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群人走了扶蓉才敢大口呼吸,天知道她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有多害怕。
她失踪了一整日,想必小姐也担心坏了。
不能坐以待毙。
扶蓉扭了扭身,绳子绑得太紧,她又是反手被绑在椅子上的,根本使不了一点力。
想了想,她用身体重量晃起椅子来,待椅子有松动,她一个用力往后摔,这么重复几次之后,椅子已然不堪重负散了架。
迅速退开绳子起身,一去开门,果不其然从外面上了锁。
跑到后窗处,扶蓉轻轻掀开一道缝隙,见后院无人,这才翻窗逃走。
以前没来过侯府,只能摸索着找生路。
好在院里植被繁多,夜色婆娑,贴着墙根倒能暂且藏身。
“不要脸的小贱蹄子!”
拐角处突然传来一声低骂,扶蓉悄悄看去,发现一个提着食篮的婆子。
“靠点子狐媚手段当上通房就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整日颐指气使,当自己是未来侯夫人呢?吃点东西还挑三拣四,我呸!要山里最新鲜的蘑菇你自己去找啊?老娘给你采买回来,上下嘴皮子一动还嫌这嫌那,没有千金命倒耍起小姐脾气来,靠脸皮吃饭的东西,迟早被小侯爷玩腻了发卖出去!”
婆子骂起人来滔滔不绝,口齿厉害得很,扶蓉好奇再一打量那婆子,看见她下巴上显眼的媒婆痣。
很快又来了个婆子,那婆子慌张拉过“媒婆痣”,“你疯了在这里骂她,若被哪个嚼舌根的听去,那蹄子免不得到小侯爷面前告你,走走走,要骂回屋骂去。”
扶蓉听着,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郭顺麒房里的人恃宠而骄,引起这些婆子的不满了。
思忖片刻,她突然想到了出去的办法。
摸索着发现了侯府后门,她在阴暗里搓了搓脸,将头发和衣服都拨得凌乱,低着头走了过去。
守门的人一看见她便拦住,“做什么的?”
她没穿府里丫鬟的衣服,那便不是府里的人。
扶蓉轻轻咬唇,仰着微微泛粉的脸蛋看向守卫,“奴家是小侯爷带进来的。”
“我们,那个……”她有些羞于出口的模样,“我这样子走不得前门,小侯爷让奴家从后门走。”
守卫将信将疑看着她,这女人一副刚从小侯爷房里出来的样子,衣衫不整,面容娇羞,多半又是小侯爷从外面带进来取乐的女子,以往这种事小侯爷没少干。
但他们还是没掉以轻心,“等我们去问问小侯爷你再走。”
扶蓉咬唇怯怯道:“小侯爷吩咐我速速从后门离开,不能被老爷夫人发现,你们这是想害小侯爷呀。”
两人一听,也害怕自己坏事,便放扶蓉出去了。
扶蓉一出侯府,生怕待会儿郭顺麒发现她不见追出来,马上绕进京城小巷,一刻不敢喘息直跑回王府。
没想到王爷和小姐都回了王府,看见她,青鸢连忙跑过来,“扶蓉!”
上下查看一番,见扶蓉身上没伤,青鸢又见她衣衫凌乱,正欲问她,扶蓉先开口:“小姐,我没事,没受委屈。”
巽渊见扶蓉回来了,往天上放了烟花调回自己人。
主仆俩回沉香园说了好久的话,怕青鸢担心,扶蓉只轻巧带过,没敢将郭顺麒那些肮脏的想法告知她。
等青鸢睡下后,扶蓉去了隔壁院子。
堇园。
“奴婢问王爷安。”
祁司晏看见她,眼里没多少意外,即使她不来他也要让人将她唤来。
“进来吧。”
扶蓉低头进房,四下看了眼,祁司晏让房里的人都出去。
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人,男人开口:“说吧。”
强撑着一晚上的扶蓉终于软下身子扑通跪在地上,眼角滑出眼泪,“求王爷庇佑我家小姐!”
祁司晏眼神微沉,字音低冷沉缓:“谁敢动她?”
“那个郭顺麒根本不是人,就是个疯子!他见小姐貌美起了歹心,要让奴婢替他做事谋害小姐。我说了小姐是厉宸王妃,他不但没有一丝忌惮,反而觉得毁了小姐您也不会再护着她了,到时我家小姐就会成为他的……玩物。”
扶蓉说话哆嗦,尽量挑着简要的讲,把今日在侯府的遭遇及郭顺麒的意图说与祁司晏。
话一说完,明显觉得房间气温骤降,空气凝固一般,那氛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抬眸,只见不露山水的男人面上如笼着层冰霜,黑眸沉沉,瞳子里尽是冷漠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