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好像听错了，但是看宁辉的样子，不像作假。
立马把宁辉拉到一边。
“江医生，你搞错没啊，他这是开颅，开颅！”张扬在宁辉来之前已经从白雪口中知道了宁辉一些情况。
“是需要开颅。”宁辉不想多说，多耽搁一分钟病人多一分危险。
“我们县医院只能做一级手术，开颅是三级，出了医疗事故你就完了！”
“我知道，所以是我主刀，如果您有空，可以做我的副手吗？”宁辉真诚的说道。
“你不过是一个外科医生，普通手术也就算了，这是神经外科手术！”张扬觉得此人是不是疯了。
“我知道。”
“你真的要做？”张扬看对方态度坚决，也不知道怎么阻拦了。
“一定要做。”
宁辉计算过出血量，按照病人病情的发展，即使送到市里也抢救不过来了。
“那你这个风险你自己承担，我们急诊和外科都不会给你承担的！”
“行，那如果说完了，我就准备要去手术了，如果急诊科能派出一个人来帮忙那就再感激不过了。”
宁辉听着对方的意思，好像不会帮自己。
如果要做手术，一个人也能做，但是最好有两个帮手。
一个就选白雪吧，另一个最好是医生。
此时的白雪也是被惊住了，急救车将病人送达时，她第一时间接到通知。
等到张医生给病人下达转院通知时，这个江医生竟然说要自己做手术！
他以为他是谁啊。
白雪自然知道转送市医和直接宣判死刑也差不多了。
像脑出血卓卡县转市医的不死也是半残，特别还是夜里跑山路。
白雪也有点佩服这个不知者不畏的男人。
但是现实就摆在眼前，江医生就一个主治医生，人家张扬副主任医生都说转院了。
你强出个什么头啊。
这几个母子的确可怜，但是医院这个地方可怜人太多了。
白雪看着两个医生说着什么。
似乎张医生渐渐放弃说服对方了。
两个人走了过来。
“白雪，你拿笔记下。”宁辉说道。
白雪条件反射的拿出了纸笔。
“那个病人家属，我们现在要去手术室了，你们跟上，我有一些问题要问。”宁辉推着急救床快速往里走去。
卓卡县人民医院手术室就在一楼，虽然不大，好歹手术工具齐备。
宁辉通知手术后，负责手术室的护士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
“病人年龄，体重。”宁辉一边走一边问旁边的女子。
“52，体重144。”中年妇女听说要做手术，立马感觉看到了希望，两个子女也忙着帮忙推床。
“病人发病前症状。”
“今天早上4点，我老公起来做早点，然后没多久他就说头疼，像要炸开了一样，然后就是呕吐，再就晕过去了。”
宁辉听着这症状完全符合颅内动脉瘤引发的蛛网膜下腔出血症状。
此时病患已经推到手术室门口。
“好了，你们可以在这里等了，我们要去准备手术了。”宁辉说道。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中年女子连连双手合十感谢。
“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爸爸。”
“医生拜托你了。”
···
后面不停的传来祈祷声。
对中年女子来说，男人是他的归宿，生命旅程的伴侣。
对孩子来说，父亲就是顶梁柱。
宁辉走进手术准备去开始洗手准备做手术了。
白雪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了进来。
也开始洗手准备起来。
“那个江医生。”白雪说道。“这个手术很难。”
“我知道。”
“你为啥要做这个？”在白雪看来，连副主任医生都做不了的，他一个主治医生绝对也不行。
“因为，那个女人跪地的一瞬间，我想起了我妈妈。”
其实这只是一方面，但是宁辉总不能说，其实这手术在我眼里就跟玩似的吧。
白雪停下搓肥皂的手，侧头看着旁边的这个人。
这人，似乎和自己想象的有那么一点不同。
两人准备完后，走进手术室。
此时手术室里一个护士正在准备手术器械等。
通知是开颅手术，护士迟疑了下，还是早早的就把病人头发剃干净了。
宁辉对着白雪笑了笑。
“原本准备叫急症科的医生做个助手，看来他们是不愿意了。”
白雪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那就只有我们自己来了。”宁辉笑着说。
“我来做你助手吧，如果手术失败，记得别连累我。”
一个声音推门而进。
宁辉转回头，只见是张扬医生走了进来。
张扬在听到宁辉说要手术时，的确是相当气愤。
但是医者仁心，他自然也是知道病人送到市医院基本等于宣告死亡。
可是自己已经过了那个敢于担责的年纪了。
任何有风险的事，只要不违背医院准则，他都是以最保守的方法去处理。
但是今天这个年轻医生的所作所为，似乎触动了他那波已沉寂许久的死水。
明明才过去十多年，自己怎么会变得如此懦弱，如此惧怕风险？
张扬看着宁辉推着病床朝手术室走去的背影。
不由自主的跟了上来。
“放心，绝对不会连累你们几个的。”宁辉舒了一口气。
有助手在旁边协助，那会轻松不少。
“我已经打电话通知医院麻醉师了，还要等半小时。”张扬说道。
“不用了，我来吧。”宁辉刚才已经问清了病人年龄体重 ，然后计算需要手术的时间。
麻醉剂量他已经完全有了一个把握。
张扬看了看宁辉，只见他说的如此有把握，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样。
似乎这手术在他眼里如同一道小学数学题。
明明麻醉剂需要麻醉师来确认，他自己来。
明明他只是一个外科主治医生，他要做神经外科的手术。
明明县医院只能做一级手术，他却要来做这个三级手术 。
在他眼里 ，似乎规则都是用来打破的。
而那个人，只想去救人。
宁辉调剂好麻醉剂量后，把生理盐水袋递给白雪。
示意他挂上去。
另一个手术室护士已经准备各类器械，站在宁辉旁边。
张扬收起一切心思，也走了过来。
宁辉看了下三人。
“开始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