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是明镜,可还是心存侥幸。
猜想着她知道这边出了事,却脱不了身会不会焦急?会不会为他们做些什么?
上辈子她并未出现,连着宗门的救援也是迟迟赶去。
那一次死了好几个弟子,炎九也受了伤,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卿尘被端木青护下,未伤分毫。
这出神的片刻,一头六阶冀虎脱离暴走的兽群向这边折过来。
“大师兄!小心!”
“吼!”
一声爆吼,顿时狂风起,飞沙走石让人睁不开眼。
南厌一个没站稳,单膝跪了下去。
“该死!”
他堂堂魔君不跪天不跪地,岂能跪这畜生。
以剑撑起身子,南厌一个飞身向那两层楼高的冀虎刺去。
“吼!”
冀虎暴烈好斗,对着那剑芒一尾巴便扫了过去。
“咔嚓!”
长剑应声而断,南厌一惊,才想起自己如今的修为不足于以灵力再煅剑身。
一把普通的地阶兵器在六阶灵兽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只是……这幽潭深林何时竟有了五阶以上的高阶灵兽?
不及细想,巨大的爪子撕裂空气,向他呼啸而来。
一个闪身,避开当头一击,却没法避免那虎爪冲他胸前划拉开来。
刺啦!
“大师兄!”
“嘶!”
南厌吃痛,三条血痕纵横整个胸膛。
而他的目光却一直紧跟着那抹被虎爪带起的墨色。
“畜生!还我!”
那是她给我的!
我的!
手握断剑,南厌爆起飞身将断剑深深钉入虎爪之中。
冀虎痛极嘶吼,双足立起,试图将攀附在它爪上的南厌甩出去。
一下!
两下!
快拿到了!
以深深插入虎爪的断剑为支点,南厌摇晃身子,试图荡过去取勾在爪子上的吊坠。
“端木!快帮帮师兄!”
在第一时间撑起防护阵法的端木青蹙眉摇头。
“不行,我若撤了这阵法,我们四个都得死在虎爪之下!”
他现在能做的只能保全大多数。
“大师兄!”
卿尘急红了眼,只恨自己修为太差根本帮不上忙,还拖累了端木。
拿到了!
在卿尘的惊呼下,南厌终于将那抹墨色握入手心。
可下一刻也被那冀虎一掌拍在地上。
“噗!”
重击弹起,再落下时一口血顿时喷涌而出。
血迷了眼,南厌侧头看了眼手心的玉兰墨玉,艰难咧嘴一笑。
好在……没丢。
这一击太重,伤及五脏六腑,他已站不起身再做反击。
他改变原来的轨迹硬要跟来,难道就是为了提前结束这一生吗?
血盆大口向他袭来的那刻,脑海里满是不甘。
可等了好一会疼痛都没有如期而至。
“师父!”
谁?
卿尘在喊谁?
他以手背抹去眼前的血,一道淡月色的身影立在自己跟前。
她说:“孽畜,竟敢伤我徒儿!”
一掌抵在冀虎额前,漂浮于半空的不正是他们那位不得出门的师父——莫染!
怎么可能?
莫非是自己伤得太重,竟生了幻觉?
“千花万绿为我所用,飞来!”
“列阵!”
一时间四周的姹紫嫣红,似受了召唤一般,一缕缕如丝带般聚集而来,在巨兽头上盘旋。
这是……师父的飞花剑阵?!
是她!
真的是她!
“破!”
一声令下,飞花盘旋而下,如利刃一般在冀虎身上切下无数血口。
冀虎雪白的皮毛瞬间被染红,它嚎叫着并以长尾反击,却终归是不敌源源不断飞来的飞花。
冀虎疼得嗷嗷直叫,哪还有刚才一掌就要拿捏他人生死的霸气。
“你伤我徒儿在先,我本该杀你。”
“念你修行不易,又怀有幼兽,上天有好生之德,若是你愿与我徒儿签下主仆契约,护他们周全,我便饶你一命!”
飞花阵中,冀虎血红的眼慢慢恢复湛蓝,此时它像是突然有了意识紧紧护住腹部,嗷呜点头。
莫染收了阵法,随着花瓣落地,如天仙下凡般向南厌走来。
“师父?”
他有些不真切的嘟囔了一句。
莫染并未理会他,自顾从他胸前取出一滴血打入冀虎额前。
“你……跟我念。”
“以吾之血,契汝之魂,永生永世,永护吾身。”
南厌一愣,师父这是要帮他契约灵兽?
果然是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