你种魔之人也不是什么大能！”
“你这般的若是我师父见了，大抵也就直接抹杀了。”
“也就那傻丫头，竟还给你下了消耗自身修为的上古禁制。”
原以为是潜伏在常雪身边的魔族，如今看来傻丫头应该颇为看中这小徒儿。
禁制？
南厌自然是知道身上有莫染的禁制，却不想竟是这般。
他越发看不懂了！
‘别唤我师父，我莫染岂能有你这魔族弟子，莫污了我云雾巅名声！’
那日若不是她狠心废了他修为，将他逐出师门，他也不会因重伤不治而激发出体内魔族血脉，继而成了魔君！
而如今……却成了种魔？
为何和上一世都对不上了？
疑惑如一颗石子在他心底激起阵阵涟漪，乱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