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矜点了点头,不请自坐在陆铮对面,看似面色从容而淡定,然双手却私底下搅得紧紧,暴露了她的担忧和紧张。
萧筝看出她是个严控,对陆铮犯花痴紧张,索性没有开口,等着陆铮问。
因为人在有仰慕之心或是好感之人面前,说谎话的几率会降低。
陆铮先问了宿舍的事。
周雨矜说:“我是走读生,但我爸说,反正学校宿舍空床有位,就给我申请了一个。说是我午睡休息,或者周末不想回家的时候都方便很多。但我其实很少住,所以那床位就空起来了,偶尔会带一些零食进去,但总会忘,过期了我也不知道,就没清理。”
“嗯……”陆铮思索着,他转着手中的笔,又问:“星期五下午放学,你跟赵灵去小香山公园都做了什么?为什么最后只有你回来?”
周雨矜闻言,脸色微白,湿漉漉黑囧囧的桃花眼盯着陆铮,单纯无害中流转着几分深邃的暗芒。
她沉默了几秒才说:“那天放学,我们是约着一起去玩的。但是她半路遇见了她自己的好朋友,那朋友我也不认识,她跟那人走了,我就自己离开了。”
“是什么朋友,学生?已步入社会?”
周雨矜摇头表示自己看不出来。
这时,上课铃声响起,她慌忙站起来,做势要离开上课,萧筝却出声叫住她:“你手上这块表,可以给我们看看吗?”
“这表很贵的……”周雨矜下意识想拒绝,然而话没说完,就被萧筝打断:“你放心,如果摔坏了,姐姐赔得起。”
周雨矜为难的磨蹭了好半天,最终把手表摘下来,摘手表的时候,她死拉着校服的衣袖,像是在挡住什么。
萧筝接过表查看,那块表的确很名贵,表盘上有一些磕碰的痕迹,痕迹很新,不像是很久之前碰出来的。
她笑道:“这么贵的表,怎么上面这么多划痕?没有好好爱惜吗?”
“啊……是啊。”周雨矜说。
“我给你带回去吧,谢谢配合。”
萧筝话一出,周雨矜慌忙的往后退,支支吾吾道:“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萧筝没说话,只是静静注视着周雨矜。她眼神中的探究和审判深邃而带着冷意,周雨矜从未见过这样让人胆寒的眼神,心跳不断加快,面色发白。
她死活不肯同意,双方就这么坚持不下,萧筝也不会强迫一个孩子,在盯着周雨矜看了几秒后,笑着又把手表还给了她。
周雨矜这才离开,背影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她走后,陆铮便转头看向校长,说:“我看这孩子,似乎跟您挺熟?”
“啊,是啊,她爸爸是我们学校一个较大的投资方。平时她爸也经常托我对她多照顾一些。”
陆铮点点头,他还不至于怀疑到校长头上去,他跟萧筝离开警局,打算去看看代明菲那边的情况。
两人在 路上讨论,将周雨矜归为了本案的首要嫌疑人。
“你刚才为什么执着于周雨矜的手表?”
“她紧张的时候,一直在搅手,我发现她手腕上,或者手腕往上的手臂上有伤痕。我觉得跟赵灵身上的很像,她们两个人应该是同时去过树林,被树木弄出来的伤。”
陆铮没再说话,他也觉得周雨矜很可疑。
校园霸凌,从来都是有钱人欺负穷人,或者坏学生欺负胆小的女学生。
周雨矜属于有钱人,赵灵家的条件不好,她们两人有相反的家境,可以支撑起周雨矜对她施加校园霸凌的理由。
两人刚走到医院楼下,就撞见代明菲急急忙忙的从医院冲出来。
速度之快,她在萧筝面前崴了一脚,后者忙扶住她,“怎么了这么着急?”
“刘兰蝶不见了!”
“不见了?!”萧筝与陆铮诧异的异口同声,随即心里都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代明菲一面环顾四周,一面急急忙忙的解释道:“她说要去上厕所,请我帮她打一瓶热水。我们又没有证据不能二十四小时监视着她,否则就是违反规定。等我回去的时候,她病房已经没人了。”
“我问过护士了,护士说她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好了就可以走,不需要办理出院手续之类的。”
“有预谋的离开,肯定有异样。我们分头查医院和附近路段的监控,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找到她!”
三人兵分三路,迅速寻找刘兰蝶的下落。
与此同时,刘兰蝶穿着校服,走在了回学校的路上。
就在不久之前,她收到了来自周雨矜的短信。
周雨矜让她看好放学时间,在学校附近的一家网吧等她。
刘兰蝶心里害怕,只能故意支开那个漂亮姐姐,自己走。因为如果她告诉了别人,或者向大人求助了,周雨矜会把她整的更惨。
刘兰蝶每走近网吧一分,心里的害怕就多了一分。
网吧有独立小包房,一般是用来留给包月的客人的。
刘兰蝶轻车熟路,找到三楼的其中一间,推门进去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
以周雨矜为首,她旁边还跟着四五个同样穿着市三中校服的女生,各个都用凶神恶煞的目光盯着刘兰蝶。
她们披着最完美的青春年华,用最纯洁无害的皮囊面对刘兰蝶,却以极其恶毒令人发指的手段去霸凌同类。
极少有人能看穿她们这副鲜活青春无害的皮囊下,隐藏着的黑暗心思。
刘兰蝶看见周雨矜的那一瞬间,只觉双腿发软,声音害怕到颤抖:“我、我没有乱说,也没有告诉老师家长,更没有告诉今天来的那些叔叔们……”
‘啪!’
她话音刚落,周雨矜便站起身来狠狠甩了她一个巴掌。
这巴掌打得极重,她手腕上的手表因此剐蹭到底下隐藏着 伤口,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用毒如蛇蝎的目光盯着刘兰蝶:“你没说?你如果没说,今天那些人怎么会找上我!”
她那美丽明亮的桃花眼中,藏着深深的毒意,又说:“我是不是早就说过,你要是敢说出去,你的下场也会和赵灵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