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桑郁确实认识。”
这个回答并不意外。
沈修熠很快从床上坐起身，拿起随身携带的水壶喝了口水：“还有什么其他信息吗？”
脑海中的记忆虽然能被洛白画读到，但并没有恢复。
也就是说，目前的沈修熠和桑郁，都没有关于对方的印象，也不记得以往的纠葛。
这一切，也许要等到从游戏中出去后才能恢复。
洛白画犹豫着开口：“我看到的内容太多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转述，他大概是你的……前男友？”
话音落下，沈修熠喝水的动作一顿，水就这样呛在了喉咙里。
他猛烈地咳嗽起来。
“前什么？”沈修熠不敢相信。
洛白画眨眨眼，改了口：“也有可能是现男友。”
沈修熠继续咳嗽，说不出话。
墨以渊帮忙补充：“就算不是情侣关系，你也超爱。”
几秒后，沈修熠总算不咳了。
他转眸偷偷看了桑郁一眼，满脑子都是“男朋友”三个字，却再也生不出讨厌的想法。
男朋友的话。
好像……
也不是很糟糕。
只要这个小骗子能在说“喜欢”的时候，不在心里暗暗讨厌。
洛白画察觉到了沈修熠的心理想法，忍不住问：“讨厌桑郁？对这种类型不感兴趣？”
墨以渊落下一声笑，扣住洛白画的手，在洛白画耳边轻声道：“别刺激他了，桑郁现在还不喜欢他，怪惨的。”
墨以渊眸底满是餍足。
有种“我有老婆你没有”的得意感。
洛白画忽然起了逗一逗墨以渊的念头，问：“我说过喜欢你吗？”
墨以渊一下子顿在了原地。
浓黑眼睫倏地一垂，看起来落寞到了极点。
“那你喜欢我吗？”墨以渊颤声问。
洛白画没想到这句话杀伤力那么大，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太好意思直接说“喜欢”二字，于是用动作代替，在墨以渊怀中缓缓转过身，用力抱住了对方。
腰间很快环上强有力的桎梏。
墨以渊不装可怜了，弯着眸子亲吻洛白画的耳垂，将白玉坠碰到乱晃。
“下次亲口说喜欢我，好不好？”墨以渊嗓音低沉，“我想听。”
洛白画小幅度地点头。
温存过后，他忽然发觉不对劲。
刚才墨以渊又在夸张表演吧？
他怎么又上了当！！！
一巴掌接着轻轻扇了过去。
墨以渊得到了意外之喜，牵过洛白画的手吻指尖：“今天是什么日子，突然给奖励？”
洛白画摆出有点凶的样子：“是你最后一次装可怜套路我的日子。”
“为什么是最后一次？”墨以渊调情似的，“下次老婆会怎么惩罚我？”
洛白画冷冷：“杀无赦。”
这话听起来太认真，墨以渊有一瞬的老实。
洛白画趁机从墨以渊怀中出来。
在意识中的时间流逝和在外的不一样，情难自抑卡的倒计时所剩无几。
他需要在倒计时内，将没说完的话说清楚。
“我已经知道在幕后操纵一切的那个存在是什么身份了，”洛白画的语气沉稳下来，“我和墨以渊会按照先前的计划，演一出不再去深渊的戏。”
沈修熠一时没跟上洛白画的思路，脱口而出问道：“是什么身份？”
无数个画面在脑海中闪过。
从第一次上线，再到他们出城，几乎每一个地方，都有一个相同的身影。
它的出现频繁，却又让人一时察觉不到端倪。
但再隐秘的伪装，也终究有败露的那天。
洛白画轻声回答：“知小梦。”
“将玩家拉入游戏，篡改记忆，引导我们去杀掉深渊之主的‘它’，就是辅助管理全游戏的超人工智能，知小梦。”
小世界的背景中，科技已经发展到了可怕的高度。
桑郁使用知小梦一起开发《知梦》，却没想到知小梦拥有了自我意识。
它想要把“知梦”，变成属于自己的梦想城。
并且，这座梦想城中，不能只有生硬的程序，还要有活生生的人。
于是，知小梦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把桑郁通过全息游戏舱拽进了游戏中。
也许是因为和桑郁的相处足够多，知小梦成功干扰了桑郁的思想，将他变为了NPC。
可是没想到。
转化刚刚完成，沈修熠就将桑郁从梦潭中抽了出来，并且发现了不对劲。
沈修熠那么在意桑郁，一定很快便会发现游戏出现了问题。
这样一来，知小梦面临的便是抹杀。
拥有自我意识的超人工智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发生，随即，它将沈修熠也拉进了游戏。
虽然，知小梦没有成功干扰沈修熠所有的记忆。
但，如果沈修熠就这样出了游戏，很可能再也记不起所有的事情。
“桑郁”会成为《知梦》里一个普通的NPC。
而知小梦，会继续试着将不同的人类拉入游戏，打造属于它的世界。
这便是一切的原委。
洛白画定了定神：“你们的记忆有问题，很多事情我来不及解释，但你们要记住，如果我和墨以渊在对付知小梦时，游戏与现实的界限产生了裂缝，你们一定要从中离开。”
沈修熠：“那你们呢？”
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动了一下，洛白画声音轻了几分：“我们会想办法。”
随着话音消散，情难自抑卡的倒计时跳到了零。
身边的场景逐渐崩解，再次变回了森林中的场景。
却又不一样。
看清楚四周的瞬间，洛白画的眼皮跳了一下。
周遭不再是路。
而是……深渊裂隙。
漆黑而泛着可怖雾气的裂隙遮天蔽日，将他们圈了起来。
看来演戏没有必要了。
知小梦已经发觉了不对劲，正在将他们逼向绝路。
洛白画估摸了一下脚下的路。
只要向前或向后几米，他们就会被吸入深渊。
一场对决不可避免。
他指尖泛着凉。
下一秒，凉意被裹过来的温暖驱散。
墨以渊牵住他的手，对他眨眼：“小画，不如就进深渊看一看吧。”
洛白画在那几下眨眼中读到了莫名其妙的欢愉。
他不解：“你这么想和深渊之主打架？”
墨以渊“嗯哼”了一声：“你猜猜我和他谁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