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干了一辈子护林员,尽职尽责,人人见面都夸他品行好。
却不曾想他儿子是个不成器的,不仅酗酒成瘾,而且是偷摸拐骗样样都做,为此我爷爷是没少给人赔不是。
后来爷爷好不容易给我爸说了门亲,以为我爸成家了就会收敛脾性,可恰恰相反,婚后我爸不仅死性不改,每次喝醉酒还对我妈拳打脚踢。
我妈忍受不了,在生下我一个月不到,月子没坐完就和人私奔跑了。
这件事对我爸打击挺大的,自那之后他收敛了些。
爷爷以为他能改好,就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干护林员,谁知道我爸却背地里和村里的几个游手好闲的一起倒卖林中的木材,还猎杀稀有保护动物,最终引来杀身之祸……
那年我五岁半,正是除夕夜,村里家家都在守岁的时候,却是听到村东一声如杀猪般的凄惨叫声响彻天地。
等到村民们赶到声音发出地的二赖子家时候,只见到二赖子衣衫不整的跌坐在自家门口,脸上,身上全是血。
围观的村民都被这场景吓傻了,我爷爷胆子大,当下走过去对着二赖子喊道“赖子,你这是咋了?”
二赖子那无神的眼睛看向我爷爷,随后忽的咧开嘴,似笑非笑的喊道:蛇,好多蛇,全是蛇。
他不断的重复这句话,那声音尖锐难听,让人头皮发麻。
“二赖子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中午看他还好好的呢,对了,他媳妇呢?”
人群中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随即有几个村民便好奇的走进二赖子家屋子。
下一秒,伴随着数声尖叫,那几个人连滚带爬的从二赖子家跑了出来,无一例外的,他们嘴里也都喊着“蛇,好多蛇。”
据当时进屋的人说,他们看到二赖子的媳妇躺在坑上,同样的衣衫不整,满身鲜血,而她的肚子被活活的刨开,密密麻麻的小蛇从肚子里往外爬,落了一坑都是,场景别提多渗人了。
我爸当时也是目击者之一,他看到二赖子媳妇的惨状,被吓得不轻,差点当场晕死过去。
等回到家,我爸连夜就收拾包袱逃命似的离开了村子。
对此爷爷也没阻止,只是不住的叹气,似乎知道什么似的。
我爸走后的第二天晚上,村里又死了一家人,是和二赖子一家关系要好的老吴家,一家三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活活勒死的,三口人死相都是瞪大眼睛,口吐白沫。
第三天依旧,这回更为恐怖,死者全家的皮被活活的剥下来,尸体血肉模糊。
一连三天村里接连死人,而且死相一次比一次惨。村长坐不住了,于是便动身去找邻村的出马仙帮忙。
邻村的出马仙姓季,是个半百老头,据说年轻时候就已经出马替人看事,颇有能耐,附近的方圆几里有什么癔症都会去找他,人们都叫他季半仙。
村长赶到季半仙家,却是吃了闭门羹。
季半仙说:我们村子的事他管不了,让村长回去。
后来在村长的软磨硬泡下,季半仙才透露是我爸和二赖子几人犯了恶事惹怒山神,连累了整个村子。
这消息被村里知道后,不少村民围堵我们家,找我爷爷要说法。
在得知我爸跑了,村民怒火中烧,一个个如土匪一般冲进我家院子开始打砸。
爷爷被他们推到在地,好几个男人上前围着踢打。
虽然当时我年级小,但看到爷爷被打,还是本能的冲上前,一边嚎啕大哭着,一边抓着打我爷爷的一个村民喊道“别打我爷爷,别打我爷爷。”
我的哭喊声引起村民注意,其中人看向我,开口喊道“祸事既然是唐正惹的,就该让他们唐家偿还,咱们村子百年前不是有用女童祭祀山神的吗,咱们把唐正女儿绑了去给山神当贡品,说不定还能活命。”
虽然这人的说法毫无根据,但是村民们听后却跟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一个个开始附和,随即就有人将我懒腰给抱了起来,任凭我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潇潇!不要……不要伤害我孙女。”
被人压在地上的爷爷大喊着,声音里充满绝望和哀求,但周围的人都红了眼,根本不理会,反倒加重对爷爷的殴打。
爷爷虽然平时身子硬朗,但毕竟是上了年纪的,被这么多人围殴,很快便没了挣扎,趴在地上不动了。
村民们就这样活活的打死他,而他们则是把我关在一个竹笼子内,准备送上山给山神当贡品。
年幼的我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最后更是哭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在竹笼内昏了过去。
我以为自己可能会就这么死掉。
可没想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居然是躺在医院的病房里面的。
病床前,一个打扮光鲜的女人正担忧的看着我,见我醒了,立刻泪眼婆娑的说道“潇潇,你醒了?”
我看着这个陌生却有些熟悉的女人,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眨着眼睛迷茫的看着她。
女人紧忙表明身份,她说是我的妈妈。
妈妈?从小我就被人叫做没娘的孩子,看着别人都有妈妈疼很是羡慕。
有次跑去问我爸,为什么别人都有妈妈,而我没有?
我爸醉醺醺的说我妈是破鞋,和别人跑了,让我不要再提,否则下回就揍我,自此我再也不敢提,渐渐的连想都不敢想了。
如今眼前的女人说是我的妈妈?一瞬间,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见此,母亲也跟着哭了起来,她一把抱住我,说之前把我丢下一个人离开是她的不对,今日后定会加倍补偿我的。
被她这么抱着,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暖,但很快的,我想到什么,小声问了句“爷爷,爷爷呢?”
“你爷爷他……”女人欲言又止,最后对着我“潇潇,你爷爷他已经不在了,以后你就和妈妈一起生活好不好,妈妈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爷爷不在了?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就这么走了……一瞬间我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
母亲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背,然后低声说着“我的潇潇,我可怜的潇潇,一切都会好的,未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后来我曾问过我妈:她是怎么知道我出事的,我妈说是村子里曾经和她交好的一个婶子告诉她的。当夜她就赶最早的车来找我,当知道我被村民丢在山上给山神当贡品,我妈立刻就报了警,然后在山林里找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才找到我。
三天三夜?
听到这,我有些诧异,我只记得自己在竹笼内哭晕过去,再次醒来就是在医院……难道这一晕就是三天?似乎不太可能啊?
虽然诧异,但我并没有仔细去想过这件事。
儿时的痛苦境遇像是一个刺,每次触碰,都会很疼,很难受,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开始学着去忘记。
可有些事并非不去想,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一样,就如我以为自己往后会和普通女孩一样上学、工作、结婚、生子……可往往命运弄人。
在我二十岁的时候,异变再次发生……
因为我是在市里的大学念书,所以住在宿舍,那天我们有节晚课上到很晚,本来回宿舍后,我就累的想要躺床上睡觉的,可谁知道突然来了尿意。
于是乎我就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卫生间,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日卫生间里面的温度特别低,明明是夏天,却有种冰窖的感觉。
我方便完后,紧忙想要离开,却发现卫生间隔层的门怎么也打不开了。
这女寝卫生间的??门都是从里面锁的,不可能存在从里面打不开的情况。
第一时间我怀疑是不是谁恶作剧,堵住了门,正当我要大喊的时候,却听到头顶传来咯咯的怪笑声。
当下我身子哆嗦了下,第一时间想到恐怖片里面骇人场景……会不会此刻我头顶天花板正挂着一颗人头对着我笑?
一想到这,我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
可就这么傻站着也不是事,迟疑了阵,我最终还是抬头去看,却是发现头顶的天花板只是多了一块黑色的污渍,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也就是这个时候,那咯咯的怪笑声也消失了。
我以为是自己最近学习压力太大,所以幻听了。
用力的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我再次用力去推门,结果这回“嘎吱”一声,门很轻松的就打开了。
走出卫生间的隔层,我四周好环顾了下,却没见到一个人。
“咯咯……”
这个时候,那诡异的笑声再次响起,是从我旁边的隔层发出的,当即我看过去,因为这卫生间的隔层下方都是空出一块的,所以这个时候我很清晰的看到卫生间内有一双光着的脚。
“有病呀,大半夜的吓什么人。”
说着我就生气的踹了一下旁边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