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后苏航还没有试过身手，他都不知道自己目前的战力如何。
有送上门来当陪练的，还能不珍惜这大好机会？
苏航活动活动手脚，“一起上吧。”
挑衅的人是李家的旁系，名叫李魁。
之所以敢来跟苏航叫嚣，主要是他的异能属性是水。
是个人都知道，水是火的克星，就算苏航修为稍微比他高点，可在绝对的克制之下，也是白搭。
这算盘珠子打的，差点嘣一脸。
“苏航，今天小爷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碾压。”
苏航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召出毒藤把李魁几个人全都捆了起来，一念之间灰飞烟灭。
站在一旁的王爽原本还想劝一句，好汉不吃眼前亏，等出了秘境再找机会收拾他们。
可谁能想到，话还没出口，李魁那边十几个人就没了。
对，就是没了，魂飞魄散，啥都没剩下。
王爽此刻才知道，自己老爸是多么的高瞻远瞩，能帮他找到这么粗的一条大腿。
而且，他还好巧不巧地抱住了。真是老天有眼啊。
苏航可没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概念，他性子急，有仇当场就得报。
不然会吃不下睡不香，那可不行。
收拾完李魁，两个人继续向前走。
虽然秘境开启的时间有一个月，看起来时间还蛮长的。
可这秘境有多大，这么些年以来都没有准确数据。
所以，苏航不想在不相干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完全是用急行军的速度在前进。
王爽跟得有些吃力，可王家的其他人都没在身边，他一个人会遇到什么危险根本没办法预知。
即便是跟在苏航身边最后什么也没落着，也总比丢了命好。
王爽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惜命的，之前的豪情万丈在见到苏航一招就磨灭十几个化神期后，彻底凉凉了。
更何况，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片密林，时不时地就有凶兽蹿出来。
他可不敢保证，每次都能逃出升天，还是跟着苏航保险些。
没办法，货比货得留着，人比人得活着。
苏航对王爽想什么完全不关心，他是雁过拔毛，从不走空的性格。
既然来了神阳秘境，那就得是最大的赢家，决不允许好东西被别人得了去。
一路上遇到不少灵药，神器之类的。
苏航只收了能看见小字的，其他的都便宜了王爽。
王爽真乐坏了，他可是做好了一无所获的准备，都打算陪苏航一月游了。
没想到苏航这么大方，连神器都舍得给他。
不愧是大佬，王爽佩服得五体投地。
整整奔波了三天，两个人终于走出了那片密林，眼前却是满目疮痍。
“这里应该是个古战场吧？”
王爽倒吸一口凉气，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也不能怪他大惊小怪，实在是这地方太邪性，漫山遍野全是枯骨，白花花一片，望都望不到头。
苏航没有说话，踏进这里他就感觉脑袋嗡嗡的，耳边有无数个声音，都在述说着什么。
他试图屏蔽五感，可惜根本做不到。
嘈杂的声音里，有些是陌生的，有些却很熟悉。
“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过来呀。”
“你想报仇吗？来呀，我帮你啊。”
狰狞的鬼脸直直向苏航撞来，苏航下意识地挥剑挡开。
鬼脸破碎，养父养母的脸紧接着出现，苏航似乎回到了临城的家，还是很小的时候。
“儿子，到爸爸这来，看我给你买的玩具枪，喜欢吗？”
“苏航，你是妈妈唯一的儿子，唯一的……”
苏航伸出手，想摸摸养母的脸。
可画面扭曲，那张慈祥的笑脸突然变成了灵儿愤怒到变形的脸。
“苏航！你为什么要杀我？我那么爱你，你好狠的心啊。”
“苏航，你在哪啊？我死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啊？你在的话，我就不会死了。”
谢晚莹的脸突然出现，眼角滑下的一滴泪重重砸在苏航心上，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的窒息。
“是啊，我如果在，你们就都不会死了。我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非要去青峰山？为什么呀？”
苏航绝望地嘶吼，眼里流下血泪。
可把王爽吓坏了，“苏谷主，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可是，不管他怎么叫，苏航就跟听不见一样，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王爽想靠近，都被他身上的罡气震飞。
无奈，王爽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不断祈祷他能自己醒过来。
苏航此刻正陷在深深的愧疚和自责中无法自拔，他恨不得把自己撕成碎片，来弥补失去家人的遗憾。
可当他的手撕裂胸口的皮肤时，血腥味直冲天灵盖，眼前出现了联邦覆灭时的情形。
苏君昊浑身浴血，战到最后一分钟都没有后退一步。
谢晚莹挥剑自刎，眼神里却是浓浓的不甘。
“不！”
苏航拼尽全力嘶吼，大脑却瞬间清明。
这不是真的，他根本没在现场，根本没看到过这样的画面。
这些，都是无数个夜晚在他梦境中出现过的。
“这不是真的。”
苏航的语气变得异常平静，一字一句说得特别清晰。
“哈哈哈哈，真也罢，假也罢，他都发生了，不是吗？”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苏航想了半天才听出来，那就是自己的声音。
丹田处已经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年，挣扎着试图摆脱身体的束缚。
苏航明白了，这是反噬。
元婴升级的速度太快，生出了灵性，并且沾染了邪念。
那些邪念就是苏航自己的，平时被隐藏得很好。
一旦触到痛处，就会疯狂滋长，蔓延全身，直到战胜理智，把他彻彻底底变成一个邪修。
虽说正邪不两立，可正与邪之间的边界感却并不是那么清晰。
或许，只是一念之差就会天壤之别。
苏航强迫自己稳住心神，他当下面临着此生最大的选择。
要么后退一步，做回原来的苏航按部就班地修炼。
其实，他本身的天赋并不好，此后能不能再进一步，还未可知。
要么就把肉身交给元婴，彻底黑化。
毕竟他的异能本身也谈不上什么光明正大。
不管是恐怖，鬼域，还是毒藤和毒焰，每一种拿出来都亦正亦邪。
那么，到底该何去何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