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漪女士的无微不至让闻兆在一场清洁下来后几乎失去理智,听着耳边拧水的声音,他将手臂横在眼前,重重的喘着。
他不敢让凌漪看到他此刻贪婪难耐的眼神,更不敢将过分龌龊的欲望展现在她的面前。
虽然……
她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凌漪净了手,回眸瞥了一眼依旧缩在壳子里的人,关上灯悠然进入梦乡。
许久后,一声沉沉的喘在夜色中响起。
有小小的声音呢喃着她的名字,又咀嚼于微末之中,似恨似爱。
对于闻兆来说,住院生活无疑是煎熬又幸福的。
与心上人捅破无形的窗户纸让他们关系蜜里调油,可……随之而来的烦恼,也来了。
她总是太过恶劣,太过热情。
而他残破的身子,却总是在关键时候被她按住,然后被悠闲的扔上一句保重身体。
久而久之,闻兆身上都萦绕着怨夫的气息,瞧着凌漪的眼神都不对劲儿起来。
他自觉自己这眼神是恼怒的,可来关心儿子的闻景山却是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这都结婚了,还这么黏糊糊的干什么?
难不成他真的要在这棵歪脖树上个长长久久了?
……
出院那日,闻景山难得抽出时间来接儿子,却没得到他半个眼神。
他那儿子眼睛像是被人栓了狗绳子似的,直溜溜的跟着凌漪那个女人走。
她收拾行李他看着,她整理衣衫他看着,就连她出门扔个垃圾,那眼睛像是长着钩子一样隔着门板一钩一钩的。
儿女情长,难当大用!
闻景山要被闻兆这模样给气死了,一点男人气概都没有,整天拴在女人裤腰带上算什么本事?
“快些,难不成还要在这医院里住下?”着人将行李拿好,闻景山没好气的对在床上不肯动的儿子开口。
要不是他不要命也要救自己,闻景山真的要觉得这小子眼中只有媳妇没有父亲了。
闻兆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做他的望妻石:“我等一一。”
“等什么?”扔了东西回来,凌漪就听见这句话。
闻兆那绷着的脸霎时间就露出笑来:“等你一起回家!”
闻景山被气得一个倒仰,等人走了好远才骂了几声岂有此理追上去。
“你先回去吧。”行到自己车前,闻兆皱眉瞧着依旧跟在身后的闻景山:“我这有什么问题,会让红姐通知你的。”
说完,他先扶着老婆上车,然后自己也不甚灵活的钻了进去。
为司机听着那砰一声关上的门,有些迟疑的看了闻景山一眼。
“没眼色的东西,不看看是哪个在给你发工钱!”闻兆不悦的重重在椅背上踹了一脚。
下一刻,车子一脚油门离开原地,只留给闻景山喷射的尾气。
闻景山的袍脚被喷得晃了晃,半晌后他在原地跳脚:“逆子,岂有此理!”
好好的儿子,都被那个女人给带得不孝顺父亲了!
痛骂着妖女的闻景山浑然忘记,自从儿子回家后对他就谈不上一个孝字。
医院最高楼的天台上,特高课长透过望远镜看着闻景山气急败坏的模样,嘲讽的轻笑一声。
他将望远镜放在中村手中,转身下楼。
“课长,这闻家……”中村将望远镜又扔给宪兵,而后匆匆的追上去。
他这倒不是在巴结特高课长,两人不是一个系统的,根本巴结不上。
他这般热情,只是为了确定,闻家尤其是闻兆到底有没有问题。
毕竟上野君死的实在是太过凑巧,也太过冤枉了。
出于情报人员的本能,从上野君去世到闻兆出院的这段时间中,特高课对于闻家所有人的监控都没有停过。
中村如今对特高课长这么客气,为的就是得一个准确的消息:这生意还能不能和闻兆做!
“我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特高课长慢悠悠下楼去慰问被吓到的狗腿子们,说出的话也让中村彻底放心。
且不说特高课对于那些硕鼠的敏锐,就算闻兆真的有什么他们查不出的异常,有特高课长这话,今后事发他也有搪塞之词!
“好!”他喜悦的声音溢于言表:“那我们的生意,也可以开始了!”
特高课长瞧了一眼这年纪轻轻的中校,笑了一声没说话。
要不是这家伙是伊藤家的女婿,他才不会为他做这个证!
想到那即将到手的黄鱼,他眯了眯眼睛。
华国啊,好地方。
闻兆,一条好狗。
“汪!”
在凌漪说出你怎么像条狗似的说翻脸就翻脸时,闻大少爷直接汪了一声,博美人一笑。
凌漪担忧的面色被他给汪没了,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别闹,爸爸不会怪我吧!”
闻兆笑眯眯的道:“他要怪你的事情多了去了,反正也不差这一遭,让他自己去气吧!”
又不是真的长辈,何苦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呢?
做一对叛逆的匹夫匹妇不好吗?
他真正的亲人只有在西北的长辈,等到胜利,他会带着妻子去见她。
“要被你害死了。”
车子停下,凌漪一边扶着闻兆下车,一边絮絮叨叨的道:“今后父亲不喜欢我,就都是你的错。”
闻兆哼哼哈哈的敷衍着她,而后无赖的将身体靠在她的身上,像是真正的小残废一样让人拖着走,又惹得凌漪几声小小的抱怨。
可在人前,她终究是个三从四德的女子,再抱怨又怎么样呢?
只能惹得纨绔大少又几声恶劣的笑。
可等房门一关,闻兆就察觉到扶着他背的那只手微微用力,从搀扶变成了挟持。
凌漪似笑非笑的看着得意忘形的大少爷:“您好大的威风啊。”
闻兆呲牙,求饶似的将唇埋在凌漪颈间,小声道:“都是演给别人看的,你千万别生我气!”
他的气息喷吐在凌漪颈间,低笑着道:“谁让我是纨绔少爷,你是被我抢回来的小可怜呢?”
凌漪被他说得想起那段两人都不曾表明身份的时光,不由得敲了一下他的头:“你还好意思说!”
庆幸自己有上辈子的免死金牌吧,不然现在坟头土都添了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