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来我的运气还是不错的,在生命的不同阶段都有几个人愿意和我说说话,或许这也是我最低能接受的程度,最合适的程度吧。我想我更应该感谢这些人,让我体会到了这个世界的温柔善良,不至于跌入黑暗。
大云的出现如同春雨润物一样,平时没注意,低头去看时已经长出许多花花草草了。每次遇见倒也没什么特别的话题,她爱说一些日常,很爱笑,有些口音,身材微胖,长相甜美,一开始我也不爱理会,慢慢的就有些依赖,然后是期待。
我和大云的男朋友强哥也蛮聊的来,尽管他的性格我身边的人不喜欢,我却蛮欣赏,就是觉得很真实不做作。我对这种勇于表达自我的人非常包容,更何况人哪有十全十美的,我时常觉得自己还不够勇敢。他也很乐观,很爱笑,富有激情和感染力,我知道她俩走在一起,应该是我回宿舍的路上,看见二人的背影,强哥用手扶着大云的肩膀并往里用了用力。
所以基本上我和大云能见到也就是上课,能说话的时候也就是课间,这样倒也蛮好的。起初我不怎么爱搭话,觉得都是一些日常的琐碎,我俩之间也有一段时间没怎么讲过话,后来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于怎么样的缘由,我们又熟络起来,估摸着是彼此的心境都发生了变化吧。
一次大云穿了件粉色的羽绒服,有时候她惹得我想要打她,自然不是生气的那种,却又不知道该打哪里,只得把她身体转一下,敲打她的后背。一来二去我对这件粉色的羽绒服更加喜爱,便要她脱下来给我穿会,大云稍加吃惊也就同意了,我穿在身上,借楼道里消防栓上的玻璃片看了看,十分满意,有一种别开生面的感觉,很快就脱下来还给了她。
一次聊起考驾照,为了鼓励她,也是抓住这么个缘由,我就说这次过了就请她吃饭。所以当她过了之后来试探的问我会不会说话不算数时,我自己可以很坦然很坚定的表示算数,就在今天,一起同去的还有她男朋友。学校附近的黄焖鸡米饭和手抓饼我至今都难以忘怀,是我吃过最好的,去的时候我走在前面,她俩在后面讨论着另一个女生,吃饭的时候她俩坐在一侧,我坐在一侧。
去苏州的火车上,我住在上铺,为了打发时间,我提前下了些电影来看 ,大云过来好像是借指甲刀。过了一会她来还,却只是将指甲刀放在离我远一些的地方,我伸手去够时,她又放的远一点,我再伸手去拿时她又放的远一点,我装作和颜悦色的样子然后去抢也被识破,心态动摇了,便要下去,她又装作害怕知错的样子,可当我以为自己震慑住她的时候,她又示意让我伸手来拿,如此重复了三四次左右,终究是我下去才结束这场闹剧。
我和大云之间并没有因为什么事情产生过间隙,也没有期待过彼此要怎样,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这很稀有。在一次电脑课上,也不知道聊起了什么,我用手把她的脑袋稍微用力的推向另一侧,她不服软,向坐在对面的强哥求助,强哥只是笑了笑,两三次之后我便走开了。
那段日子里我时常感到心力憔瘁,每到这个时候我就偷偷从晚自习溜出来,去楼下找大云,她和另一个女生单独坐在一个房间里,在准备毕业论文和考研的事,我也能帮上一些忙。如此聊会天顿觉轻松不少,便可以回去好好学习了,去大云那里我不会担心她表面开心实际却厌恶我的情况发生。
到了开始实习阶段,同学们就各奔东西了,大云因为考研的缘由回了学校,后面还是想着出来工作体验一下。我当时在北京,她坐地铁来找我,我当天便请假了,过去接她的路上我想着见面应该拥抱一下,到了真见面的时候这个想法很快从心尖消失了,想来我这个人太沉重太压抑了。
我租房子附近花开的不错,带着大云看了看,她说就不去我住的地方了,其实我也没有这个打算,租的房子蛮小的,两个人在里面显得拥挤。中午去吃了饭,我自己一个人不会去的那种,吃起来一般,她倒是蛮喜欢的,说自己来北京蹭吃蹭喝,走到哪里吃到哪里。路过影院的时候,她说就不看电影了,没啥好看的浪费时间,我的肠胃也折腾起来,她便在外面等我,调侃我要注意身体。吃完饭后我去到了她住的地方,七八个在一家公司实习的一起合租,几个男生在东边是上下铺,几个女生在西边是一个大床,此时他们还在上班没有回来,其中有几个是我的室友,也正是因为这一趟的缘故,后来舍友们聚在一起吃了顿饭。
我待在屋子里就犯困,大云坐在沙发上刷着剧,我打呼不好,她便陪我出去了,路过体育设施运动了会,闲聊几句后各自分开。
后来再拿毕业证的时候也见过一次,紧接着就开始各自的人生,一年可能发一两次消息。大云和强哥结婚了,我在之前还想着能去参加,等这一天真来了,时光苒苒,早不似从前,我只是转了礼钱,我这辈子结婚的概率很小,哪天我的生命走到尽头,收到个花圈就好了,哈哈,这自然算是一种期待了。
先天加后天的缘故,尤其是在大学时期,我沉浸在自己的执念世界中,被多重矛盾拉扯着,照顾好自己已经很费劲了,何况去顾及他人感受。大云于我就像冬天的炭火,我知道冷也愿意承受,冬天的出现是自然规律,人力不可抗衡,可这份暖出现的时候,我还是会靠过去,因为她不寻常。
对于我生命的春天,来与不来已然不重要,我也不执着于能够走出去,珍惜当下,知足常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