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太监跟皇帝说起祁司晏在乌夷遭人暗算的事,正在练字的人笔尖微顿。
“什么人做的?”
“还在追查。”老太监微微躬身,“乌夷军营全是精锐,一向守卫森严滴水不漏,厉宸王这次遭暗算,恐怕……”
他没将话说完,皇帝也能猜到话里的意思。
外人难进军营,想害祁司晏的八成是自己人。
祁律放了笔,目光看出窗外,喃喃道:“难道皇叔所说,都是真的吗?”
此时常清宫里,太后正慵懒半倚小榻,宫女垂目替她按着太阳穴。
一个公公从外面刚拿了飞鸽传信进来,太后懒懒问:“乌夷那边又有别的新消息没?”
“厉宸王还是那样子,没有要醒的迹象,当地不少郎中去看了都说束手无策,他的手下还在到处找名医。”
太后斜看他一眼,“我们的人呢?”
大太监赵连会心一笑,“娘娘放心,我们的人早就先他们一步,将方圆几十里稍有名些的郎中解决了。”
他比了个割喉的动作,太后轻笑。
“让他们别太张扬了,接下来不必再生事,料祁司晏也活不了多久了。此事万万不可让皇儿知道,最近看紧宫里的宫人们,别到别处去乱嚼舌根。”
话里的警告意味明显,给她按摩的宫女吓得手一颤,动作更谨小慎微了。
*
巽渊知道王爷要回京城时有些迟疑,“王爷现在进京露面,不怕被人发现吗?”
祁司晏目光在那张手稿不太规整的王府地图上掠过,淡淡道:“时机差不多了。”
巽渊沉顿片刻,如实将手下传来的消息禀报,“庄子里的人跟踪那个姓宋的,发现他每回都消失在王府西北边。”
“王府西北边?”祁司晏缓缓抬眉。
王府下人里是没有这么一号人的。
她又出没在西北角,那是兰栖苑的方向……
男人墨瞳幽深不见底,不知在想什么。
是夜,青鸢早早换好夜行衣在院子里等着。
子时一到,夜色暗沉,她轻手轻脚出了门。
小心穿过林子,她一边四处张望,也不知道祁兄来了没。
说好的子时开始行动,等她引开外面的守卫他便进库房的。
皇城远处有抹烟花升起,青鸢看到,嘴角露出笑意,那是祁兄给她的暗号,只消等片刻他便过来了。
在林子里蹲守好一会儿,她看见位置隐蔽的库房大门处两个守卫站得笔直,心里正盘算着待会儿引开他们要走的路线。
此时王府高处,一道不易察觉的黑影早已将一切看在眼里。
时间到了,青鸢蒙上面纱,从地上捡起块石头朝前方一棵树扔去。
树叶沙沙的声响在夜里尤为清晰,守门的两个人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
往声源处一看,一道黑影迅速溜走。
守门的两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一齐追了过去。
青鸢手脚轻快,那两个守卫也是好手,不消片刻他们之间的距离便很近了。
不能去兰栖苑,她照着自己早已规划好的路线一跃上了屋檐,往王府外围的方向跑。
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看起来轻功了得。
将所有一切敛于眼底的祁司晏扬了扬眉,倒有些出乎意料外。
此人看起来无害纯良,藏得竟挺深。
他闲适坐于屋顶,越发期待起今晚来。
青鸢逃出了王府外,绕了几条巷子就已将那两人甩开,她呼了口气看向王府的方向,现在就看祁兄的了。
“王爷,人已跑远了。我们假意追了他一条街便回来了。”
刚刚那两名守卫跪在身形挺拔的男人面前,恭敬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