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去拜见的吧?”钱盛嫣反问道。
她对这位侧福晋还挺好奇的,除了相貌之外,这位侧福晋现在还能和乌拉那拉氏打个平也是个人才啊。
“该去的,耿格格初来时便先去拜见了李侧福晋。”青雪微微笑着说道,意思却很明显了。
耿格格进府不先拜见福晋,而去先去拜见李侧福晋,这是投靠侧福晋,要和福晋对着干的意思啊?!
难怪乌拉那拉氏当日摆出那般施恩的姿态,而且在自己刚进府时就挑拨了自己和耿格格的关系。
不过,这位耿格格也不那么聪明的样子,急吼吼就站了队,稍一挑拨又迫不及待跳了出来……
此时,钱盛嫣和乌拉那拉氏难得对一个人有了一致的评价——
耿格格,好蠢。
傍晚的时候,李太医又来看了元寿一次,确定元寿已经不烧了,而且体内寒气也散的差不多,便没再扎针,也不用用药,只注意保暖多休息就好。
钱盛嫣则回想着上辈子的那些经验,继续让乳母多喂元寿吃奶。
多吃多拉,才能带出病菌,就跟感冒了多喝水是一个道理。
是夜,钱盛嫣早早就搂着儿子睡下了,感觉没过多久就在朦朦胧胧中听到青雪喊她的声音,她“嗯”了一声却没起来,然后似乎听到一个男声说“别叫她了”,接着……钱盛嫣就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钱盛嫣还坐在床上发懵,青雪就过来伺候她穿衣服一边说道:“昨晚王爷过来,奴婢本来想叫格格起来的,还是王爷说,让不要扰了格格睡觉。”
“嗯?”钱盛嫣脑子还有点没反应过来,青雪却已经满含笑意说道:“王爷很心疼格格呢。”
钱盛嫣:……啊这……0_0
她懵头懵脑的被伺候着穿上衣服,青雪还在旁边说着昨天胤禛过来是多么关心元寿,又怕吵着她睡觉还是在外间问的等等。
钱盛嫣:……
好叭,勉强还算他体贴。
话说的差不多了,青雪便扶着钱盛嫣去前厅吃饭,那边乳母也进来接了元寿要开始喂奶,饭后,钱盛嫣看着元寿今天精神好了不少,正想逗他玩一玩,青雪就急急进来,说回府的马车已经停在门口了。
“这么快?”钱盛嫣一惊,而青雪已经打听出了消息,她凑近钱盛嫣说道:“前年抚蒙的和硕敦恪公主没了,皇上悲痛,这就要回宫去见科尔沁来的使者。”
那皇上一走,众位阿哥自然也不能独自留在避暑山庄,只能跟着回去。
“和硕敦恪公主才出嫁两年……”青雪叹着,手脚麻利的伺候钱盛嫣和元寿出门上车,“主子爷说了,格格带着四阿哥先走,收拾行李的随后会跟上。”
这京郊的避暑山庄离宫中也近,不过是大半天的功夫就能回去,胤禛要跟随皇上先去宫里,钱盛嫣他们则跟着福晋直接回了王府。
路上,青雪跟钱盛嫣细细解释了和硕敦恪公主的事情:“……和硕敦恪公主是圣上的十五公主,与前头的十三公主是同母姐妹,十三公主下嫁蒙古博尔济吉特氏,前年也没了……”
钱盛嫣听的心惊,虽然青雪说的这些她都曾在史书上看到过,但真的身临其中,却觉得其中悲苦实在难言。
青雪话锋一转:“和硕敦恪公主到底是咱们十三爷的亲妹子,现下……还不知道十三爷是否得了消息,主子爷只怕又要忧心了。”
钱盛嫣顿时明悟,为什么青雪反复和她说了这么多,原来是为了引出十三阿哥胤祥,以及胤祥和胤禛的关系。
毕竟钱盛嫣刚来,按理来说应该是对胤禛一头蒙什么都不了解,所以青雪才和她说了这么多。
但偏偏,钱盛嫣不止了解胤禛,也了解这个时候的九龙,毕竟九龙夺嫡那么有名,她又是学历史的,当年光夺嫡时间线就列了无数遍。
算算年份,现在的胤祥似乎还被圈在府里不得外出,两个抚蒙的同母妹妹接连身亡,实在太惨了。
而两个妹妹的死也是因为他这个阿哥遭了康熙厌弃,两个部落揣测圣意,嫁过去的公主就只能“病死”了。
钱盛嫣又是一阵心悸,下意识抱紧了元寿——还好她生的是个儿子!不然被送去抚蒙,简直相当于是送死!
青雪也只点到为止,没再说更多,但最后一句话已经点明主题——涉及到胤禛的事情,便是她们这群雍亲王府女人最看重的事情了。
钱盛嫣轻声道了句“谢谢姑姑”,青雪便笑起:“格格这样说,实在是折煞奴婢了。”不过她似乎很高兴,换了个话题继续说道,“咱们王府去年刚改建完,院子都大了许多,格格要住的是东佑阁,奴婢曾经路过那里,那院子很大,院门口还种着一颗大石榴树呢。”
“听姑姑这么说,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钱盛嫣笑起,又轻拍了下刚睡醒午觉还有点蔫吧的小元寿,“宝贝回家咯~”
临近傍晚的时候,马车停在雍亲王侧门,众人纷纷下车。
青雪扶着钱盛嫣去跟乌拉那拉氏行礼,乌拉那拉氏一摆手道:“行了,今日疲累,都先回去歇着吧。”
大肚子的耿格格率先应了一声,坐上软轿子便进去了,钱盛嫣也无话,再对着福晋福了一礼,也带着元寿坐上了软轿。
轿子走了不多时便停下,钱盛嫣被青雪扶着下来,抬头便看到一个院门,上书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东佑院。
她四下看了一圈,还没看出什么,青雪便扶住了她的手臂:“格格,咱们先进去吧。”
东佑院果如青雪所言,院子极大,进门就是一颗花开茂密的石榴树,再往里走,便是正殿五间房屋和两侧倒房,还有一个不小的后院,种了一藤紫荆花,灼灼盛开很是漂亮。
看完院子,便是正殿。钱盛嫣在心里算着,五间屋子,算是给她一室一厅,剩下的则要留给元寿一室一厅一书房——好吧,好吧,她确实没有儿子矜贵。
虽说行李还没回来,但钱盛嫣基本也没什么东西,这会儿天也晚了,府里早就铺好了床褥,准备好了晚膳,她吃完后就带着元寿睡了。
第二天一早,钱盛嫣被叫醒的时候还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