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德炎让这个侄女顶替家中出嫁大女儿的名额,才把她带进来。
至于吴伊云,许是为了看孔家的笑话,许是她本人经营地好,如今上海的这些权贵有事,竟也会给她送一份邀请函,只算在孔家头上。
孔德炎见侄女满面春色,心里有数,面上只微微一笑:“怎么,你不是不想嫁?”
孔淑娟万万没想到传闻中的时少爷居然这么好看,扭捏半天才扯着衣角小声道:“也没有不愿意。”
孔德炎不再开口,他在默默地考虑这件事的执行难度。
时少爷年少有病,突然痊愈,但是怎么好的,为什么会生病,会不会遗传没人知道。
性格有些怪异,不爱交际,也不爱出风头。
最近听说是去鹰国留学,但具体在哪个学校还没有消息传出来。
只整日和一个歌舞伎厮混。
想在同级别的权贵家里找合适的怕不是件易事。
那就只能目光放低一些。
孔淑娟的父亲虽然只是个小官,但孔家底蕴还在,又有大批钱财。
听说这时少爷最近花钱如流水,想必孔家也不是没有一争之力。
若是能和时家联姻......
孔德炎一连几天都没睡好,一直在琢磨此事。
正准备亲自拜访时家,才得知时少爷已经返校,将军和太太则在南京。
时家现在只有几个佣人看家,还是不受重用的。
孔德炎扼腕叹息,只能等下次机会。
刚满20岁的时柒每天精力充沛,忙得热火朝天。
饭店已经盖起来,总共三层。
为了饭店的建筑设计,时柒特地在兔子世界多次进行考察。
先是去北京、上海、深圳等大城市的高规格饭店,又去三亚、厦门这些旅游城市的特色餐厅,学习先进经验。
吴本找来的建筑设计师非常靠谱。
靠着时柒东拼西揍式地描述,居然愣是设计出兼具新颖、美观和实用的建筑。
装修也是一样,室内设计带着团队干了小半年,终于做出时柒想要的样子。
一楼是大厅,接待临时来且人数少的客人;
二楼分为两部分,一边是大厅,一边是私密性较好的包厢;
三楼则是包厢和宴会厅,可以同时容纳100桌客人。
服务员的招聘Tess在负责。
作为老牌服务人员,她拥有丰富的经验。
其他管理人员则是吴本亲自在负责。
Wilson的菜单也拟得差不多,顾拾酒最近自告奋勇承担试菜的工作。
不过她吃什么都好吃,尤其是这些海鲜,简直要鲜掉她的舌头。
根本提不出什么意见。
Wilson心里还有件事:“少爷,我在这边做厨师,学校里怎么办呢?”
“没事,我们平时在店里吃,偶尔吃食堂也行。”时柒已经和顾拾酒商量好。
他现在还每天在兔子世界吃盒饭呢。
最近一连接了两部戏,时柒每天泡在剧组,累得半死。
时间过得飞快,就在这忙忙碌碌中,时柒的饭店差个财务就能开业。
原本时柒想让顾拾酒去学。
顾拾酒国中毕业,考不上高中。
时柒去年请了不少辅导老师来做家教。
顾拾酒练习声乐之余,就是学习文化知识。
最后这些家教无一例外都表示无能为力。
以顾拾酒的智商,国中知识就是她能接受的上限。
时柒见她求学无望,便想让她学财务,给自己管账。
难道还有谁比顾拾酒更适合管账的吗?
时柒一开始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
顾拾酒嘴巴紧,和自己拉过钩的事就真的一次都没往外说过;
人老实,没什么多余的心思,这算是她自家生意,肯定会尽心尽力;
又能耐得下性子,那么难的课程,怎么学都学不会,也不见她烦躁,这不是天生搞财务的吗?
简单的会计工作并不非常难学,最重要的是谨慎细致。
时柒又不需要顾拾酒做非常复杂的财务工作。
不过很快,现实就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顾拾酒正常的短期记忆还可以,只是容易遗忘长期记忆。
按道理不影响记账,因为会计工作是个熟练工。
但是!但是!顾拾酒她对数字非常不敏感,照着念都会看错的程度。
时柒请来的财务老师Anna,教了她好几个月。
眼看到4月份,饭店快开业,顾拾酒还是没学出来,老师只能请辞。
“时老板,实在是抱歉,顾小姐她确实很有耐心。您看看这个账,整整做了一下午,动都没动过。”
Anna把给顾拾酒测试用的虚拟报表拿给时柒看。
时柒扫了两眼,额数字乱七八糟,分类也不明确,核算形式和计算公式错误很多。
“老师,您看还有救吗?”时柒腆着脸求教。
“老板,恕我直言,这可能是天生的。”Anna指了指脑子,“顾小姐不是不用心。”
时柒懂了。
Anna最后还是没走成,被时柒留下来当饭店的财务。
顾拾酒别的事大都不在意,在这件事上却非常伤心。
晚上时柒回到学校别墅,就看见她躲在房间里抽抽噎噎看着自己满是红叉的报表。
时柒心疼得不行,抱着她安慰:“阿酒,不适合算账也没关系,我们请专业的来。”
顾拾酒哭起来特别令人揪心。
大颗大颗的泪珠一滴滴连续不断地往下掉,仿佛在受天大的委屈。
“哎呀,阿酒,不是我不让你做,是你确实不合适。我给你找个别的岗位好不好?”
时柒在脑子里把饭店的职务过一遍。
后厨,厨师是精细活,不行,洗碗工和切配工,更不行;
大堂经理、服务员、迎宾,顾拾酒不会和人打交道,不行;
经理和主管,负责整个饭店的经营管理工作,目前经理是吴本,主管是吴本请的人,不行;
工程员,负责饭店设施和设备管养,保安、营销?万万不行。
这样算下来,居然只剩下......收银员?
“阿酒,你为什么想在饭店工作啊,又不是什么舒服的事,很辛苦的。”时柒温声道。
顾拾酒把头埋进他怀里:“可是大家都能帮你,只要我,什么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