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办法制作一种毒,无色无味,但是人手或者身体随便什么地方一接触,很快便会毒发身亡。”司徒翊期待地看着姝儿。
“你说的是SARS,不是毒药。”
“......”
“师父教我医术是用来救人的,所以我从来没有研究过毒药,最毒的也就是春药还有给你师兄下的那药,对了,还有软石散,但是软石散制作起来十分麻烦,一时半会儿是做不出来的。”姝儿仔细的想了想,道:“要不,你就用病毒?”
“病毒?”
姝儿点点头:“比如土拨鼠,果子狸,竹鼠,獾子,对了还有蝙蝠,体内都带有超多病毒的,你想办法让人去猎一些这种野生的动物。“”
“你的意思是想办法让他们自己感染病毒?”司徒翊沉思道。
“这个朝代医疗水平十分有限,你想想曹操的谋士郭嘉得个风寒就死了,你多弄一些野味,比如找二十个土拨鼠,你也不必杀生,每只身上取一点肉,拼成一盘菜,再取二十个果子狸,再在每个身上取一小块肉就行了。”
姝儿想了想又道姝儿在二十一世纪可是医学院的研究生,她如今,也算是中西医结合了:“我学西医的时候有看过一些文章,其实蝙蝠身上的病毒最多,虽然很多是不会传染给人类的,但总有一些会传染吧,反正各种野生动物都抓一些,每个切小块肉就够,那么多动物,总有一个是带病的吧,然后你把这些肉剁成酱,均匀的搅拌在一起,多放点调料,混在猪肉里面,做成包子或者加点野菜做成馄饨,让狄璋品尝,切记,肉三五分熟就行了,这样得病的概率高一点。”“
此法可行,与其下毒谋害,不如让他们像郭嘉一样,因风寒而...”司徒翊越想越妙。
“不过这个方法有个弊端。”
司徒翊皱眉:“什么弊端?”
“你忘了那年SARS多少人被传染,这些病毒是有很强的传染性的,如果你真要用这个方法,那必须先做好隔离,不然病毒就会像瘟疫一样蔓延。”
“也是。”司徒翊十分认同,当年那场灾害,他记忆犹新:“你放心,我会让前去捕猎和负责烹饪的人做好全面的防护,我也会做好准备,等到狄璋真的染病了,直接将所有人都隔离起来。”
司徒翊见姝儿犹豫,知道她怕自己这个主意会牵连百姓,便握住她的手,信誓旦旦的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病毒牵连百姓,我思来想去,你这个办法比用毒刺杀都好,但其中还是有凶险在的,所以你这位医者可不能离开。”
姝儿眉头微蹙,如花般的容貌微含忧愁:“如果铲除狄璋能让魏国取胜,我自然会助你,这个办法既然是我想出来的,我当然要留下来,亲自监督,以防病毒扩散。”
日夜不停的赶路,七天之后,司徒翊和姝儿来到了龙城,司徒翊因为年少时便离开了龙城,所以对龙城并无什么特殊感情,狄璋知道他们来了之后,派了龙城太守前来迎接他们。
“龙城太守王守城参见静和公主,司徒将军。”龙城太守在马车外恭恭敬敬地给姝儿和司徒翊行了一个礼。
“王守城是何人?”姝儿问。
“梁国旧臣,因为有他,狄璋才能快速的安抚龙城百姓,将本来盗匪横生,兵荒马乱的梁国治理得井井有条。”司徒翊眼内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他是梁国叛臣?”
“也许对梁国国主,他是叛臣,但对梁国百姓,他是一位好官。”司徒翊由衷地道:“狄璋敢用王守城,他确实是一位治国有方的能臣,可惜...”
"龙城太守王守城恭迎静和公主,司徒将军。”王守城又说了一遍,行了一礼。
姝儿见司徒翊迟迟没有动静,直到王守城的声音第三次响起,他才撩开车驾的帘子,对王守城道:“太守辛苦了,公主一路奔波,路上又感染了风寒,不便下车相见,劳烦太守引路,将公主尽快送入梁王宫。”
王守城跪下,恭恭敬敬地又给姝儿行了一个礼,然后上了自己的马车,领着司徒翊和姝儿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为什么说我感染风寒?”姝儿蹙眉。
“陛下说,让我想办法不要让狄璋见到你的真容,感染风寒是最好的理由。”
“为什么狄璋不能见我真容?”姝儿问。
“那肯定和你的身世有关,你用脑子想想就知道了!”
姝儿只是顺口一问,没过脑子,如今也想明白:“我听康王说狄章一直都在追杀我们兄妹,想来当年林家满门被灭,他是始作俑者。”
在王守城的带领下,姝儿入住了曾经梁国的皇宫,因为龙城是不战而降的,所以皇宫几乎没有任何损毁,狄璋入驻龙城之后,又找工匠将梁皇宫修葺了一番,作为将来齐国皇帝出巡龙城的行宫。
梁国毕竟是少数民族的国家,皇宫也不如魏国和齐国的恢宏华丽,十分简朴。
走在梁国的皇宫里,姝儿回头问司徒翊:“你小时候在这里住过?”
司徒翊摇头:“我父亲很早就开府另居了,我只在很小的时候进宫拜见过伯父,伯父早逝之后,母亲被害,父亲就带着我们逃亡齐国。
“你安心的先在这里住下,我派人在你的行宫外面守护,狄璋虽然位高权重,但还是重礼法的,你怎么说也是陛下亲封的公主,他不敢造次。”
“那你呢?”自从姝儿提议用病毒诛杀狄璋之后,心中总是惶惶不安。
司徒翊道:“我得换身衣裳,去军机处见狄璋,陛下出兵一事,我还是要与他商议的。”
“好。”姝儿想了想,对司徒翊道:“在龙城,你我毕竟君臣有别,我既感染了风寒,你这些日子就不用来看我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去忙你的吧。”
此次齐帝出兵,司徒家有众多布署,司徒翊确实也没有时间多姝儿多加照顾,好在,这一年,她内功进精,自己又精通医术,还有众多侍卫守护,应该没什么问题。
司徒翊自然是不能与姝儿一同住行宫的,他回到了昔日的桓王府邸,桓王,那是他父亲司徒克昔日在梁国的爵位,司徒翊出生在桓王府,后因他们一家叛逃出梁国,府邸被废弃。
狄璋攻入龙城之后,姚闵为了收买他们父子之心,特意颁旨,让狄璋重新修复桓王府邸,以便他们日后衣锦还乡。
由于很小的时候,司徒翊就离开了梁国,所以对府邸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皆无感情,他只是迅速的换了一身衣服,然后便去军机处见狄璋,商议出兵事宜。
狄璋知道姚闵不顾劝阻,坚持攻打魏国之事时,非常气恼,想要八百里急报阻止姚闵,司徒翊却坚持此时是攻打魏国最佳时机,只希望狄璋以大局为重,能征调兵马,与姚闵在潼关会师。
狄璋骂司徒翊只顾私情不顾国家,而司徒翊则拿出姚闵的圣旨,若狄璋拒不出兵,则要求他将兵符交出,两人在军机处大吵了一架。
“陛下此次倾举国之兵攻打魏国,不论是兵马征集还是粮草运输都需时日,我不过是奉命行事,狄相若不同意,那八百里急报劝阻陛下,我在龙城等你七天,若七天之后,陛下无休战之意,那就休怪我奉旨行事了。”司徒翊说完,生气的甩袖离开。
狄璋也被气得不行,自从齐国立国,事无巨细,都是由他这位丞相操持,姚闵是一个宽厚的皇帝,十分的信任他,不顾宗亲的反对,给了他许多权柄。
而他也没有辜负姚闵,尽忠竭力,将齐国治理得国富民强,也让姚闵这个皇帝做的比较轻松,所以他比姚闵更清楚齐国的国情。
齐国虽然国富民强,但是经历了这次齐梁大战,军资耗费巨大,国库银两已去大半,将士们也已疲惫不堪,此时攻打魏国,绝非良机。
狄璋自从攻下龙城之后,吃睡都在军机处,他连夜写了奏章八百里快骑送去邺城,希望姚闵能够回心转意。
发出奏报之后,他越想越不能安心,司徒翊是带着圣旨来的,只给他七天时间,姚闵既然不听群臣劝阻,他一封远在千里之外的奏报又怎么能劝说得动他呢?
不行,他得亲自回邺城,但龙城有许多军政事物又急需处理,齐国攻打下了梁国,看着是国土面积增加了不少,但其实就犹如一个人一口气吃下了一个大饼子,需要慢慢消化,不然反伤肠胃。
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在狄璋难以决断之时,屋顶的瓦片突然落下,有一个蒙面人的黑衣人,从屋顶一跃而下,拿剑想要刺杀他。
狄璋是文臣,不懂丝毫的武功,姚闵为保他周全,在他身边安排了绝顶高手秦武,齐国朝廷 上下无人不知,秦武是狄璋的影子,一直躲在暗处,平日里你根本见不到他,但每次狄璋遇到危险时,他总能神奇般的出现,行踪如鬼魅。
此次有刺客咬杀狄璋,秦武一个闪身便出现在狄璋身前,为狄璋挡下了致命一剑,然后赤手空拳,与对方搏斗,这种刺杀毒杀暗杀的事情,狄璋经历了不少,因为知道秦武乃当世高手,有他在,所以也不害怕,看着刺客与秦武缠斗。
秦武内功深厚,掌法精妙,在狄璋的印象中,只要被秦武的掌峰击中,那人就难逃一死,基本上几招之内,就能把那些刺客给拿下,最难缠的,也会二十招之内将其拿下或者击毙。
可不知为何,秦武和眼前的刺客缠斗了许久,都未能将其拿下,反而对方招招逼近,秦武步步后退。
从刺客的身形来看,应该是一位女子,但因为蒙着面,狄璋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只那双眼睛十分美丽,似曾相识,他一定在哪里见过,狄璋皱眉,不停的在脑海里翻找着记忆,他究竟在何时见过这样一双美丽的眼睛。
秦武见对方是女子,有些轻敌,却没料到对方剑法奇高,每一剑都令他应接不暇,此剑法之精妙实属世间罕见。
幸好,那女子似乎内力不够,运气使剑之时总会露出破绽,但这剑法实在太奇妙了,秦武是一个武痴,一心想着多见识几招,所以迟迟的不对刺客下杀招。
两人又缠斗了近百招,对方的招式不但没有重复,每出一招居然都是新的杀招,秦武乃是当世高手,什么样的武学基本都见过,却唯独没见过这样的剑法,心念电转之间,脱口而出:“玄天剑,你是浮戏山庄的人?”
一个年轻的内功并不深厚的女子,能以一剑法与自己过百招以上,世上除了浮戏山庄的玄天剑,他再想不出江湖上有何种剑法能有此威力了。
既是玄天剑,那对方便是魏国人,秦武自然不能再手下留情,他掌上蓄力,准备在刺客运气提剑露出破绽之时,一招将她重伤。
几招之后,刺客提起运功,露出破绽,秦武出掌,因为对方武功高强,虽然是女子,但他也不敢轻忽,掌上用力十分力,正待全力击出,只听背后狄璋大声唤道:“掌下留人,我要留活口。”
于是秦武硬生生的将自己掌上的内里卸去了五成,然后一掌击中刺客要害,刺客手中长被震飞,一口鲜血喷出,眼看着就要被秦武擒获,突然从袖子里撒出一包药粉,然后房间彩色的烟雾四起,秦武怕烟雾有毒,赶紧掩住闭口,等烟雾散去,刺客已然不见,他还想去追,却被狄璋拦住。
“不用去追了。”狄璋对秦武道:“你那一掌下手不轻,刺客已然受伤,立刻通知禁军,立刻封锁东安门,全力搜捕。”
秦武得命,正要去办,却被狄璋拦住:“你刚刚说那女子用的是玄天剑法,她是浮戏山庄的人?你确定吗?”
秦武摇了摇头:“不确定,那女子剑法过于精妙,除了浮戏山庄的玄天剑,我实在想不出世间还有什么剑法能与之匹敌,所以才脱口而出。”
“既是你的猜测,就不要告诉任何人,浮戏山庄毕竟是魏国的皇亲国戚,此事若与他们有关,我更没有理由阻止陛下出兵了。”狄璋当机立断地道,然后丢了一块令牌给秦武。
秦武拿了狄璋的令牌,立刻通知禁军,封锁东安门。
东安门包含了梁国之前的皇宫,军机处,大内天牢,以及各种重要的机构,而司徒翊所住的王府恰恰在东安门以外。
当天司徒翊离开军机处之后,带着大批人马去往郊外捕猎,由于这次捕猎声势浩荡,几乎满城皆知。
狄璋想着他是奉旨而来,本是想要命令他点齐兵马共赴潼关,但如今被他这么一拖延,他留在龙城确实也没什么事,外出狩猎,于情于理也没什么问题,便没有去管他。
司徒翊从郊外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听说了狄璋被刺杀的事,立刻换了一身朝服,入宫去找姝儿,因为是深夜,司徒翊这样进宫其实很不妥,但是关心则乱,非常时期他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
来到姝儿的寝宫,见大门禁闭,问了侍卫有无异常,侍卫都道无任何异常,司徒翊的心稍稍放下了一半,他去叩姝儿的房门,但是一直也没有人回应,他越发用力,频率也越高,里面却一直没有人回应,就在司徒翊想要破门而入的时候,里面才响起了姝儿的声音:“是司徒将军吗?”
姝儿的声音有些沙哑,司徒翊觉得不对劲:“是微臣,启禀公主,今日狄相遭遇刺客,臣担心殿下安危,故深夜贸然前往,失礼之处,还请公主恕罪。”
“无妨,本宫一切安好,司徒将军还请放心。”姝儿的声音十分飘渺虚弱,司徒翊越听越不对劲,所幸他带来保护姝儿的全都是自己的亲信,虽是深夜,但也顾不得男女大防,直接推门而入。
门刚刚推开,就听见一声轻微的咳嗽声从床榻上传传来,司徒翊皱眉,连忙将门关上,屋子里空荡荡的,姝儿坐在床榻之上,隔着纱幔,看不清她在做什么,但显然她没有睡觉,而是坐着。
司徒翊撩开纱幔,只见姝儿正盘腿打坐,嘴角还有血迹,显然是受了重伤,正在给自己疗伤。
司徒翊惊痛交加,立刻脱了鞋子,跑到床榻上用内力助姝儿疗伤,姝儿受的伤颇重,司徒翊耗费了许多的内力,却依然无法将她重伤的穴位打通,姝儿感觉到司徒翊源源不断输入到自己体内的真气,她试着将司徒翊的真气与自己的真气融合,再运用玄天心法独特的法门,全力冲破受阻的穴位。
玄天心法乃天下武学至尊,姝儿已将心法练至第四层,内里较之前醇厚许多,如今有司徒翊阳刚的内里灌入,她用心法将司徒翊的内力融为己用,然后用尽全力,冲破了受阻的穴道,让真气游走全身。
司徒翊见她终于冲破穴道,面露喜色,刚收气,想要扶姝儿躺下休息,谁料姝儿脸上气血翻涌,哇的一下,一口黑色的鲜血从嘴里喷出。
她按住自己的胸口,语声艰涩:“秦武的掌有毒。”
司徒翊一时乱了分寸,急道:“此毒可有解法?”
姝儿摇了摇头:“随着真气已经入我五脏六腑,为时已晚。”
司徒翊立刻盘腿,想要用真气将姝儿体内的毒逼出。
姝儿摇头:“来不及了,此毒已入我四肢百骸,非你我内力能逼出。”
司徒翊不理她,源源不断的将内力往她体内输送。
姝儿不想他白白耗费内力,只能骗他:“我说了,此毒已经入我五脏和四肢百骸,非内力可以逼出,你把我的包袱拿来,里面有一个黑色的瓶子,是我这些日子练的百草百味丸,可解百毒,我想试试是否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