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了。”陈邪恕看着天边跟海水颜色相近起来,船上的灯也亮了起来。
“起风了。”覃碎薇伸手去感受空中的风力,秀发飞舞。
“今晚天气不太好,有大风就有大浪,晚上警醒点。”江星陨走到甲板上扬声说完后又安排了人守夜。
半夜,船摇晃得越来越剧烈,大雨倾盆而落,好在船帆已经提前被取了下来,只等这阵风雨过去。
覃碎薇是被晃醒的,耳边听见了外面吵杂的叫嚷声,覃碎薇爬起来往外走,身型像喝醉了酒一样踉跄的穿过走廊来到甲板,出来的瞬间衣服就被淋湿了,大雨噼里啪啦打得人脸上生疼,黑色的天幕时不时有白紫色的闪电划过。
覃碎薇看见大家都在甲板上看着什么,指指点点。
“该不会又是鬼船吧?”覃碎薇嘟囔道。
“你也看这些电视剧?”旁边江星陨笑问,她穿着红色的衣服,像一朵雨中热烈的玫瑰。
“咳,一点点。”覃碎薇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随口一句没想到被人听到了,还懂她说的意思。
“不是鬼船,是新鲜玩意!”江星陨一跃而起攀着船舱的屋檐翻到了最顶上,并招手示意覃碎薇上去。
覃碎薇也跟着利落爬了上去,两人在雨中看向大海,大海的海面开了一朵一朵的白色的花,花骨朵好像在呼吸一样,一收一合的。
“这是什么?”覃碎薇看着眼前足以令人震惊的画面问。
“他们捞了点上来。”江星陨指着甲板上众人围住的地方,有些蔫巴的白色花朵像烂抹布一样贴在甲板上,他们又重新找来箱子装着海水打捞了花朵上来。
“哎!是活物!”林半山咋咋呼呼的喊道。
解千愁甩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子道:“这有点像那个海上的食人白毯子!”
“这名字谁取的?一点儿也不梦幻!这花海怎么能叫毯子?”林半山嫌弃这个名字不够好听。
“这是你该关注的点吗?重点是食人啊!”周徽屿无语的对他翻了个白眼。
“这玩意只吃人!我们的船这么高,不怕!”林半山嘿嘿笑着,拿着筷子去搅弄这个白色的花朵一样的活物。
就在大家准备把这小东西带回去拿肉养养看的时候,陈邪恕从船仓里出来,一脚把桶里的小白花踢进海里,拔出刀铲向甲板上的烂抹布甩回海里。
“怎么了?把我们的宠物……”林半山刚想询问一下陈邪恕干啥,忽然看见甲板上烂抹布待过的地方竟然腐蚀掉了甲板,甲板坑坑洼洼的,再不处理就会变成一个洞。
“我去!干得好!”林半山一个激灵,看到的也不止他一个人,大家立刻拿起手边的东西把这些烂抹布给铲出去。
“江北开船!”江星陨神色一沉大喊。
四个开船的小伙子们连忙回到驾驶室开船。
“啧,贴满了。”解千愁探出头去看船身,船身上贴满了烂抹布,白花也纷纷涌向船只。
“这什么腐蚀性这么厉害!完了我们完了!甩不掉我们的船就完了!我们就只能当美味被它们消化掉了!”林半山看着一片无尽头的白花道。
“开出这片白花的范围,我们下去交替下去清理船身。”傅戾说。
于是他们每个人多绑了两条安全绳下去船身上去清理这个烂抹布。
船开得很快,甩掉了白色花海,船身清理得差不多后,江星陨带人下水清理船底。
“这河神的人就是不一般!”林半山拿毛巾擦水,一边赞叹。
“当然,她在水里可是没人敢轻易挑衅的。”聂无双笑道。
“哎,那个傅戾是怎么回事?不是警察吗?怎么变成河神的人了!”林半山偷偷的打听。
“他啊,他们有缘份呗!”聂无双说:“因为傅戾的妹妹被拐卖到国外,刚好河神江家出了叛徒偷走了河神王冠,他们就在国外相遇了。……”聂无双简单的起了个头。
“哇咔!谁这么不要命敢拐卖警察的妹妹?”林半山震惊诧异的给人贩子点蜡。
“就是江家叛徒。”聂无双说。
“……6。”
“哎,我好像听说过河神跟山神结亲了呀?”解千愁也凑过来八卦。
“结亲嘛,又不是已经结婚了。”聂无双笑起来道:“我跟老江是老朋友了,家里除了我们最大,还有谁敢骑到我们头上?我的媳妇可是阿玉,你可别提这事了,我家阿玉听见吃醋怎么办?”
“有这个功夫,不如你也下去帮帮他们。”风玉骨从旁边走过来冷淡道。
“阿玉!你来啦!这水里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嘛,上岛后才是我的活啊!”聂无双立刻站起来,十分狗腿的让风玉骨坐。
风玉骨懒得理他,靠在一旁。
覃碎薇看到陈邪恕站在檐下躲雨,看着远方,她走过去问:“你见过这个白色的花吗?”
“偶然见过一次,是试验品,就一朵。”陈邪恕回答。
“那这么说,造神的人很可能来过这里?”
“很正常,他们的人天南地北的去。”陈邪恕点头,随后看了眼覃碎薇:“你也不用担心,至少我之前没听过他们得到过神仙肉。”
“也没有很担心,只是怕白跑一趟。”覃碎薇摇头,她也怕因为她的这件事,有人在这个任务中死亡。这跟平常接任务完全不一样。
“没差别,我们都接了报酬,跟工会任务一样。”陈邪恕都没看覃碎薇的表情,仿佛就知道了她心里的忧虑跟负担。
“没想到你还会安慰人呢?”覃碎薇笑问。
“实话实说。”
覃无忧从旁边探出头来:“岁岁,你过来把衣服换了,别感冒了!”
覃碎薇无奈的看了眼覃无忧,对陈邪恕道:“我先过去了。”
陈邪恕可有可无的点头。
覃碎薇被覃无忧盯着回房间换衣服,解千愁拿着酒走到陈邪恕旁边,递给他一罐。
陈邪恕拿着,打开喝了一口。
“无忧防你跟防贼一样,生怕你拐了岁岁。”解千愁揶揄的笑道。
“他多虑了。”陈邪恕神色不变。
“我倒是觉得你对她不太一样。”解千愁打量陈邪恕,试图看透他的内心。
“谁不一样。”陈邪恕轻轻的扯了一下唇角,是嘲讽,只是不知道他在嘲讽自己还是嘲讽别人。
“你真要帮她拿到神仙肉?”解千愁正色问道,声音极轻。
陈邪恕又喝了一口酒,看着黑色的天幕,破碎的海面:“为什么不。”
“你身上的那个东西,只有她有千蛊花的时候才可以压制……”
“她是人,不是我的血囊解药。”陈邪恕淡淡的打断解千愁的话。
“活这么久还不够吗?真不行了你就把我分尸了吧,总不能这样还能有活体反应。”陈邪恕说完一口把酒喝了,转身去丢垃圾。
解千愁深深的吐口气,无奈的喝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