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向东听说秦勇死了,心里“咯噔”一声,身体软了,两条腿像捆了几十斤铁砣。罗成肯定会骂他。本来花廷亮就在刁难他,他这么一死,许多证据可能无法取证,死无对证,使吕红兵罪行定量有了变数。
看守所所长仇奎跑了过来,焦头烂额地说:“余局,秦勇死了!”
“妈的!你这个所长也别想当了。你是怎么看守的?”余向东想把仇奎吃了,指着他的脸大骂。
一群人看见余向东发飙,木头似地站着。余向东看见大家呆滞地站着吼:“愣着干吗?快去把那个女人逮捕了!”
葛优叫上一伙人去了。余向东从看守所的登记簿上看到那女人的确姓秦,叫秦惠。
从她的身份上可查到,她是秦勇的妹妹。这下可把余向东为难了,怎么亲妹妹要害死他呢?秦勇罪大恶极不至于死吧!就算他死,也不能冒着生命危险去把秦勇害死。
余向东安排几名法医解剖秦勇的体内的食物,看能不能找到有毒物。
一个小时过去,葛优打来了电话,说秦惠离开了松原。
余向东知道这事与吕红兵脱不了干系,但是眼前最重要的就是把秦惠逮捕归案,一旦归案,一切便知道了。他带上几个人开车去了秦惠家,在城中村一栋别墅区看见了葛优一伙人,他们看见余向东来,吃惊地说:
“余局,秦惠丈夫说,她今天一大早一个人走了。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余向东推开大门,看见几个人站在院子里,其中有两个中年妇女,还有一个中年人。葛优指着一个中年人说:“余局,这就是秦惠的爱人刘华清。他说,秦惠早上离开了松原。”
余向东看了他一眼说:“你是她爱人。你是知道我们国家法律的。你如果包庇她,你要跟着一起蹲监狱。”
“她……她……真走了。我不知道她去哪儿,我回来,听了我家保姆说她一大早走了。如果不相信,你可以问她。”刘华清指着一位中年妇女说。
“是的……她走时,就是说出去几天。家里的事由我来负责处理一下。”中年妇女说话时,眼睛不停地看楼上的窗口。余向东猜测,秦惠肯定不会走。她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们要搜查,寻找她杀人的证据。”余向东对着刘华清说。
“她不在家。你搜查也没有用。”那女人说。
“我们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现在我告诉你们,你们必须配合我们调查,否则我们可控告以妨害公务罪逮捕你们。”余向东说完,递了一个眼神给葛优,吆喝一声,几个民警进了屋。
余向东也跟着进了屋,寻找了半天,没有看见秦惠的影子,正当几个人迷惑时,余向东突然觉得楼梯的储藏室没有搜查,立即叫上几个人跑去楼梯间的储藏室。
储藏室的门没有上锁,但是推不开,怀疑里面已反锁了,一大脚踢去,门打开了。只看见秦惠蜷缩在里面,蓬头垢面,精神颓废地盯着他们。
几个人把秦惠逮了出来,余向东两眼直瞪地问:“怎么了?你藏在里面干吗?”
秦惠恍惚地看着他,喃喃地说:“是吕红兵叫我躲藏在这里的。他说了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恰恰是最安全的地方。”
秦惠逮捕了,余向东顾不上吃饭,便叫上葛优几个人审问。
“我问你,你和秦勇是什么关系?”余向东问秦惠。
“他是我哥哥。”
“亲哥哥吗?”余向东怀疑秦勇和秦惠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亲兄妹不会下此毒手,要他性命。
秦惠沉默了半天,最后抬起头,慢慢地说:
“他不是我亲哥哥。我是他父亲从医院抱养的弃婴……呜……呜……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家的孩子……总而言之,我非常感谢我的养父母,秦勇的父母亲——你可能问,我为什么要害秦勇。因为她毁了我一生,不然我也不会害他。他答应我,要娶我为妻,哪知他把我睡了几年,我为了他堕胎五次,最后和别人结婚了。为了堵我的嘴,他把我介绍给吕红兵,吕红兵和我谈了两年恋爱,结果她要我当他的情人,我肯定不答应,于是,我自己找人嫁了,嫁给一个老实的男人,每天除了上班下班什么事也没管,就算我死在外面,他也不管,日子过得像白开水,于是我做了吕红兵的情人。”
“吕红兵和秦勇到底做了什么犯法的事你和吕红兵要害他,你们是不是害怕他把你们之间的事说出来?”
“吕红兵在松原是非常有头有面的人,官员都是他的兄弟。因为我和秦勇为兄妹,吕红兵搞房地产,有事求秦勇。为了征老百姓的土地,吕红兵焦头烂额,最后他和秦勇达成了协议,他承诺给秦勇15%的股份。哪知,他竟然把事情抖了出来,曾经吕红兵派人打死了几个人,在这次事件中花廷亮的儿子也被人打死了。花廷亮知道秦勇和吕红兵关系好,也不敢上门说,人死了,也不能复活,何必得罪秦勇呢!最后,吕红兵给了几十万了了。”秦惠忧郁眼神里闪着不寻常的泪花。
“就是这些吗?”余向东想从秦惠口中得出更多吕红兵和秦勇犯罪事实,便问。
“就这些!”秦惠说。
“这点事也不至于害死秦勇啊?你知道我们政策的,如果不坦白,一旦我们查出来,你可能要判死刑。如果你帮我们提供有力的证据,在法庭上,法官会酌情考虑,会从轻发落。”
秦惠寻思了半天又说:
“我说吧!既然要死,也就让大家知道我为什么死,要让好人得好报,要让恶人得恶报……我还毒死了花廷亮的妻子刘凤仙。当时是花廷亮找到吕红兵,说孩子死了,也就了事了,但是要求吕红兵给他解决一件事,他养了一个情人,而且情人给他怀了孩子,天天找他闹,要结婚。可是,他妻子蛮横不讲理,要吕红兵想办法解决。吕红兵给我五十万,要我出面做这事,秦勇也帮着劝说,负责我不蹲监狱。我便请他妻子出来喝茶聊天,在杯子里下了毒药,回到家,他妻子便死了。公安局的人去调查说是心脏病死了,至于后来怎么处理,我也不知道了。他们也没有给我说。”
审完秦惠后,余向东几个人把吕红兵叫了来审问。吕红兵看见余向东,泪如雨下,喃喃地说:
“余局长!这事不是我的主意,全是秦惠一个人的主张。”
“我没有问你,你说这些话是什么目的?”
“我知道你们把秦惠逮捕了。秦惠肯定在背后说了我许多坏话,我害怕你们听信她的话。”
“我问你,你是不是和秦惠花廷亮害死了花廷亮的妻子?秦惠说,你要求她去谋害花廷亮的妻子。”
吕红兵一脸难色地说:“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秦惠和秦勇的意思。”
“秦惠和秦勇花廷亮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秦惠秦勇要帮他害死妻子?”
“我也不知道。”
“哼,吕红兵啊,你那点事,对我而言,我早有耳闻了,现在秦惠说了,你狡辩也无用。如果不坦白交代,后果你知道的。”
吕红兵沉默了一会,昂着头,叹了一口气,说:
“秦惠说的是事实。没错!花廷亮的妻子是我叫秦惠害死的。因为花廷亮在外面有女人了,而且还怀了他的孩子。为了扫清障碍,不得不把妻子害死和那个女人结婚,否则那女人到单位闹,迟早要出乱子的。”
“秦勇的死也是你谋划的吗?秦惠说,你想害死秦勇,目的就是不想让秦勇把你和他之间的事抖出来。你和秦勇之间还有什么事?”
“秦勇的死不全是我的阴谋,有90%的阴谋是秦惠,因为她恨他不是一天两天了。曾经,秦勇动心思要杀她。她并不是秦勇的亲妹妹,而是他父亲在医院抱来的弃婴。哪知秦勇上初中时喜欢上了秦惠,并把她强奸了,为了不让她告诉父母便许诺长大了娶她为妻。从此两人暗里偷情,秦惠为了他堕了几次胎。然而,秦勇大学毕业后回到松原娶了别人,没有实现当初的诺言,因而她憎恨他,想把秦勇杀了。”
“但是秦惠说,这一切是你的意思!”余向东瞪着他说。他不是因为秦勇的死,而是想用这句话来刺激他,能否得出其他案件。
“这婆娘,我猜出她会害我。因为我们俩是情人,一直以来她要我娶她,我想到她曾经是秦勇的女人,我不敢娶她,担心秦勇害我……秦勇的死,不是我害的,是秦惠害死的。”
事情总算了结,余向东立即给罗成打了电话汇报,准备晚上去凤山与罗娟幽会,轻松轻松。