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吵声模糊不清。
门内,闻兆则是小心的亲着挠花他的坏手,而后一点点向上。
从初具肌肉线条的手臂到温暖柔软的脖颈,再到他渴求已久的唇。
于是争吵的声音变成了不清不楚的呜咽,那只手也同她主人一般坏的环上了他的脖颈。
它触碰着那道它划出来的痕迹,触碰着闻兆初愈的伤口,在那块敏感的新肉上轻轻摩挲。
闻兆心尖都在随着她的动作而颤抖,温柔的吻也如同疾风骤雨一般的急促起来。
可他终究还存在一分理智,在一切失控之前将将停住了所有动作。
将人牢牢的抱在怀中,闻兆轻拍着她的脊背,让两人过于激动的气息平静下来。
不能现在。
接下来他们还有任务,如果他不幸死亡,如果她侥幸活下来,也许她还会有新的人生。
深深吸了口气,他在脑中预演着行动过程分散注意力,分散他过分蓬勃的欲望。
在思绪飘远之际,他突然闷哼一声,安抚抱着人的手也骤然收紧。
被一双有力的手紧紧束缚,凌漪就像是一株藤蔓一般沿着缝隙肆意生长。
她去寻他最脆弱的所在,去咬他致命的喉结。
“胆小鬼。”她在他的耳边训斥,而后反客为主的桎梏住他的双手,让他再没有任何逃脱的能力。
暖黄的灯光下,闻兆目光沉沉的望着起起伏伏的凌漪,任由她占有自己的全部。
他们抵死缠绵,即便明日死亡也要在这一刻融为一体,留下彼此间最为深刻的记忆。
在伤口被吻上的那一刻,他再也无法忍受身体中的难耐,腰身一拧反客为主。
滴滴汗水自他下巴上滑落,又被雪白的皮肤承接。
这一晚的吵架,以嘤嘤哭泣开始,又以嘤嘤哭泣结束。
处理好伤口的红姐听着天花板上的吱嘎声,翻了个身继续诅咒这对狗男女。
当暖融融阳光照进未来得及拉窗帘的室内时,闻兆警觉的先睁开眼睛,而后红晕从他的耳朵一路蔓延到了脸颊脖子。
是他喝醉了,是他没有控制住冲动的自己。
怀中人长长的睫羽遮住泛着浅浅青色的眼下,她的唇角有个小小的伤口,似乎是自己咬出来的。
露出的小片锁骨上,更有被他吮出的红。
纷乱的记忆从脑海中划过,闻兆不需掀开被子就知道那里面有更狼藉的东西。
耳朵被咬了好几口,脖子上脊背上被指甲划出无数划痕,甚至连手腕都被衬衫桎梏出浅色淤青的人此刻不知自己有多狼狈,兀自心疼着凌漪这个始作俑者。
凌漪睁开眼睛,见到的就是小狗垂头丧气的模样。
她理了理发丝,挺拔的身形在阳光下勾勒出惑人的弧度。
此刻,宛如吸干了书生精气的狐狸精侧眸瞥了一眼书生,眸中有万种风情:“那个神色做什么?”
自责的闻兆僵了一下,而后小声道:“是我……”
凌漪见不得他这婆婆妈妈的模样,抬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开心点,别搞得像是我强迫了你似的。”
她扯过闻兆的衣服将自己裹住,迈开一双长腿下床。
闻兆在瞥见那过分的指痕瞬间,猛地挪开了目光。
凌漪俯身,将被子盖在他的头上,然后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当然,你想强迫我也没门。”
“你情我愿的事情,再纠结就不礼貌了。”
说完,自顾自的进了浴室去洗漱。
被蒙在被子里的人僵硬了许久,而后突然有闷闷的笑声从里面传来。
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合是很正常的事情。
在这场战争中,唯一受伤的就是并不无辜的红姐。
红姐鼻头上贴着一块纱布,瞧着站在门口你侬我侬的夫妻二人,牙齿都在发痒。
“今晚我带你去吃你想吃许久的那家馆子。”闻兆主动亲了亲凌漪的脸庞,调笑道:“就当给夫人赔罪。”
“呸!”凌漪嗔了他一下,轻轻推上他的胸膛:“谁要你的赔罪,快去上班!”
闻兆抓过那只推过来的手,在上面亲了一下而后哈哈大笑离开。
凌漪痴痴看了他的背影半晌,才回头瞪了一眼红姐:“听见没,晚上不用准备我们的饭了!”
红姐低眉顺眼的应了,而后缩在厨房里悄悄扎凌漪的小人。
另一边。
“闻君!”当闻兆春风得意的走到巡捕房的时候,就遇见了早早等在这的中村。
“中村君!”他面上先是闪过一抹尴尬,而后笑着迎了上去。
中村那双阴冷的眼睛直勾勾的打量着闻兆,轻易的就发现了他从衣领蔓延出来的划痕,还有耳朵上那不知被谁咬出的小巧牙印。
察觉到他的目光,闻兆尴尬的去捂,却又将手腕上的短处给暴露了出来。
“中村君,有事吗?”他清咳一声,难得露出点恼怒的神色。
中村也没为他这点恼怒不悦,反倒是哈哈大笑:“闻君夫人,真是好大的脾气!”
当然,也是好大的手笔!
他就喜欢这样大手笔大脾气的女人,比如闻君的女人,又比如那位王公馆中的女主人。
那位女君子的一句“难道做汉奸也要坐第二把交椅吗?”可是狠狠地坚定了那位王君的决心,比起他们夫妻二人卖国的大手笔,这位凌漪女君子就差了些。
当然,论给他好处还是后者更多一点。
希望那位凌女士再接再厉,早日赶上她的前辈!
闻兆不知道这家伙脑子里将凌漪和那个姓陈的女汉奸给联系在一起了,他只是苦笑着拱手:“中村君别再说了,我治家不严啊!”
“在几位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我都不知今后该如何和诸位相处了!”
中村欣赏够了闻兆窘迫的模样,才将今早上翻译给他准备好的报纸送到闻兆面前。
“闻君啊,你这可不是在我们面前丢大脸,是在整个沪城面前丢了大脸啊!”
他今早就是来看闻君的热闹,顺便再从他手中敲上一笔钱财的。
毕竟他夫人都那么大方了,他这个做丈夫的赔罪的手笔也不能小气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