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碎薇很茫然,她完全记不起自己要结婚了。
稀里糊涂的被旁边的人起哄拥簇去了新房,周围的古色古香她也没觉得不对。坐在床上,等新郎揭盖头。一套流程下来,覃碎薇僵硬的跟旁边俊美的新郎平躺在床上。
新郎赫然就是陈邪恕。
两人都没动,很安静,根本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你是谁?”覃碎薇问。
“陈家大少,陈邪恕。”陈邪恕木然的回答,这是他刚刚才知道的。
“我是谁?”覃碎薇小心翼翼的问。
陈邪恕回头看自己的新娘:“覃家小姐,覃碎薇。”
“我们,就结婚了?”覃碎薇皱眉。
“据说我们从小定的亲,虽是远嫁,但不需担忧。”陈邪恕道。
覃碎薇:“据说?为什么是据说?”
陈邪恕:“听说你落水受惊失去了记忆,我前夜喝多了摔到了头,也失忆了。”
两人四目相对,四顾茫然。
他们都觉得不太对,但是怎么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先休息吧,明日还要敬茶。”陈邪恕闭上眼睛。
覃碎薇点头,两人这一夜休息的意外的不错。
第二天,天亮后,陈宅开始热闹起来。
他们梳洗后敬茶,一套流程下来,丝毫没有不妥。
陈邪恕拉着覃碎薇走出陈宅,外面的街道人来人往,热闹极了,他们穿着民国时候的衣裤在叫卖。
“不对劲。”陈邪恕轻声说。
“怎么了?”覃碎薇压下心里的异样问。
“我看到我父母,还没有看到你觉得亲切,你觉得这合理吗?”陈邪恕目光清正。
覃碎薇心口一跳:“但是我们失忆了。”
“只有我们失忆。我能相信你吗?”陈邪恕轻轻的问。
“我信你。”覃碎薇紧紧握住陈邪恕的手,嘴角勾起绚烂的笑容。
他俩走在街上观察这里的人、品尝这里的东西。
整条街都很普通,很有烟火的气息,他们每个人的音容笑貌也都是真实的。
吃到了热气腾腾的包子,还有种烫喉咙的感觉。
可这里越完美,他们越不安,他们好像被绊住了脚,遗忘了什么,他们有没完成的事,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这种痛苦夜夜折磨着他们,除了对方,没有别人可以诉说。
晚上,陈母身边的嬷嬷拿着一张白色的帕子扑在两人床上:“少爷,少夫人,您们也该圆房了,不然老夫人该生气了。”
“…………”陈邪恕默默看着这个人铺完白帕子,意味深长的笑着离开。
覃碎薇略有些尴尬的看了眼陈邪恕:“怎么办?”
陈邪恕默默割破手指,染红了白帕子。
结果第二天交差的时候竟然没过关。
陈母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说晚上安排人听着他们圆房。
“不知道能不能杀人。”覃碎薇捏着手指,小声道。
“那就杀吧。”陈邪恕说。
“……她是你妈!”覃碎薇震惊于陈邪恕道果断。
“我不应该有母亲。”陈邪恕目光深邃。
甚至青天白日的他就去厨房提刀一通杀过去。
整个陈府血流成河,尸体遍地。
“你怕吗?”陈邪恕脸颊染血,冷着脸回头问。
覃碎薇拿出帕子替他擦拭脸上的血迹:“我信你。”她主动伸手握住陈邪恕拿着菜刀的手。
陈邪恕露出笑容凑近覃碎薇的脸颊,在她脸上轻轻一吻:“我之幸。”
失去记忆的两人在他们成亲的第五日,杀穿了陈府。
天黑了,遮天蔽日的黑暗,天地倒转……
覃碎薇醒来,在梨都槐花巷子隔壁的四合院里。
她刚毕业,父母飞机失事,已经五年了。
覃碎薇抓着外套出门,她开了一家小小的花店。
去花店的途中,一个黑色风衣男人跟她擦肩而过,覃碎薇看了两眼,好熟悉的感觉,但是男人没有回头看她。
她摇摇头,打开花店的门。
她的生活简单极了,简单到有些无趣。
覃碎薇趴在桌子上盯着花出神。
梨都她太熟了,就这么些人,好像没有别的陌生人来往。
今天买花的是隔壁茶楼的老板,他三天前才来买过花。
时间就这样普通而平凡的又过了三天,出门碰见的每一个人她好像都认识了。
覃碎薇想着想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忽然想起那天那个黑衣男人!覃碎薇关了花店,在梨都找寻起来。
大街小巷,她一一找过去,天黑了人还没找到,她打算先回去了。
到家里刚关上门,覃碎薇就察觉有些不对。
家里有人,果然,那个黑衣男人提着刀眼神满是凌烈的杀意。
“你是谁 的人,你在找我?”陈邪恕眼神满是杀意。
“你觉得奇怪吗?”覃碎薇心里却没有一点儿害怕,她甚至有些兴奋的走过去。
陈邪恕提着刀一顿,默默把刀锋往旁边偏了偏。
“我好像认识你!”覃碎薇说。
陈邪恕摇头,他不认识她,但是也觉得熟悉,甚至刚刚下意识的动作都让他有些烦躁起来。
这个时候他才从造神杀出来,看谁都像造神的人!这个女人也是吗?
覃碎薇留陈邪恕住下,陈邪恕想了想答应了,他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造神的人,又想用什么招数对付他。
晚上还没吃饭,覃碎薇拿出酒菜,招呼陈邪恕一起吃了一顿饭。
喝了很多酒,好像醉了。
覃碎薇靠近陈邪恕,摩擦着他耳朵上的黑色莲花纹路耳钉:“我见过这个耳钉,常常被吸引。”覃碎薇说。
“见过?”陈邪恕皱眉,他想不起来。
耳朵上异样的触感,令他头皮发麻,他推开覃碎薇的手,覃碎薇没稳住身形扑到他怀里,两人都愣了。
“我觉得我好像忘了好多事情。”覃碎薇从陈邪恕怀里抬起来。
陈邪恕没说话,怀里空空的。他脑海里的思绪更是杂乱。
“我们的世界好像只有梨都。”覃碎薇又道。
“走。”陈邪恕伸手。
覃碎薇毫不犹豫的把手放了上去。
他们就这样在夜色中出门,见一个杀一个。
“你不怕坐牢吗?”覃碎薇看着地上的尸体,连恐慌的情绪都没有。
“我信我自己。”陈邪恕说。
两人手交握着,从黑暗中的梨都,来到了三层高塔的第一层。
那瞬间,覃碎薇心里升起无限的愤怒跟恐惧!她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在仙堕里经历的一切,不知道轮回里多久,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场景,不知道见到了多少假的同伴!
陈邪恕不知如何,但是显然并不平静,他们没说话,相互停留了一分钟,缓了一下后,才无视那半人高的塔堆仙堕,直接来到高台取走葛情跟小小的女娲神像。
“终于出来了!”门外,解千愁跟覃无忧松口气,宋紫星也高兴极了。
覃碎薇把葛情给覃无忧:“哥,我拿到了!”
覃无忧感动的抱了抱覃碎薇:“薇薇,谢谢你。”覃无忧道。
“不客气。”覃碎薇笑着拍了拍覃无忧。
“那我们快走吧!找个地方好过夜!”林半山见两人出来,也放下心来。
“走吧,对了,老解!你上次那个五颜六色的彩虹发色挺好看的,没打算什么时候染回去?覃碎薇笑问,声音有些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