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上窗帘,打开客厅的灯,然后蹲下,看着眼前已经昏睡过去的王海,仔细考虑该如何完成我的第一次杰作,想好合适的画面后,我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点了点头,站起身,开始将他全身上下的衣服全部脱光,将他的两条腿向后弯曲,跪在茶几前的地面上,呈现出一种下跪的姿势,然后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画放在茶几上。
这幅画是在那晚碰到他们一家人后回到家,我的左手自己画出来的,之所以说是它自己画的,是因为我原本根本就不会画画,属于连点艺术细菌都没有的那种人,画画水平最多停留在幼儿园阶段,而且我也不是左撇子,从不用左手拿笔,可那晚回到家,我却下意识的从抽屉里拿出纸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左手,异常娴熟的画了一幅画,虽然我不懂画,但看到自己左手画出的这幅画,连我自己都不由拍手叫好,因为画的实在太像了,太传神了,画上的王海,脸上流露出一种无法形容的变态冷笑,正漫不经心注视着面前,紧紧抱在一起,一脸惊恐的母子俩。
然后我用右手将王海的头慢慢抬高,左手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一把锋利手术刀,慢慢向王海的脖子上划去,刀子划过皮肉,鲜红的血液从王海的脖颈处喷溅而出,然后我抬起了他的左手,沾上他自己的血,在那幅画的背面,印上了一枚鲜红的掌印,此刻我笑了,只感到心里无比轻松愉悦,然后我把那幅画放在王海头下的茶几上,将他的头轻轻放下,压在他自己的掌印上,至此,我的第一个作品全部完成,我愿称其为形神合一。
站起身,欣赏良久,我对呈现在眼前的杰作相当满意,嘴角勾起一抹自豪的微笑,我甚至不由歪了歪脑袋,从另一个角度,细细欣赏,感觉他似乎突然变得好看多了。
这个男人对他人温和有礼的形善,和对老婆孩子不可饶恕的神恶,在他将头磕倒在自己血手印上的那一刻,终于完成了终极融合,我认为相当完美。
最后,我拿出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变声器,拿起王海的手机,打了一通报警电话,电话里我只说了两句话,一是王海家的地址,二是别让孩子看到。
挂上电话,我再次欣赏了一眼自己无与伦比的杰作,露出一抹笑意,关上灯,关上门,把钥匙重新放在门口的地垫下。
就这样,我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猎杀行动,当我心情愉悦的回到家时,没想到,我的左手又开始自己动了起来,他又开始自己做起了画,与此同时,我的脑海中,再次涌现出属于王海的记忆和情绪,只是这次我看到的,不再是成年后的王海,而是他童年时的样子。
这时的王海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样子,当时的他,看起来与普通的孩子并没什么区别,只是在眉宇间隐藏了一些难以察觉的忧伤,也多了一些比同龄孩子更多的成熟和乖巧,王海的父母都是老师,他的父亲是一名初中音乐老师,而他的母亲则是一名高中毕业班的化学老师,两人性格截然相反,王海的父亲性格浪漫温和,而他的母亲却异常的理智苛刻,对王海的要求非常严格,从小王海最喜欢的事,就是跟父亲一起坐在钢琴边弹琴,父亲会一边微笑一边扶着王海的手,在琴键上弹奏出一个个美丽的音符,这是王海记忆中,小时候最温暖幸福的时刻,可每次他们父子俩弹琴被母亲发现,王海的父母就一定会爆发激烈的争吵,母亲认为他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学习,不能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分了心,玩物丧志,而他的父亲却认为一个人如果只知道学习,那就和一台学习机器没有任何区别,灵魂需要更多美丽的事物滋润和灌溉。
当然这仅仅是王海父母发生争吵的其中一个原因,事实上,王海的整个童年,直到七岁之前,毫不夸张的说就是在父母无休止的争吵中度过的。
可就在他七岁那年,一个普通的周日夜晚,王海的灵魂彻底堕入了无底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