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便宜了她。”
映水兰香,年氏已经躺在床上熟睡,寝殿外面,魏嬷嬷和解月两人相对而站,而叹息声正是魏嬷嬷发出的。
解月也道:“就是没想到刘氏这般……原本说好送给福晋的观音像,竟被她自作主张送给了乌拉那拉家小姐。”
“这倒无妨,内院本就无男子,便是让乌拉那拉氏出一场丑又能如何?如今整个乌拉那拉家的女儿都将要传出浪荡的名声,岂不更好?”魏嬷嬷微微笑起,随即却又收敛了笑意,“却没想到,王爷会这般干脆的将权柄直接交到钱氏手中。”
解月劝道:“原本府中诸事也是钱侧福晋在管的。”
“是,但……我原本以为,王爷应该不会是一人独大。”魏嬷嬷叹了口气,又哼笑,“钱氏倒是捡了个好漏,侧福晋,哼,凭她也配与我们小姐并肩。”
“嬷嬷是准备……”解月轻声问道,眸中却已经闪出兴奋的光芒。
却没想,魏嬷嬷表情一变,略带些打量的看向解月,随之露出宽厚慈祥的笑来:“解月你本出身军中,拳脚功夫也好,如今却要你囿于内院做了个粗使婢女,可真是委屈你了。”
“解月,不委屈。”解月不懂魏嬷嬷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她却抑制不住的脸上绯色冒出,“能为二爷效命,便是解月的福气。”
“嗯,那……送你一场更大的福气可好?”魏嬷嬷打量着解月结实的身躯,忍不住目露羡慕。
若是年氏也可这般健康,便是孕中被下药,也不至于一下子便失去了生育的机会。
解月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魏嬷嬷:“嬷嬷这是何意?”
“嗯,此事二爷与我也有商议。”魏嬷嬷笑起来,她慈爱的捏了捏解月好不容易养白的脸颊,再看看这虽然不算突出却也不差的五官,笑着问道,“解月可愿再见二爷,回到二爷身边伺候?”
“这……解月自是愿意的。”解月不好意思的垂下目光。
魏嬷嬷便满意的笑起来:“好,只要你再办一件事,我便与二爷说好,想办法接你出去。”
“嬷嬷!嬷嬷所言当真?”解月目光中全是喜意,“二爷当真会接解月出去?”
“会,他一定会。”魏嬷嬷笑的更开心了,她道,“解月可知,这世上当真有一种助孕之药?”
解月摇摇头,她小时穷苦,长大后又生活在军旅之中,对于这些事情全无所知。
“真的有,而且那药效显著,且温和,便是小姐这般孱弱的身子,用药后也没有不适,而且确实怀上了孩子。”魏嬷嬷轻笑着拉住解月的手,“解月再帮小姐最后一个忙,然后便可继续追随在二爷身边,可好?”
“好。”解月露出带有一丝傻气的笑容,魏嬷嬷也满意的拍了拍她的手,忍不住开始幻想年氏有孩子可养该是多么高兴。
只可惜,现在的小姐还是太年轻,不懂这子女的重要。她如今硬撑着不让人为她生子,但谁知日后会有什么变迁?还是早早将事情安排好才好。
再说了,阿哥自然是越年长,越好操作,王爷如今也过了而立之年,此时再得子已经不早,得尽快安排起来。
想到此处,魏嬷嬷握着解月的手,笑的越发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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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方安和中,钱盛嫣还不敢相信都发生了什么。
她就这么成侧福晋了?
虽然亲王侧福晋需要皇上下旨御赐,但在这园子里,胤禛所言便是最大,从刚刚离开淡泊宁静起,路上遇到的奴仆见到钱盛嫣全都行礼称“侧福晋”。
钱盛嫣就这么茫然的兴奋着,直到一觉睡醒,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好在适应了几天,钱盛嫣终于相信了自己侧福晋的身份,但很快,她又发现——其实一切都没怎么变。
该管的事情没增加也没减少,每日里还是见人,算账,支银子,等等琐事还是在她手中。
而钱盛嫣最近在忙的,就是自家女儿,佛尔果春的一岁抓周宴。
可惜的是前几日福晋还在言笑晏晏的问起此事,等到了佛尔果春生日这天,真正能来庆贺的却只有年氏、耿氏、郭氏几人,并上几个兄姐了。
佛尔果春果然是个臭美的小姑娘,一堆金银打造的各色小物种,她扑过去就选中了一个小簪子和一个胭脂盒,而且拿在手里就不松开了。
她这般,别人只会称赞“四格格长大后定是个美人”,但钱盛嫣还是觉得,自家女儿以后铁定就是个不化妆不能出门的臭美格格了。
佛尔果春生日后便是弘历的生日,三岁,不是整寿也不算什么日子,钱盛嫣干脆连后院的人都没叫,直接在万方安和一家四口摆了一桌,胤禛又给弘历放了假,许他今日不用回西峰秀色,可以尽情的玩上一天,随便去哪里都可以。
然后弘历便高兴的欢呼着回西峰秀色看书去了……
气的钱盛嫣险些让人把他追回来,还是胤禛笑着说孩子爱学习是好事,让她不必多管。
到了下午,钱盛嫣却是收到一份大礼。
康熙的御旨下来了,她钮祜禄.盛嫣从此以后就是在皇上跟前挂了号的亲王侧福晋了!
不到晚上,各院的贺礼便送来了,连禁足中的乌拉那拉氏和李氏都有礼送来,而各院中,又属年氏的礼最贵重。
钱盛嫣看着那一整套的点翠头面,有些不敢接:“这……这也太贵重了些。”
“年侧福晋说,她与钱侧福晋初见时便觉得有缘,希望钱侧福晋有空可以多来映水兰香说说话。”
来送礼的是一个面生的婢女,但映水兰香的人,钱盛嫣自来也不熟悉,她便命人接过盘子,应了两句就送这婢女出去了。
只的没想到,她这套点翠首饰还未造册入库,便听说送礼的婢女被王爷看上,当即带回书房就要收用了。
钱盛嫣:???
她仔细回想了下那婢女的容貌,发现竟然想不起来——也可见其相貌并不出众。
那,胤禛是忽然失心疯了吗,走半路对遇到的一个婢女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