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洛云走在石梯上,周围幻象一点一点消失。
最后的画面是:秦始皇赵政,也称嬴政,他孤独地坐在皇宫中,拿着酒爵,望着幽深的宫殿发呆……
说起来挺短,洛云却足足看了一天,感触颇多。
终于,在幻象结束的刹那,洛云登上最后一级石梯,来到一座白石铺就的平地之上。
前方,有一座幽深的宫殿,殿门口,站着一位高大挺拔的男子。
一袭素袍,双手负背,眺望着宫殿外的虚空乱流。
“终于,来人了么。”
素服男子看见洛云后,叹然开口。
“你是……”
洛云没有飞行,而是一步步走来。
望见那张英武不凡、却尽显沧桑的脸庞,他内心一震,不由自主地行了个礼:
“后生洛渊,拜见始皇帝。”
洛云俯身,内心止不住的悸动。
尽管他知道,这只是一道时日不多的残魂,但毕竟是秦始皇嬴政啊。
“洛渊。”
始皇残魂淡淡点了点头,笑道:“这么多年来,汝是第一个来到此处的,是来寻孤的宝藏的吧?”
“是。”
洛云实事求是地说:“只是想不到,陛下意志尤在,小子打搅了。”
“一道残魂罢了。”
始皇残魂长叹一声,又问:“后世,如何评说孤?”
“后世?”
洛云想了想:“千古一帝,秦始皇!”
“千古一帝,秦始皇?”
始皇残魂龙颜大悦:“好,好,赏!”
他腾出手,凌空一点。
一枚人颅大小的水绿色宝珠,凭空浮现,朝洛云飘去。
洛云接在手里,连忙用魂识一扫。
“嘶,这是什么珠子?蕴藏了多少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一定是最顶级的宝材,可以炼制出八、九星宝器!”
始皇残魂一笑:“此乃隋侯珠。”
“隋侯珠!”
洛云内心一震,猛地想起,古有“得隋侯之珠与和氏璧者富可敌国”之说,难道就是这颗?
乖乖,秦始皇就是秦始皇啊,一出手就是顶级宝材。
“洛渊,孤再问汝,孤的大秦,延续了多少年?”
始皇残魂再问。
呃,这个问题……说实话,洛云挺尴尬的。
大秦帝国虽是华夏历史上第一个大一统王朝,辉煌无比,但却只存在了短短十五年就灭亡了,实在令人唏嘘。
洛云没忍心告诉他实情,撒了个善意的谎:
“正如陛下所期,千秋霸业。”
“千秋霸业?”
始皇残魂又是一笑,不过这次没赏赐宝物,好像看出了什么。
他又问:“那大秦又是如何灭亡的?新朝是何气象,开国皇帝又是何等人物?”
洛云正色道:“秦二十六世,荒淫残暴,昏庸无道,百姓揭竿起义,灭之。”
始皇残魂微微叹息
洛云又道:“新朝国号为‘华’,开国皇帝是一位功绩不下于陛下的伟人。”
洛云:“我们被称为文明社会,上至天子丞相,下至县令小吏,皆要为人民服务,天子若犯法,则与庶民同罪。”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为人民服务?”
始皇残魂的脸色透着古怪,显然无法理解。
洛云:“陛下可还有想问的?”
这段跨越两千三百多年的对话,甚是有趣。
他不介意和始皇帝多聊一会儿。
始皇残魂想了想,忽然长长一叹:“洛渊,方才,汝登梯之时,应该阅尽了孤的一生吧?”
洛云:“是的。”
始皇残魂眼神惆怅:“那你可知,其实这么多年来,孤想的最多的,不是帝国,而是,阿房,”
洛云:“……”
始皇残魂的声音变了,身体也变得更透明了:“洛渊,江山与佳人摆在面前,却不能兼得,汝选什么?”
“后者。”
洛云不假思索:“如果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打下百万里山河,同谁欣赏?太监吗。”
良久之后,始皇残魂苦涩一笑。
“是啊,这个问题,孤花了两千多年才想明白,如果再给孤一次选择的机会……”
他没有再说下去了。
因为时间不可能倒流。
又过了许久,始皇残魂仿佛习惯了这种发呆,一呆就是十几分钟,和爱情公寓里关谷的师兄有点像。
“洛渊,帮孤一个忙,孤把所有的宝物都给汝。”
始皇残魂忽然开口:“包括,长生不老药,和朕的传国玉玺。”
“若真有长生不老药这种东西……”
洛云心中狐疑,嘴上道:“陛下请讲。”
始皇残魂:“孤知道汝不是凡人,年纪轻轻,修为便深不可测,有一日汝能羽化得道,飞升仙界也不一定。”
“故而,孤想让汝帮忙寻找阿房的转世之身,孤想告诉她,孤,好悔,好悔……”
洛云:“……”
始皇残魂:“苍天若再给孤一个机会,孤愿放弃王位,与她厮守一生,永不负她!”
洛云听得直心里摇头。
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这种话了,现在后悔有个毛用?人早投N个胎了,说不定现在个糙汉子,正在抠脚丫呢。
不过见始皇残魂这副痛苦的模样,他也不忍拒绝,真的狠不下心,绝对不是为了那些宝藏。
“好,我答应陛下!”
始皇残魂:“你,发誓!”
洛云:“……”
犹豫了一下,他伸手指天:“我洛渊起誓,有朝一日若有机会,一定帮秦始皇嬴政寻找阿房姑娘的转世之身,告诉她,嬴政后悔了!”
“嬴政就是个负心汉,渣男王八蛋!”
这句是在心里补的。
始皇残魂这才点点头,脸上重新露出笑意。
接着,他袖袍一挥。
诸多宝物,凭空浮现,朝洛云飘来。
有锦盒,有兵器,有经书,还有一物,让洛云瞳孔猛缩,快速摄拿到手中。
“这是……”
“大秦虎符的虎尾!”
洛云内心激动不已,赶紧把虎尾碎片亮出来:“陛下,虎符的虎身呢?”
始皇残魂摇摇头:“这个,应该在别处吧,忘了。”
洛云忙追问:“莫非是在另外四座传送门里?”
始皇残魂忽然一笑:“洛渊,你很幸运,你知道那四座传承之地,有什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