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几日的路，青鸢三人终于快到海边，从地图看，只需再赶一天的路就能看到东海。
一路走来，城郭密度逐渐变低，人烟相比皇城周围几个州县稀少不少。
今天已落日，几人打算在泊城歇脚，明日一早再赶路，可进了城才发现里面寂静清冷，路上连过路的人都看不到几个。
泊城再怎么说也是个大城，再怎么人少也不至于门户紧闭，街巷冷清，好像大家都在防着什么似的。
现在还不到宵禁时分，为何百姓都不敢出来？
做生意的茶肆酒楼也都闭着门，顺着敲了好几家才有人开门，进去发现生意都不好。
三人点了热茶吃食，好奇问小二为何城中这么安静，小二见她们都是外地口音，反问她三人要去哪。
“去东海。”
小二脸色一变，“我看三位小哥都文质彬彬的，去东海做什么，那片最近不安生。”
青鸢来了兴致，“怎么个不安生？没听说泊城今年有天灾人祸啊？”
小二叹了口气，“泊城靠海吃海，百姓大多以出海捕鱼为生，以前有海妖兴风作浪的传说，但这几年东海还算太平，海上很少出事。”
“可今年自两个月前，海上总阴云密布，时不时刮狂风起大浪，渔民根本没法出海，眼瞧着天气一凉往后日子更难捱，都想抓紧时间多捕些鱼换点银钱补贴家用，没办法只能趁风浪平息时冒着险出海。
但前后去了六只渔船，只回来了一只，每每渔船走远时海上便生狂风暴雨，已经有不少人折在里面了，渔民们苦不堪言，都说这是海妖作祟，可能是捕了太多鱼海妖不高兴了。”
言如玉扬眉：“海妖？既然是海上的事，城里人又在慌什么？”
“每到夜晚，海上会传来海妖凄厉的歌声，那声音很诡异，听得人毛骨悚然。海妖还会变成巫女，趁着夜色迷惑男子与之亲密后将其杀死，不仅如此，它还喜食童男童女，已经丢了不少孩子了，临近海边那几个村子丢的孩童更多，因此大家现在晚上都闭门不出。”
扶蓉听得后背发凉，“这传说是真的吗？真有海妖？”
“好多人都听到了海妖的歌声，越靠近海听得越清楚。”
小二好心提醒：“所以若无要紧事，几位小哥还是不要去海边了。”
小二上好菜退下后，扶蓉问青鸢：“小姐，真的有海妖吗？”
青鸢：“我以前看过那些志怪杂谈书里面确实描述过海妖，是否真实就不知道了。”
言如玉见扶蓉害怕，吃了颗油炸核桃不以为然说：“世上哪来的妖怪。”
说着还看向青鸢：“你说是吧，二弟？”
青鸢接收到信息，点头宽慰道：“对，世界上没有妖怪的，三弟放心好了，如果你怕，明日我和大哥去看一圈就回来，你在客栈等我们就好。”
晚上，三人睡的是一个三床的大间，夜半时听到远方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
扶蓉直接吓醒，“看来海妖的故事是真的。”
扶蓉胆小，第二天说什么也不敢去海边，青鸢便让她在客栈守着东西，她跟言如玉一起过去。
在城中还明媚的天气，越接近海边，天色越暗，小渔村里很安静，似乎人都躲到城里去了。
看见一个佝偻身子的老婆婆在门前坐着，青鸢走上去，“婆婆，我看村子里其他人都躲在家里，您坐在外面不害怕吗？”
“我老太婆一把年纪了，没什么好怕的，”她一针一线缝着衣服，“屋里暗看不清。”
她屋门大开，屋子不大，里面家具也少，看起来像独居的。
“婆婆，您一个人住吗？”
“老伴在我五十岁的时候就走了，儿子前年出海，没回得来。”
气氛宁静片刻，言如玉问她：“我们可以在你这儿住一晚吗？不白住，给你钱。”
老婆婆睁了睁满是皱纹的眼，打量眼前的两人，很和蔼说：“你们两个小女娃住我老太婆家里做什么？年轻人都往城里去了。”
果然是活了几十年的老人，一眼就看出她们俩是女扮男装。
“我们胆子大，不怕怪力乱神，从小没见过海，过来涨涨世面。”
老婆婆话不多，“你们若不嫌弃的话，还有一间小屋，两个人睡怕是有点挤。”
远处海浪拍打着海岸，一眼看去天连海黑沉沉的压抑。
青鸢和言如玉都能隐隐约约感受到一点妖气，看来有妖怪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