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盛嫣拿着家信刚走到御辇前,便看到一个眼生的小宫女抹着眼泪离开了。
她微一挑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苏培盛已经眼尖的围了过来:“给贵主儿请安,那是茹贵人身边的米儿,说茹贵人病了,非要求见皇上……”
“哦?茹贵人病了本宫都不知晓,看来本宫这个皇贵妃做的不到位啊。”钱盛嫣笑叹,回身看了青雪一眼,“你去看看她吧,带着刘院判一起。”
“是。”青雪领命而去,苏培盛忙不迭就拍上了马屁:“贵主儿仁慈,还让青雪姑姑亲自去。”
“宫里多年没进新人了,难得有个新妹妹,本宫也喜欢。”钱盛嫣笑眯眯的说完这一句,就扶着绿柳的手上了御辇。
胤禛见到她便放下手里的笔:“你来的正好。”
“皇上可是也收到弘历的消息了?”钱盛嫣笑道。
胤禛点头:“朕给她拟了几个名字,你来看看如何。”
钱盛嫣:……
一瞬间,被小牛小马名字支配的恐惧再次闪现,钱盛嫣嘴角僵硬:“皇上,这、这要不还是交给弘历去办吧?”
“还是弘历上书,求朕为她赐个乳名。”胤禛有些得意,他指了指桌子上的纸,示意钱盛嫣去看。
钱盛嫣已经做好看到什么奇怪的名字了,但还好,都是寓意不错的女孩子名字,她看了片刻,不由指向雅利奇:“这个不错,臣妾也想要个小甜果。”
“你想要?”胤禛目光一顿,下意识望向她小腹处,“那留着给咱们女儿……”
钱盛嫣:!!
什么女儿,没有了,没有女儿了!
她赶紧道:“给孙女儿吧,皇上这便给弘历回信吧。”
胤禛似有些遗憾的收回目光,又有些不舍的将雅利奇的名字圈出,片刻后又道:“其实舒舒也不错……”
钱盛嫣:“……臣妾不想生了。”
这话说的直白到有些大不敬了,但胤禛也只沉沉看了她一眼,到底没再说什么,提笔给弘历写了回信,给小孙女定下雅利奇这个可爱的名字。
钱盛嫣坐在一边翻着自己的私库单子,想着回去后给两位富察氏赏些什么东西,还有两个孩子,大阿哥的洗三满月都已经过完,百日也不一定赶得上,钱盛嫣有心弥补,但嫡庶有别,两个孩子的礼物怎么分还挺麻烦。
她刚看了没一会儿,外面便有响动,片刻后,那车帘子微微露出一条缝,钱盛嫣望过去,便见对着她微微点头的青雪。
“怎么了?”注意到她的表情,胤禛好奇看过去,钱盛嫣笑道:“臣妾让青雪去看望茹贵人了,这会儿好似回来了。”
胤禛微一挑眉,轻哼一声:“看她做什么,若真病了,还能不知道叫太医?”
“到底是蒙古贵女。”钱盛嫣叹道,“总不好真放着什么都不管,臣妾会命太医院好好医治的。”
胤禛拍了拍她的手背,他自然明白这个理,但他实在不喜欢阿茹晗。
若阿茹晗,或者她那阿玛,大大方方来找他,要进后宫,看在博尔济吉特的份儿上,他应该也会同意。
偏她要搞出那般多的事情,还给钱盛嫣下毒,又设计佛尔果春,这般能闹腾,胤禛就很不喜。
他最烦人用药,阿茹晗可以说一来就将他的厌恶踩了个遍,若不是看在博尔济吉特还得交好,他才管她去死。
至于琪琪格,未免夜长梦多,胤禛临出发前已经下旨赐予果亲王为侧福晋,回京便直接送进果亲王府。
因着有臣子求见,钱盛嫣便下了御辇,青雪扶住她的手臂,一边往皇贵妃车驾走一边轻声道:“刘院判给茹贵人诊过了,只是有些积食,并无大碍。”
“积食也不是小事,让太医给开几服药,好好治一治吧。”钱盛嫣笑道。
青雪一愣,继而笑起,点头应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会督促太医院的。”
多喝几服苦药汁子,也了解一下装病胡闹的后果。
自此一路无事,回到京中后,胤禛也没直接进紫禁城,先到了圆明园住下,而早得了信息的怡亲王和弘历已经等候在此多时了。
不过两个月没见,钱盛嫣觉得弘历长大好多,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这个头都长高了不少,还黑了一些。
“儿臣见过皇阿玛,额娘!”弘历行了礼,便高高兴兴的过来站在钱盛嫣身侧,那边十三已经和胤禛边走边聊了起来,钱盛嫣便也小声问:“可收到你皇阿玛的信了?”
“是,雅利奇很好,儿臣和福晋都很喜欢。”弘历笑道,“可惜雅利奇现在还太小,没办法抱出来给额娘看看。”
“过两日便回宫了,到时候再去看吧。”钱盛嫣也笑,又问了大阿哥几句,还有两个富察氏身子如何了等等,最后问起宫中如何。
“额娘放心,郭娘娘在呢,儿臣瞧着后宫一切都好。”弘历刚说完,便看到穿着旗装的阿茹晗,再看她的站位便猜到了几分,他的笑慢慢敛起,“额娘,这是……”
“是皇上新晋的茹贵人。”钱盛嫣只说了这么一句,弘历微微一愣,继而点头:“儿子知道了。”
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弘历也不着急,事情早晚能问清楚。
过了正大光明殿,胤禛和十三先去了勤政殿,他一走,佛尔果春和弘晱便哗啦啦围了上来,逮着弘历问个不停,叽叽喳喳,像是憋了好久的话。
甚至等进了九州清晏殿,佛尔果春还哭了一场,拉着弘历的袖子气道:“我真以为她歇了对鄂容安的心思,愿意和我做朋友了呜呜呜……”
钱盛嫣:……
听妹妹说了一路的弘历也是脑壳痛,他也知晓佛尔果春是太单纯了些,但想着不管怎么样,有皇阿玛和他护着,也不会有事。
但纯和蠢还是有区别,听着佛尔果春嘀嘀咕咕说的那些,弘历再忍耐不住,发挥毒舌本性,嘲讽全开,生生训了两刻钟直接把佛尔果春说的哭到上不来气。
钱盛嫣也是看的一时心疼一时好笑了,不过她最近也刚好想找机会说说佛尔果春,这会儿长子代劳,她也乐意闲着。
等佛尔果春哭着保证马上就去写三千字检讨书后,弘历才将人放走,而弘晱则是从弘历开始训人时就跑了,这会儿影都不见。
人一少,弘历便肃了脸色,对钱盛嫣说起正事:“近来长春宫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