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弘时气笑了,“你还是雏/儿?那福慧哪儿来的?石头里蹦出来的吗?”
单秀张张嘴,还想解释,但……她不敢。
这是她心底最深、最深的秘密,说要稍微透露,迎接她的一定是死无葬身之地的后果。
她不敢说,可不说,弘时就不会相信她啊!
如果弘时知道她跟他的时候还是第一次,会不会更怜惜她呢?
此时的单秀已经没脑子去想弘时的那些福晋和格格们了,她满心想着的都是她对弘时来说一定是不一样的,不然弘时怎么会费心费力来讨好她,和她在一起呢?
“好了!你快去回去,莫被人发现了!”弘时完全没有了耐性,他再看一眼哭的一脸眼泪、鼻涕都流出来的,头发乱七八糟的单秀,对自己从前做的事情便更后悔了。
不出宫又不能不能找女人,他真的脑子一热才和这位有个牵扯。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但弘时真没那个勇气,他想着好歹的先把人安抚好送走,回头等她回去了,承乾宫大门一锁,他找个借口随便推脱,再也不见了就是。
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这段关系就算结束了。
弘时在心里暗暗盘算了一番,再看单秀还在哭哭啼啼,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和一些:“好了,再哭我就要心疼了。”
熟悉的语调唤回单秀一些神志,她抽泣着,抬头去看弘时。
弘时温柔的捻起她的发放在她耳后:“好了,好了,别哭了。你看你这一身的土,是不是摔跤了?”
“弘时……”单秀眼圈又红了,也就是在床笫之间,弘时才会这么温柔的和她说话。
“我去那种地方,纯粹是为了应酬。你知道吧?男人在外,多少身不由己……”弘时说着,抓起她白嫩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别伤心了,我有你还不够么?连我屋里的格格我都不想碰了,还会去碰那些女人?”
“真、真的吗?”单秀抽噎的问道,她好想相信想。
“哎,连你也不相信吗?皇阿玛训斥,已经让我心中悲痛,如果你也不信我……”弘时说着,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流下,“那我真是生不如死了……”
看他这般,顿时单秀心疼极了,她环抱住弘时的腰身撒娇道:“我相信你,自然相信你……就是我、我太在乎你了……”
“我懂得,你最好了。”弘时不着痕迹的推开她,强忍着烦心在那不复以往可爱的红唇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马上说道,“这里是御花园,到底人多口杂,你快回去吧。”
“那,那你什么时候来找我?”单秀依依不舍道。
弘时只能又许诺晚上就去找她,哄了好久,单秀才终于愿意离开了。
目送单秀背影消失,弘时松了一口气,他也不想在这里久待了,再待下去谁知道会遇到什么。他也不敢走大路,带着两个小太监拐弯准备从旁边小路走,结果就见到前面不远处一行人走过去的背影。
顿时,弘时浑身紧绷,他下意识多追了两步,看清走在最前面的人后,弘时更是感觉犹如被雷劈了一道,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那是他现在最小的弟弟,弘晱……
弘晱怎么会从这条路上经过?他特意选的最偏僻最少有人来的角落,怎么会这么巧遇到弘晱?
而且……弘晱刚刚在哪里?听到他和单秀的对话了吗?
弘晱还小,或许什么都不懂,但万一他回去学给熹贵妃听呢?熹贵妃那种人精,哪怕弘晱记不住两句,但也架不住她肯定能猜出来啊!
这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弘时一瞬间升起弄死弘晱、让他再也见不到其他人的想法,但弘晱到底是皇子,还是贵妃所出,又有弘历这个哥哥,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迅速的、不被人发现的弄死弘晱。
就这么一恍惚的时间,弘晱一行人已经走了很远。弘时咬了咬牙,决定先把弘晱留下,至少要问清楚弘晱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实在不行,以后再做打算。
只是弘时还没来得及追上弘晱,便眼睁睁看到佛尔果春从另一个方向跑过来,一把抱起弘晱,又刮着他的鼻子说了什么,姐弟俩在阳光下一起哈哈大笑,那么快乐那么明媚。
一瞬间,弘时感觉自己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般,只能灰溜溜的在阴暗的地方苟且着。
……都怪华贵妃那个女人!
身为皇上后妃,身为皇阿玛的女人,这般不矜持,竟然勾引还是皇子的他!
害的他如今被最讨厌的人的弟弟抓住了把柄,为了保持这个秘密,不得不做出更多阴暗的事情……
都怪那个女人!
弘时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片刻后又颓然一松,整个人无精打采起来,尽忠担心的看他:“阿哥爷……”
“回去吧。”弘时叹了口气,想着最近还是不出门了,好好在院子里待几天,等皇阿玛消消气,也等等看永寿宫会不会有什么反应吧。
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再说实在不行的办法吧。
弘时蔫头耷脑的回去了,钱盛嫣也迎来了怒气勃发的胤禛。
“你说说这个弘时!朕早晚要被他气死!”胤禛一拍小几,震的小几上的茶盏都抖了几下,“本想着他已经改好了,没想到还是和那群人混在一起!这次更好,还险些闹出人命!”
钱盛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会儿劝胤禛保重龙体显然没什么用了,她只能默默倒了一杯莲子茶给胤禛,希望能给他下下火吧。
“老九那一群孩子各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啊,子不教父之过,老九就个是阴狠毒辣的!”胤禛还在骂道,“就是他们带坏的弘时!”
“前段时间,老九纵容下人骚扰民间,朕命都统楚宗前往约束,可他得知楚宗抵达,却未照接待钦差大臣之例出迎请安,反而依旧倨傲的很,实在是大不敬!”胤禛又把桌子拍的啪啪响,忽然不知怎么的又想起年羹尧来,“还有年羹尧那畜生!他不是个粗心的人,却故意将贺表写成这样!他不愿意用‘朝乾夕惕’这四个字,这是自恃己功,也是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